樊花从包里掏出一片纸,那上面记着她打听到的劳务市场的地址,在长途车上跟同座的学生借了笔,凭着记忆搜索而来的,当时她就担心万一到了城里一激动给记不起来。
当她在这番车水马龙之中稍微镇定了一些以后,遂暗自庆幸:幸亏当时在学校里没有辜负好时光好好学习了一把,所以即便是初次进城,也没能让她怯退,很顺利地来到了劳务市场。
到了这里后,她才知道自己来的有点晚了,人都已经散去,除了看似忙碌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剩下一些没找到满意工作的求职者。
樊花叹了口气,找到劳务市场的办公室咨询了一下,其实她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的劳务市场。想了想还是没敢问出来,她怕此刻过去别的地方又遭遇同样的结果。虽然顺利来到了这个大城市,可是她举目无亲,如果赶天黑找不到工作,那就预示着她今晚将无处可住。
唉,你想找什么工作?劳务市场办公室里的中年妇女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问道。
哦,樊花激动地两眼放光,犹如见到再生父母般看着那位中年妇女,我什么都能干!
那你就再等会儿,看看有没有没赶上早市的人。
好好好,谢谢你!樊花又失望又感到还有一丝希望,于是,就找了块地方蹲了下来,失神地看向不远处的路面。
唉,就是她!一个尖锐的女声冲撞着她的耳膜的时候,樊花的脑子里正回旋着英英和多多的模样而暗自流泪呢。
樊花抬起泪眼看了那个说话的女人一眼,看到她正带着一位约莫40岁,中等个头,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朝她这里走过来。
唉,你,你,就是你,你不是来找工作的吗?那个尖锐女声冲樊花指点道。
听到“找工作”,樊花的神经顿时绷紧了许多,她觉得连自己的细胞都在那一刻欣喜地笑了起来,迅速抹掉泪花,颤颤地站了起来。
不等迈开步子,就听那个尖锐女声道,贾先生,你看看,就是这个人了,她……唉,你都干过什么,给贾先生自我介绍一下!贾先生都找了好久了,他开的工资高,要求也挺高,是吧,贾先生。尖锐女声骄傲地代人介绍。
我,我,因为听到尖锐女声问自己都干过什么,樊花不禁懵了,她语塞道,我没,没干过,但是我什么都能干,做饭洗衣服伺候月子都不是问题!
哦!贾先生思索了几秒钟,开口问道,照顾老人生活,你能做吗?老人偏瘫。
能!樊花脱口而出。
哦?贾先生有些疑惑,他又问道,冒昧问一下,你有孩子了吗?照顾孩子呢,你会不会?
樊花又是不假思索地蹦出答案,我有两个女儿,大的8岁,小的4岁。
呵呵,那你,文化程度怎么样?贾先生就又问道。
我,高中毕业。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在她的心里,只要提到文化程度,那答案最差也应该是大专,可是自己实在只是读完高中——严格地讲,她的高中学历还差两个月才能算毕业,不过,最后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自己学习成绩好,老师们格外开恩,发给了她高中毕业证。
家是哪儿的?贾先生的问题还是没有结束,家里都有什么人?
樊花如实相报。
啊?还是老家人啊!贾先生激动地扬高了声调。
老乡见老乡啊!尖锐女声适时地叫了出来。
好了,就你吧。包吃住,一个月给你1200块,你看行不行?
樊花愣愣地看向贾先生,满脸的不敢相信之色。
还犹豫什么呀!贾先生可是好人啊!给的工资又高,你还愣什么神呀!
被尖锐女声推了一下的樊花惊醒过来,她激动地语无伦次,贾先生,好好好。
在去贾家的路上,贾先生一边开车,一边将樊花今后的工作内容和工作范围告诉了她,我叫贾石,老家是临都县城的,你以后就叫我大哥吧!我母亲今年68,偏瘫半年了,我们都忙工作没工夫照顾她老人家,我还有一个14岁的儿子,马上要参加中考了,你今后主要负责照顾我母亲,如果可能,尽量给我儿子也做些对大脑有帮助的饭菜,这些你能干吗?如果干得好,我会适当给你涨工资!
我能我能!樊花的激动还是没能抑制住,她依然像拨浪鼓一样一边敲打着自己,一边还要发出声音娱人耳目,只要有我住的地方,什么活我都能干。
对了,关于饭菜方面,如果不懂,你可以从书上学习,也可以上网搜索一下。
嗯?樊花一愣,上网?在她的印象里,那可是年轻人的专利,她早不属于可以上网的范畴了,唉,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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