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叹口气道：“孩子们怕我心脏受不了，这些天一直不让我回家去。昨天婷婷请我们吃饭，我实在没心情出门。几个孩子走后，我找了辆车回天行小区，想看看我和老顾原来的家。等打开门一看，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东西满地都是。进到卧室，墙上的保险箱也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都被掏出来扔在地上。我当时很害怕，跑出来上了汽车。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等到他们回来。”
马哲问道：“没报案是吧，为什么呢？”
顾母道：“我们在家里很少放现金，那个保险箱里都是老顾的一些重要文件。也有我的一些首饰，值不了几个钱。老顾出事后家里麻烦够多了，我不想让警察再来添乱。”
顾雪峰对母亲说：“马警官是婷婷的男朋友，也不是外人。要不让小晴家陪你，我们仨回去看看。”
马哲道：“这样也好，顾老师的案子还没破，家里得注意安全。”
三个人起身刚想走，顾雪晴冷冷地挡住了去路。
她注视着马哲，问道：“马警官，你感兴趣的是盗窃现场还是我父亲的东西？”
顾雪峰道：“小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雪晴不满地白了哥哥一眼，没答理他，接着对马哲说：“我父亲遇害后，你们公安局的人想到他的住处收集线索，我拒绝了。我父亲多年从事律师工作，他手里的文件很多涉及当事人**，不方便泄露。”
马哲平静地说道：“被害人家属有责任配合公安机关查明案情。”
顾雪晴眉毛向上挑了一下，答道：“但不是法定的义务。我父亲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无权搜查他的住处。”
马哲笑了：“你认为我想借机去你家收集线索？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婷婷担心你们的安全。警察办案，还用不着拿女朋友掩护。”
许婷听二人话音不对，忙对马哲说：“马仔，你刚才不是说还有急事吗？我也该回家了，你顺路送我吧。”
马哲把许婷送回家，自己开车去了天行小区。
小区的伸缩门开着，保安室里没人。还不到晚上9点，楼宇间一张亮灯的窗子也没有。整个小区在惨白的路灯下显出死一般的沉寂。
马哲回到办公室，静下心来梳理手上的案子。
顾雪晴的反应出乎马哲的意外。一般情况下，亲人被害，家中被盗，无论是出于对死者的感情还是安全的考虑，都不该阻碍警方的介入。顾雪晴不合常理的行为，使马哲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与顾宪书的死有关。
下午大刘告诉马哲，煤屑样品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可以认定是从宋宝贵车上洒落的。尽管早在意料之中，马哲还是感到很兴奋。有了这个确切的依据，他的所有推论就有了坚实的基础，袁霁轩车祸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但他的死和顾宪书遇害，中间究竟有没有联系，现在还难以做出结论。
但可以肯定，孙胜威的中毒与顾宪书命案密切相关。在存在诸多疑点的情况下，省厅以意外事件匆匆结案，这是马哲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杨希峥的到来，曾一度让他看到希望。如果孙胜威的案子能取得突破，会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线索。现在，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马哲的心中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绪。案件查办工作再度陷入僵局，手边一条像样的线索也没有。公安部下达的破案期限是十一月底之前，只有三十三天了。
马哲点上一支烟，手里拿着烟盒摆弄。突然，一串数字跳进他的眼中。
这串数字代表什么呢？马哲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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