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几个人商量了分工,各自去忙了。马哲直接去了技侦支队。
证据检测中心实验室门关着。透过落地式玻璃墙,马哲看见三排试验台,上面整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烧杯试管和各种仪器。大刘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弯腰在显微镜里正看着什么,神态极其专注。这种严肃认真的专业精神,是马哲钦佩和喜欢大刘的一个重要原因。
实验室的外墙和门都是经过降噪处理的钢化玻璃砖制成,还可以用遥控器转换成磨沙效果。马哲知道敲门里面也听不见,就等到大刘直起身来的时候向他挥动手臂。光线的变化引起大刘的注意,他看见马哲在走廊里招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换好衣服和鞋子走出来。
大刘打趣道:“我听说人要是当了官心里会很高兴,没想到居然能到手舞足蹈的程度。”
马哲道:“屁官,重案组代、代组长”,他指了下实验室,“你要不是总在这里头呆着,没事往领导那儿跑跑,早上去了。你忙什么呢?”
大刘道:“河弯送来的样品,怀疑是毒药。”
河弯是宁北的一个县城,因为座落着全省最大监狱而出名。单称河湾不加县字,指的就是这个监狱。
“有结果了吗?”马哲问。
大刘笑了一下:“主要成份是碳酸钙,压根就是墙皮粉末。你找我有事儿吧。”
马哲道:“现场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还能不能榨出点油水来。”
“顾宪书尸体的脂肪含量占百分之十五,水含量占百分之六十,肯定能榨出油水来”,大刘很少开玩笑,但和马哲投脾气,偶乐也逗逗他,“说实话,真是检不出什么有用的。”
马哲问:“从水池里捞出的白芙蓉烟盒呢?”
“烟盒和烟蒂都被水泡过,找不出可供鉴定指纹及表皮细胞,还能查什么?”
马哲道:“比如抛入池中的时间?”
大刘想了想:“烟盒中有一种胶性物质,可以通过它的水解度推断浸水时间。另外烟丝中的烟碱等化学成分会和池水里的有机物起反应,不同时长反应数量及生成物会有所不同。如果从这个角度检测可能还会更准一些。”
离开检测中心,马哲接到杜云明打来的电话。他告诉马哲已经向吴庆军做了汇报,吴庆军果然大为高兴。黑子等人的证言材料吴庆军看了,要求杜云明暂时保密,等找到葛洪滨一起上报局里。对于那五十万元钱的事,吴庆军同意杜云明的建议,但前提是宋家祖孙要保证息访。吴庆军是个做事干脆的人,既然决定了这么处理,亲自出面协调市财政局,在账面上一进一出履行了手续,钱也不用取回来,让宋家人打个收条就行。
杜云明请马哲陪他去趟宋家,马哲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宋家祖孙对马哲的信任,事情办得很顺利。他们写了息访保证书,打了五十万元补偿金的收条。宋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丧子之痛的打击和上访的劳累,更加虚弱。马哲联系了个医院的朋友,让宋小庆明天带奶奶去找他看病。
马哲答应他们,一定把宋宝贵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从宋家出来已是晚饭时间。马哲要请杜云明吃饭,履行事先的承诺。杜云明说什么也不肯:“兄弟,你帮了哥的大忙了,这顿饭我请!打电话,把宇子和绍峰叫上。”
陆宇有事,没参加晚上的饭局。
马哲夜里做了个恶梦,早上醒来还历历在目栩栩如生。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想忘却忘不掉的东西有两种:恶梦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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