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还是雷雨漫天,今天却已是不同,今天的天难得的好,天朗气清,放眼望去,蓝天白云,被雨水清洗过的天格外的蓝,格外的清冽。
贞心见李敢不愿相信的眼神,这么多天来,心中第一次有了一股暖流流过,看向李敢的眼神当中更多了一种只有对亲人才有的感情,微笑地起身,走到李敢面前,摘下面纱,行礼道:“贞儿见过叔父。”
李敢长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下面跪着人儿,方才她揭开面纱的时候,那模样像极了云娘,难道她真是云娘的女儿?不过,这些年,云娘虽有书信寄回家里,但也只是给父亲大人而已,自己也只是碰巧看到过一次,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云娘并没有死,好像还成了亲,“你…你…你真是云娘的女儿?”
“叔父,我是贞心,贞云的女儿。”贞心抬起头看向李敢,笑道。
看到贞心的眼睛,李敢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男子,第一次眼眶湿润了,看到她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云娘时的场景,当时父亲将云娘带回府中,对府中众人说“从今往后,她便是我的女儿,府上的小姐。”当时,自己还为母亲抱不平,还想着这个小女儿一定是父亲大人在外头的私生女,如今那家不行了,就将女儿带回来养,想着母亲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母亲非但没有生气,看到云娘的时候还很是开心,抱起长得的小小云娘百般疼爱,还夸父亲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当时自己很是不理解,之后母亲与父亲又对云娘疼爱异常,好像她才是李家真正的小姐,而自己却是外人一般。因此,自己还没少生气,但云娘却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来找自己,想化解之间的矛盾,天意弄人,渐渐的,竟真的不讨厌她,等到年纪稍长的时候曾暗下心,日后一定要娶她做夫人,可事与愿违,她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相爱了,之后有一天她突然不见了,当时自己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哪儿了,问父亲,父亲说云娘已经死了,让自己别再乱想了,听到这个消息,五雷轰顶,瞬间觉得天都塌了。后来,自己便随父出征匈奴,一战就连时间都不记得了。而现在看到贞心,她应该活的很好,因为贞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快,快,快起来。”李敢起身扶起贞心,看着贞心的眼睛,湿润的眼眶竟滴下一滴泪。
“叔父,”贞心看着这样的李敢,心也跟着柔软了,已经年过不惑的年纪,应没什么事让他能如此了,可如今他竟流下了男儿最珍贵的一滴泪,叫贞心怎么能不被感动。
小李陵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哭了,另一个也哭了呢?走到李敢身边,拽了拽了李敢的衣服,“叔父,你怎么了?”
感到腿边的力道,李敢擦了眼泪,将腿边的李陵抱起来,看着他疑惑的小脸,说:“陵儿,叫姐姐。”
“姐姐?”李陵疑惑的看向贞心,而贞心正笑看着他,李陵转过头,看着李敢疑惑的说:“叔父,我一直叫她姐姐啊?!”
“啊?”李敢看到小李陵挠着头的样子,不禁失笑:“哈哈哈哈哈…是啊,还是陵儿聪明,的确,我们的陵儿一直叫她姐姐呢,不过叔父说的这个姐姐,是我们家的姐姐,懂吗?”
“我们家的姐姐?”小李陵又陷入了思考状,没一会儿,小李陵的聪明小灯儿一亮,咧着嘴,激动地看着贞心,又看看李敢,说:“她是姑姑的女儿?”
“恩,她就是云姑姑的女儿,你的姐姐。”李敢笑道。
小李凌听到叔父的话,激动的要从李敢的身上下来,李敢见状立即放下了他,下地的李陵跑到贞心身边,看着贞心,问道:“姐姐,我叫李陵,你叫什么?”
李敢听到李陵这么没大没小的话,刚要训斥便被贞心拦住了,蹲下身来,看着李陵的眼睛,“我叫贞心,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叫贞姐姐。”
“恩,我就叫你贞姐姐,你可以叫我陵儿,叔父都是这么叫我的。”李陵颇有大人风范的说道。
“好,你叫我贞姐姐,我叫你陵儿,但是,陵儿,能不能答应贞姐姐一件事?”贞心喜欢直爽的人,李陵不单单直爽,更可爱,让贞心看着打心眼儿里喜欢,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说的。
“好的,贞姐姐,你说吧,什么事?”李陵没问贞心是什么事,直接答应。
贞心也很惊讶他竟这么就答应了,爱怜的摸摸李陵的头,说:“陵儿,今天姐姐来这儿的事情除了在这儿的人,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关于姐姐的事也一并保密,好吗?”
小李陵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不问为什么,说道:“好,我答应姐姐。”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贞心很是惊讶,这李陵也太早熟了吧?
听到贞心这么说,小小年纪的李陵说了一句让贞心很是惊讶的话,“贞姐姐不让我说,自是有理由的,虽然陵儿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有苦衷的。”
“陵儿,”聪明伶俐的又长得可爱的小孩儿有谁会不喜欢,贞心听到他这么说,爱怜的将他抱在怀中,在他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谢谢你。”
听到姐姐的话,李陵用小小的手臂轻拍姐姐的后背,说:“你是陵儿的姐姐,所以陵儿信你。”再次听到这人小鬼大的陵儿的话,贞心真的觉得这古代人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要是换做现代人,估计得有一番功夫才能让他答应。
站在一旁的李敢看着他们姐弟二人这般,老泪也是几欲落下,轻轻拍拍李陵的后背,说:“好了,陵儿,叔父有话要跟贞姐姐说,你先下去玩会儿。”
经李敢这么一提醒,贞心想起自己来这人的目的,光叙情了,差点儿误了正事。李陵从贞心的怀里起来,看了一眼贞心,转而看向李敢,说:“恩,叔父,陵儿先下去了。”李陵又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出去了。
贞心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心里无限伤感:他才多小,竟能如此懂事,真的很难将日后的他与现在的他联系在一起。
“陵儿从小就是这般懂事,有时候我们都会想,小小年纪的他就这般懂事,日后会不会也是如此。”李敢也是看着李陵的小背影,感慨道。
“他一定会的。”贞心肯定的说道。
从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肯定,李敢很是奇怪,她怎么会这么肯定?以前在骠骑将军的军营就常听赵破奴说过,将军喜欢了一个奇特的女子,这个女子能预测战争的输赢,而且还能预测匈奴的行军方向,并且没有一次失灵过。后来多方打听,终于知道那女子叫贞心,知道她姓贞的时候,心里还是一惊。
贞心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圆场,说道:“他很出色,以后也会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听到她这么说,李敢不再说话,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看着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都不知道该如何问,算了,开门见山吧,“叔父是武行出身,不会说话,也就不转什么弯子了,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
“叔父真是爽快人,贞儿也随叔父的意思,其实,今日贞儿来是为了叔父。”
“为了我?”李敢越来越疑惑了。
“正是,为了叔父的性命而来。”贞心想到要想让他断了去平阳公主那儿闹事的心思,只有将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方才叔父是不是打算去卫青那儿?”
李敢见自己方才的举动都被她知道了,心里很是吃惊,难道她真的有那么神?“是,我要去卫青那儿讨个公道。”
贞心见他还是怒气汹汹的,不免的有些担心道:“叔父,你糊涂啊!”
“此话怎讲?”李敢听贞心这么说,心里不免一惊,毕竟是武将,想法就是单纯。
贞心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茶杯说道:“叔父,你的命现在就像这茶杯一样,握在别人的手心,而这别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你要去闹事的那人。”
“你说卫青?哼,父亲已经被他借刀杀人除了,要是他想要我李敢的命,他就来拿吧,我倒是要看看她卫青有没有那个胆子。”李敢毫不畏惧的说道。
贞心见他这样,摇摇头,道:“不是卫青,是平阳长公主。”
“她?”李敢皱起眉头,看着贞心。
贞心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李敢的手中,说:“叔父,您的命现在就像这茶杯一样,脆弱异常,只消稍微动动手腕,便没了。”
李敢看着手心的茶杯,其实心里也是同意她的话,的确,自己是小小的一个武将,有什么能力跟平阳公主斗,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卫青,这就像是以卵击石。
“叔父,卫将军与平阳公主并不是一路人。”
“何以见得?”
“世人都知道,卫将军的三个儿子都不是平阳公主所生,而且自从卫青娶了平阳公主之后便一直在外征战,在家的时间加起来绝不会超过十天,再说了,娶平阳公主只是皇后的意思,卫青是为了胸中大志才会如此。”贞心将卫青的心思一一分析给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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