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叫喊声,店老板的拉拢声等等城市的声音不停地响着。贞心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想起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到周末都会陪妈妈去菜场买菜的场景,看着妈妈挑选菜的样子,那认真的眼神,还有回到家妈妈都会把每一根菜仔细地洗净,仔细的看着,生怕会洗不干净,估计这世上只有妈妈会这般细心。想着想着,闭着眼睛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那一世的我是不是还存在?我到底还能不能回去?我在这儿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遇见他吗?还是,有一些是她没完成的,要我来替她完成?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了?”坐在贞心身边的李广利看到贞心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担心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贞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摇摇头道。
“怎么会没事,没事的话会流泪吗?”李广利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贞心见他这般,想来自己刚刚的样子根本就不能凭一句话瞒过去,幽幽的睁开眼,不知道是望向哪处,“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儿?本不属于这儿的人,现在却生活在这儿。”
李广利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曾经说过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未来世界,“或许是你在这一世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你才不得不来到这儿,用这一世完成它。”
“那完成了之后呢?是回到自己的世界,还是彻底的离开?”
“不,不会的,我不会允许你消失,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消失。”李广利听到她的那番问话,心里有了一种叫做心慌的东西,一把将贞心拉到怀里,心乱的说道。
贞心被他这猛地一撞,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听着他的心跳,贞心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离开,但是这由不得自己。轻轻伸手揽住他的腰,轻拍他的后背,说:“李广利,以后你会有很好的前程,因为你的姐姐,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去打那张龙椅的主意,更不要为了刘髆而打主意,它不属于现在的任何一个人。”
“什么?”李广利听到贞心的话,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贞心见他疑惑,摇摇头道:“李广利,你是国舅,就好好的做你的国舅爷就很好,皇权的事情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它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能坐上它的人还没出生呢。”
听着贞心的话,李广利常年不起波澜的心又一次震动了,“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这么做,我不想因为那一张冰冷冷的椅子弄得你是家破人亡,因为我不想让你做无用功,不属于你的就不属于你,如果强求的话,只会毁己毁人。”
“那…”李广利的话还没问完,便听到外头的人说:
“公子,骠骑将军在前头,正朝着我们这儿来。”
听到霍去病的消息,贞心的手猛地一下握成了拳,他怎么会在这儿?临走前,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李伯一定要将他看好吗?
“国舅爷真是好兴致啊,陪夫人出来闲逛啊!”霍去病走到马车前,看到马车里的影子,应该是一男一女。
李广利将贞心的动作一五一十的看在眼里,凑到她耳边问道:“是不是不想见他?”
贞心已经紧张的不能说话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站在马车外的霍去病只能看到马车里的影子,只见李广利将身子凑到那女子身边,从外面看来,马车里的人像是在亲吻,只是,怎么那女子的影子看起来那么熟悉?
其实,李广利知道做那样的举动会有这样的效果,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低眼看到贞心的脸上已经慌乱的表情,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不见就不见,放心,我不会强求你的,我下去拦住他。”说完便掉头走了出去。
外头的霍去病刚想直接伸手掀开帘子,李广利便走了出来,脸上还是那副儒雅的笑容,“骠骑将军怎么在这儿?”
“啊,国舅爷也不是在这儿吗?怎么?是陪夫人游玩吗?”霍去病的眼睛一直盯着帘子,他很想知道在这帘子后面的是不是贞儿。
李广利见到他的眼神,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仍是面露笑意的说:“在下哪有将军的闲情,今日是想陪夫人去姐姐的坟上上柱香,看看姐姐。”
“哦,贵夫人真是有心了,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见一见夫人的花容。”霍去病越看越觉得帘子后面的人长得像贞儿。
“将军说的是哪里话,内子又不是什么金贵之身,将军要是见的话,岂不是会污了将军的眼,将军还是不见为好。”李广利客气道。
“唉,国舅爷说笑了,新婚之夜夫人亲自出新房来接国舅爷,人们可都是传开了,国舅爷的夫人长得可是闭月羞花,人见人爱。”霍去病仍是不依不挠。
…
坐在马车里的贞心听到李广利的话差点没气炸了,什么叫见自己会污了眼?李广利,你这是找死,哼!看我不整死你。伸手捏住喉咙,
“骠骑将军过奖了,妇人哪有将军说的那般好,那天晚上的情况也实属无奈,有哪个新娘子想在新婚之夜走出房门的。”
贞心变了声的说话,霍去病听到后,眉头微蹙,不对,这声音不是她?难道真的只是影子像?而李广利听到贞心的话,顿觉得好笑,什么叫实属无奈?
“妇人从小体弱多病,身子一直不好,之所以不见将军也正是如此,怕病体伤了将军,还请将军谅解。”贞心决定将小女人的样子一装到底。
“夫人多虑了,在下并不是那种相信这些闲碎的人,在下只是觉得在夫人新婚的时候没能去贺喜,心中一直留有遗憾,所以想一见夫人的花容。”虽说听声音不像是贞心,但霍去病总觉得她跟贞儿很想,但就是说不出是哪儿。
“将军的心意,妇人心领了,那日将军让夫君转赠的礼物已经收到了,将军就不必在挂心了。”贞心觉得还不如直接断了他的念头最好,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儿呢。
人家都已经明说不让看了,如若你还是坚持要看的话,是会遭人厌的。霍去病也不想做这样的人,“既然这样,那在下就不勉强夫人了。”
“多谢将军,等将军有空的,妇人定会让夫君去请将军来府一聚。”
“多谢夫人,在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霍去病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掉头飞身上马,向皇城的方向奔去。
霍去病走后,贞心松开手,一身冷汗,方才他离得那么近,若是他掀开帘子的话,不知道又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李广利走上马车,对着车夫说:“走吧,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停下,直接去漪澜殿。”
“诺。”
漪澜殿
“进去吧,”李广利将贞心送到漪澜殿的门口。
“你不进去吗?”贞心奇怪的问道。
李广利摇摇头,道:“进去吧,别问了,有人等着你呢。”
贞心见李广利的表情很是严肃,他是怎么了?但也没多想,向漪澜殿走去。贞心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当时觉得它和未央宫的布局就像是一间宫殿,极其的相似。这一次来,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走进漪澜殿,里头的一切都没变,还是如先前的一样,就连摆饰都是一样的,看来李妍在他的心里还是不一般的。
“来了?”一熟悉的声音响起。
贞心听到这声,一惊,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看着桌上的琴,黯然神伤。只见,那男子微微转过头,看到贞心,嘴角一笑,说:“贞儿,你总算来了。”
原来是武帝,方才看背影险些没认出他,这才几天就已经认不出他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使得原本身材魁梧的他变得这般消瘦。
武帝看着贞心,只见她原本垂腰的长发绾成了一个髻,这样的装束更像云娘了,只是云娘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派了所有的势力去找,可她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线索。
“贞儿,还认得这把琴吗?”武帝温柔地看着那把琴问道。
贞心看向那把琴,原来是它,走到它身边,摸了摸琴身,说:“凤隐。”
“恩,你知道它原来是属于谁的吗?”
“恩?”贞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原来的主人自己怎么可能会知道。
“它原是云娘的,只是她走了之后,这琴就被藏起来了,后来遇到了妍儿,当时她抚琴的一举一神像极了当时的云娘,也正因为如此,才将她纳入后宫。”武帝看着这琴,将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一一吐出,自己对不起妍儿,临终前从她的眼神中,知道了她的苦楚,是自己对不起她,或许本就不应该将她带到后宫来。
“你不爱她?”
“爱?”武帝自嘲道:“我的爱已经全部给了你娘,可是她却…”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武帝,贞心忽的觉得他很可怜,生在帝王家,注定一生都不能随心所欲,就算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又能怎样,还不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爱过就行了。”
“爱过就行了?”武帝听到贞心这么说,很是奇怪,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你就想这样过一辈子?”
“不然能怎样?”贞心无奈的说道。
“贞儿,你是朕的女儿,是大汉的长公主,你的权力赋予你有选择自己爱的人的权力。”
听到武帝这么说,贞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长公主?你的长公主不是我,她是皇后生的女儿,我不是。”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听到皇后,武帝的心里跟火球一样。
“恩?”贞心不知道武帝是怎么了,这皇后不是他自己要娶的吗,现在怎么是这样的态度?
“朕的皇后只有云娘,她,只是由妾室转正而已,朕并没有跟她行过大礼,所以她只是名义上的。”武帝想起皇后就一阵厌烦。
贞心看到武帝眼里的厌恶之意,更加不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样的话,或许能保护他,“你能护去病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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