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艰难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钥匙串,他的钥匙串上总是挂着一个迷你的多功能瑞士军刀。那是他年轻时与一位瑞士的警察合作人家送给他的,那是他见老外,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他难忘。他用军刀割断了身上的安全带,没了安全带的固定,他从翻了个底朝天的座位上掉了躺在地上的车顶上,他的头被狠狠撞了一下,虽然他用手撑着做了缓冲,但是估计这一下还是会让他的头上起个大包。他费劲的爬到了大海头顶,然后拍了拍他,见他没有反应立刻将手指伸到了他的颈动脉试探。
“还好,还活着。”老张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声音也唤醒了小梁。
小梁活动了一下身子,那些插在他身上的玻璃渣和那道脸上的口子让他痛苦不已,他痛的就连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都十分困难,因为脸上的口子让他不能自如的活动面部肌肉,每次即使只是皱一下眉都会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别动年轻人,我这就过来帮你。”老张看着小梁心疼的说道。
这时洛佩也醒了,她想张嘴说话,但是那道正好在下嘴唇上的划痕让她发现张嘴是一个很困难且痛苦的动作,她的右侧脸上的两个玻璃碎片虽然没插在要害处,但是插得很深,无法直接用手拔出。
“别动那些玻璃,我帮完小梁就来帮你。”老张眼中闪烁着泪花的对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说道。他虽然嘴上和心里都认为这些新人太过于菜鸟,但是说到底作为一个老警察,他是真心希望这些孩子能接他们的班,即使是个吊车尾新人,他也会像父亲一样的照顾,现在看着自己的老搭档和两个新人下属都遍体鳞伤,那头的隧道里的女孩性命有危险他又无法及时相救,这对于他这样的老警员来说实在是一种羞辱,但又是一种无奈。
老张在用军刀将小梁和洛佩从安全带上解救下来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帮我把大海弄下来。”然后三人合力,小梁和洛佩扶着大海,老张割开了绳子,大海因为有两个人扶着所以缓缓的躺在了车顶上。
“小梁你和我把车门搞开,然后你呼叫局里叫救援和调派人手过来。洛佩你看好大海。”老张不顾身上的伤口的疼痛强忍着对他俩说道。
“张前辈,您打算一个人去救那个姑娘?不行,那太危险了。”小梁说道
“那你说说你们都跟过来大海怎么办?”老张反问道:“而且,现在的情况只能我独自前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跟我来都会让另一个陷入危险之中,因为我们不清楚歹徒会不会在我们去隧道时攻击留下来照看大海的人。你们两个互相照顾好对方和大海,那个姑娘交给我好了。”
老张躺在车顶,双脚对准了后座的左车门然后狠狠的踹过去,力量之大甚至让整部车都震动起来。踹开门后,老张先爬了出去,然后小梁和洛佩就与老张里应外和,合力将大海拖了出去。老张嘱咐了小梁之后便跑向了隧道。
“我从没见过哪个中年人能在经历了车祸身上有多处划伤,口子的情况下还能保留这么大的力气。”小梁对着洛佩说道
“你不知道张前辈对这个凶手的怨恨有多深吧?张前辈的许多同事都因为当年抓不到这个凶手反而被凶手戏谑而感到愧对警服离开了警队,张前辈的恩师,他的前辈当年死活不肯放弃,即使是在凶手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后来依旧毫无头绪,这也逼疯了张前辈的前辈,最后那个老前辈在家里自杀了。”洛佩回答道
“什么?因为抓不到凶手而自杀?”
“这不奇怪,这些老前辈的自尊心和职业道德感都很强。只要他们穿着警服,就算是他们的亲人犯罪,他们也会将其抓捕归案。而且我看过当时的档案,受害者很多都是花季少女,这就让老前辈更加感到愧对人民百姓,外加上凶手的嘲讽也很过分,最后一次作案竟然直接将尸体扔在警局门口,尸体上还穿上了警服,而且尸体也被挖去了眼睛,当时的解读是认为凶手在嘲讽我们警察眼瞎。”
在洛佩喋喋不休的讲着这个杀手的往事的时候,小梁迅速通知了局里。而在他们等待救援和增援的同时老张一瘸一拐的快步跑到了隧道口,他这次行动并没有带枪,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立即冲进隧道,而是到周围去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他找到了一根铁棒,拿着铁棒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隧道。
雨势开始增强,从一开始几乎感觉不到的毛毛雨到现在稀里哗啦的大雨点,这种变化让老张担心起来,他担心小梁,洛佩和大海的安危,他更担心那个可怜的女人的性命。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人质的时候,突然他感到脚下踩空,然后他感到了自己正在坠落,他确实是在坠落。他用手抓着地面以便让自己不那么快掉下去,这时他才看清自己原来是踩到了一个没了井盖的排水口上。他试图将自己拽上去,但是突然之间一股力量从脚下袭来狠狠地抓住了他的两个脚踝,然后将他拉了下去。他掉了下去,他跌入了一条湍流之中,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条地下排水管道这么大,别说一个像他一样的成年人了,就是一条小船都能在这里面顺流或逆流行驶。水流很急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头顶的洞口,他距离洞口有接近3米的距离。他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上去,突然脚下一拽,他摔倒了,然后又是大力的一拽,他被顺流拖行着。他的头几乎被埋进了水里,他费了很大功夫才想办法让自己的鼻子离开水里,但是不断打在他鼻子上的水花让他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水流的波动很大,外加上不断打在他鼻子上的水花,他确信前面拖着他的是一条带有一台中速转动的马达的小艇,根据这个下水道的规模,这条船应该是单人座的又窄又小的私人度假船,这种船不算贵,一般的中产阶级家庭能消费的起。再被拖行了一段距离后他感到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开始调整自己的角度以便松开绑在自己脚上的东西。这时船完全停了下来,这个地方的水位比刚刚那里深,他也完全沉进了水里。他快速在水中卷曲身体以便让自己的双手碰到脚踝,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水面上伸进了水里,然后抓着他的衣服,将他从水中提起。他看到了是一个壮汉,这家伙看起来和一堵墙似得,身高估计在190以上,他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有点像美国佬的曲棍球比赛用的面具。这家伙的力气也十分之大竟然单手就将他从水里提了起来,接着将他重重的摔到了地面。
“警官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家伙开口说话了,但是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而且很明显的,他说话漏风。
“你给我让开,我要干掉这个家伙。”
这时走来一个人,他脸上也带着一个面具,但是和这个大块头相比他看上去就跟个瘦皮猴似得。他一手拿着一把特别的手枪,一手指着那个大块头,在示意他滚一边去。
“是我先发现他的,我别和我抢?”
“抢?”那个后来的人不满的说道:“你个笨蛋除了块头大喜欢干脏活还会什么?这个条子你一开始就不该带过来,他可不像你平时在街边捡来的猫猫狗狗可以让你关起来随便虐杀,一旦他们的人找不到他,我们就危险了。”
“可是他当时要破坏我们的仪式。”
“那是你们的仪式,与我无关,每次你们的意识都会搞得我们麻烦不断,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们早就把你卖给CIA了。明白了,现在把这个警察交给我!”
那个大块头犹豫了一下,带面具的瘦子有些不高兴了,指着大块头的鼻子准备开骂。而这时趁他们正在争吵着,老张撇了一下周围,原来这是一个地下水道的码头,一个很小的,类似国外电影里在南美洲走私毒品用的那种小型码头。他也看清楚了那艘小艇,原来那根本不是小艇而是一台摩托艇,估计刚刚就是这个大块头驾驶着摩托艇拉着他过来的。地上有一条长长的绳子,那绳子的另一端延伸到了老张的脚下,估计刚刚就是这个大块头一手拉着绳子把他拉过来的,他还注意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摩托艇的钥匙并没有被拔出,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冒险的点子。
估计大块头也说不过瘦子便把缠在老张脚上的绳子解开指了指老张示意那个瘦子可以带走老张啦,瘦子却并没有打算带走老张而是拿着他那只特别的手枪对准了老张,冷笑道:“明早的新闻头条会是这个条子的啦。”
就在他准备开枪之际,老张迅速的单手撑地,右脚踩到地面上积蓄能量,身体扭转传送能量,左腿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高高的朝瘦子拿着枪的右手踢去,这一下子让瘦子手里的枪飞到了一边不说还让瘦子吓了一跳。老张迅速的站起身准备跳上摩托艇,哪知那个大块头却突然死死地抱住他,他感到自己的肋骨都要被这个大块头挤碎了。他用头大力的撞击大块头的面部,但是由于那个面具,这招用了之后反而让老张脑震荡。他立即用腿往后乱踢,正好有两次踢中大块头的小腹和腹股沟的位置,大块头疼的松了松手,借助这个空档老张的双腿在空中一蹬,身子一转一拳打在了大块头的面具上,面具出现了裂缝,但是老张的左手手腕也骨折了。他强忍着疼痛将自己还没完全收回的左手狠狠的插进了那个面具右边露出眼睛的部位。他感觉到自己插进了眼珠,他感觉到自己手指上碰了什么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他拔出手指,大块头捂着眼睛疼得大叫,他立马跳上了摩托艇发动,离开了这个码头,顺着水流快速行驶着,这时身后不断地传来咻咻咻的声音,他知道这些是子弹飞行的声音,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又挨一枪。
终于顺流直下的老张开着摩托艇从一条排污口冲了出来,连人带摩托跌进了那条臭气熏天的河涌里。他艰难的爬上了岸边,躺在岸上,他闻不到那些恶臭,因为这时他唯一在意的是那些夹着雷电大风的滂沱大雨的声音,雨下大了,而他最终还是没机会救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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