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危急关头
老汉穿着一件睡衣挑着灯将院门打开，只见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汉子闯了进来。其中一个满脸麻子尖嘴猴腮，身材瘦小的男子招呼着众人在前院坐定，自己轻车熟路的从屋内的厨房中哪出一些食物与众人吃喝起来，这人就是老夫妇那不成器的儿子麻六。
老夫妇老来得子，对麻六宠爱的紧，惯出了一身臭毛病。这麻六从小便不务正业，跟着一群无赖整日瞎混。是县城里小有名气的泼皮。因为长了满脸麻子，为人又十分奸猾，一来二去就有了麻六这个外号。这群泼皮整日在县城里为非作歹，常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之辈，深知有些人自己得罪不起，又与当地官府走的也颇为亲近。平日里一些鸡鸣狗盗的小事，官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无形中助涨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座县城虽小，但也算是四通八达，商贾车队川流不息。这小城也没多少人，当地人也都知根知底，这群泼皮平日里虽然蛮横点，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对当地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真下狠手。可一群人整日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便把注意打在了这些外地人头上。
在这群泼皮的威逼死缠之下，商队无可奈何只能掏出一点“安保金”将其打发走，避免泼皮们整日整夜的不断骚扰。也有很多商队联名上告到当地官府哪里，可是收受了“安保金”贿赂的官府，总以所谓的“江湖之事，不便插手”为由，来敷衍众商队，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好在这群泼皮所要的“安保金”也不算多，众商队倒也能负担的起。与聘请镖局所花费的钱财而言，这点“安保金”简直是九牛一毛。
好在这些泼皮也算有自知之明，久而久之还定下了一个富交穷不交，民交官不交，活交死不交的“三交三不交”的规则。富交穷不交指的是这“安保金”，富裕的商队要上交，那些过路穷人乞丐，身上一来没有钱财，二来还费功夫，不上交也罢；民交官不交指的是民办的商队要上交，官家的车队那是万万不敢为难的；而这活交死不交多是有些欺软怕硬的意思。所谓蛮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真遇到这样的车队，泼皮们也是毫无办法。毕竟人命关天。平日里胡作非为，官府不怎么敲打你，但若出了人命，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官府追查下来，恐怕自身难保。综上所述。称这些泼皮为土匪强盗丝毫不为过。
今年科举大年，除了过路的商队，还有从各地前来进京考试的秀才们。这些人身上盘缠可不少，为人木讷不说，个个都胆小如鼠。稍稍恐吓一番，这些书呆子一准会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这等肥差近日来泼皮们做的是得心应手，钱财来得十分容易，让他们大赚了一笔。今天这几个泼皮估计是胡闹完后任未能尽兴，便有跑来麻六家中喝酒。
虽然对这不学无术整日瞎混的儿子痛恨无比，但毕竟是亲生骨肉，麻六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老两口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七八个人划拳喝酒，大声吆喝好不热闹，不一会已经有好几坛子酒空了。麻六去屋内寻酒，可半天也找不到酒，便冲着老汉大喊道：“老头子，你把我的酒都藏哪了，赶紧拿出来。”
“哼，你这竖子，大半夜叫一帮狐朋狗友来家中大闹，吵的周围人都无法休息，你们赶紧都滚。”老汉大喝道。这老汉是个实诚的庄稼人，总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正当的营生，今日看到马铭之，风度偏偏，一身浩然正气，心里好生羡慕。想到自己这泼皮儿子，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闷气。可这麻六倒好，平日里十天八夜的不归宿，偏偏今晚夜半三更邀了一群人在家里喝酒大闹。老汉心中又气又惭愧，若平日里多多教育一番，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动手去找。”麻六瞪了老汉一眼，便朝着马铭之这间屋子走去。看到门口老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唯唯诺诺的书生，觉得十分可笑。三步两步就来到马铭之身边，一把把他从老妇人身后拽了出来，大笑道：“哈哈，酒倒是没找到，却找到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兄弟们都过来看呐，这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公子哥呢！”
众人一听，一个个醉醺醺的跑了过来，将马铭之围在圈内后哈哈大笑。这个踹一脚，那个打一下的，一会功夫，马铭之一身棉布白衫上都是脚印，原本盘着发髻的头发此时也蓬松的四散开来。那狼狈的模样叫人看的好生可怜，萧容在床底偷偷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十分气恼。一来是气恼这群无赖合力欺负他，二来也气马铭之不敢反抗。就在萧容忍不住要跳出来的时候，马铭之隐晦的冲她摇了摇手。萧容才隐忍不动，心知自己这时出现，内力全失的情况下，肯定不是这几个泼皮大汉的对手。到时候一旦失手被擒，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打闹一会也就没了兴致，麻六冲着马铭之恐吓道：“你小子好大的狗胆，竟然住在爷爷我的屋子。信不信我弄死你。”说着便又一拳打在了马铭之的脸上，接着又说道“不过今个你大爷我心情好，你若是识相，拿出个一二百两银子，这事就翻篇了，大爷我绝对今后不跟你计较。”
“一百两银子？这只怕……”马铭之为难的还没说完，麻六又是一脚把他踹到在地。
老妇人赶忙拉住麻六，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你的屋子在那便，你要是在这般为难人家，别怪轰你走。”
一百两只不过是麻六狮子大张口吓唬马铭之的，见自个母亲这般护着一个外人，心里大有醋意挣开老妇人，冲着马铭之大喊道：“我不管，今天你小子要是不拿出个一百两银子，这事就不算完。”说完有搂着马铭之的背，悄悄说道：“兄弟，看你这样子也像是个读书人，是不是准备进京考试的？”
马铭之点头道：“正是，正是。”
麻六威胁的说道：“哎，可是兄弟你有所不知啊，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这出了门千万小心自己的手臂就莫名其妙的折断了，那样只怕兄弟你恐怕没法去考试了。”
马铭之不解道：“这好端端的手臂怎么会自己断呢？”
“嘿嘿，要不说这世道不太平呢。”麻六高深莫测的说道。
马铭之辩解道：“这位兄台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下四海升平，在下一路上看见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并没听说哪里有人造反，怎么能说这世道不太平呢？”
麻六见着书呆子装傻充愣，油盐不进，心中大怒，冲着众泼皮说道：“兄弟们，咱们进屋搜搜，待会在收拾这个呆子。”
说罢便先冲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老妇人也被人撞到再到，眼看着来不及阻挡。这时候老汉冲了过来，手力拿着扁担，见人就打。这群人一看是麻六的父亲，心里虽然恼怒，不敢还手，只好四处躲避。一时间屋外空地上鸡飞狗跳，弄得乱七八糟。
老汉毕竟上了年纪，挥了几下扁担就已经气喘连连，又挥了几下手中的扁担，便没收住力道，倒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麻六直觉今天这局面隐隐有些古怪，但这古怪之处到底何在有说不出来。况且这忙活了大晚上，半个子儿都没拿到手，心里十分不甘，见老汉倒在地上后，有吆喝这众人进屋搜索，马铭之暗叫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墙角搬出一块腌菜用的青石，朝着众人砸去。
众人感觉背后生风，转过身便一脚把马铭之踹在地上。马铭之不顾疼痛，倒地后有急忙爬起来，一扑上去，便抓住麻六了腿紧紧不放。麻六大怒，七八个人对着马铭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麻六边打边骂：“你个龟孙，放不放手。”
马铭之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但是紧要牙关，狠狠的说道：“不放，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麻六几个一听，恼怒异常，自己平时恐吓那些书呆子从来没如此棘手过，就算是又那么几个不开眼的，也在拳脚的淫威下屈服了。可今天碰到的这个书呆子，竟是一根筋，认死理。今天这事要是解决不好，估计自己以后难以混下去了。于是，众人又是一顿拳脚相加，这回麻六几个没留手，三拳两脚下马铭之脸色苍白，口吐鲜血，这样下去迟早会不省人事。
萧容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你们几个给我住手！”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有着闭月羞花面容的少女从床下钻了出来。众人一时间看呆了，也顾不上倒在地下的马铭之。萧容气鼓鼓的，瞪着中泼皮，老妇人和马铭之心心中均是一凉，心里连声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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