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青松率军来到广西,此时的巡抚官署异常热闹。
“敢问大人带区区三千人马就可以踏平反贼吗?”一参政官员质问道。
“职下听说,公主已经到了广西,敢问公主住在何处?易大人。”又一参政官员道。
”广西之弊在先帝之弊政,如若硬剿,无益于饮鸩止渴,不久时局便会死灰复原。既然朝廷委派先生为清剿大员,挂帅广西,那先生对广西局势如何看待?先生又有何良策破敌平叛?“广西边关将领孙苴质问道。
”诸位此次剿匪,仅有决心是不够的,还需要各部精诚团结,奋勇作战,不择于人,而造于胜势。此战已调用朝廷最精锐的京畿重旅,虽只有三千兵力,但是该部队全部装备拐子铳三眼铳佛郎铳等威力火器,对付数万悍匪足矣!本帅此行令部队带来了二十门佛郎机炮及多门攻城炮,已由南京方面派快船迅速运往桂林。这批货,一定要确保安全,这是我大明军队的生死线。“
”巡抚大人,那得赶紧调兵防卫,以免贼寇偷袭。“一推官道。
”孙苴可在?“
”回抚院大人,末将在。“
”令你带五艘六桅战舰巡视桂林海域,这批货物一旦运抵桂林码头,你一定要严加防守。“
”是,抚院大人,末将领命。“
”许忠可在?“
”回巡抚大人,许忠听令。“
”令你速调四百火器兵派遣到孙苴守将所指挥的各战舰上,不得有误。“
”许忠得令。“
”二位将军都下去布置防务吧。“
”是。巡抚大人。“
许忠和孙苴走出了巡抚官署。
”这位巡抚大人,阵势可厉害,一介文人有如此将者风范,又运筹得当。真是了不得!“孙苴赞叹道。
”孙将军,此番言论实乃精辟,我北军素以武略著称,昔日有不少将士曾随易将军远征沙漠,大败鞑虏。易将军生于贫寒,起于底层,得朝廷器重,扬威沙场,建功立业,行兵打仗素不以常法,素谋定而后战,待部下如家人,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幸遇战机则勇敢果断。盖文人从战事者,大明朝寥寥无几?“
”孙某听许将军如此说,末将越是对这位巡抚大人心生钦佩。“
”有趣。“许忠豪爽大笑道。
”孙将军,改日再聊,战事在即,我等当尽心尽力,挽救威力,报效朝廷。孙将军,许某这就回军营挑选四百火器兵派往将军所辖的五艘六桅战舰上。“
”有劳许将军,孙某无以为谢,孙某一定会将此次巡抚大人交代的差事干得漂漂亮亮,不负巡抚大人的期望,更不负朝廷这些年对孙某的栽培。“
”好,如此甚好,许某期待孙将军奏凯而还,为平叛的战事开一个好头。“
话音刚落,二人同声告辞而去。
这时的巡抚官署又热闹了起来。
“巡抚大人,根据李幕派来探子的密报,贼寇近两万盘踞高山险岭,誓死顽抗,致使朝廷大军无法进剿。另一批三万之众的贼寇利用土司山寨城堡的有利地形,顽强阻击,顽抗到底,对官军形成极大的威胁。湖南巡抚李幕数次征剿,皆是损失巨大,无功而返。局势之糜烂,局势之危恶,千钧一发。李幕所部已经剩下不到两万人。恳请巡抚大人急速发兵,前往征剿。”广西布政使柳书郧紧急奏告道。
“兵者利器,不可盲动。敌人既已盘踞不出,敌兵乃土司之众,素以凶悍,我军不可拼其锋芒,用兵如治水,既然敌人如此顽抗如此凶猛,我军则反其道而行。”
“大人的意思是?”一推官道。
”莫非大人另有良策?“一参政官员道。
”正是。“
”请问各位,敌人的弱处在哪里?“
”回大人,敌以据守,高山不可攻,惟有城堡和土司寨。“一推官道。
”巡抚大人,以本使之见,攻击高山不如攻击山寨,山寨就是弱点,利于我大明军队歼灭。可是硬攻又可取,敌利箭如雨,近之则被敌歼灭。李幕之失策也便在这里,本使以为断不可行。”广西布政使柳书郧道。
“诸位误会,本抚说进攻是假的,我军驻扎在大山寨对面十里以外,据高点架上佛郎机炮功城炮。诸位请看作战图,霞居这个位置是正是敌我交战的战略要地,略居高地,地势平险,东南西北八方皆临高山险岭之敌,以防贼寇各面偷袭,于此居高之处。敌高山险岭之贼寇又无火炮支援,且与我军相隔数里,既利于我军阵地防守,也利于我军对山寨发动进攻。我大明军队对大山寨发动进攻,意在牵制敌人兵力,敌人的弱点便使他们经常联系,哪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自然会解救。我军的进攻,可是真,也可是假,让敌军混淆不清,受阻误判。”青松仔细研究作战图阐述道。
“巡抚大人,如此作战,会将我大明精锐置入死地,死地则无路可走,只有攻守到底,此处地形如当年之巨鹿,职下不敢相信巡抚大人有此必死决心以勇敢取胜。”一推官分析道。
“巡抚大人,此策虽奇,但必险。霞居已成死地,我军只有奋勇作战,方能求生。况我军总兵力不过三万,纵有精锐火器火炮,能何以奈何战局万变?”布政使柳书郧剖析道。
“诸位,所虑极是,本抚何尝不知?”
“诸位可曾知道敌人没有防守的地方在哪?”
“回大人,职下不知。”一推官道。
“回大人,属下不知。”一参政官员道。
“本使亦不知道敌未防守之处在哪?”布政使柳书陨道。
“诸位高山险岭之贼匪便是。因为在霞居这个战略要地,我明军防守和攻击不一定要取胜,我军在霞居的高地挖壕布防也也正是设防于贼匪必然进攻之要地,战壕是关键,战壕有利于隐蔽,战壕有利于我火器兵列排作战;另外高地之地形利于架设火炮,火炮乃战争神器,此次的火炮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火炮,它的射程和威力绝对惊人。我大明军队怎会弱于战国春秋的军队。如今弹药火器火炮炮弹都已快运载到桂林了,诸位还怕区区反贼吗?”
“大人用兵法韬略异于常人,高于常人。职下等愿为朝廷的剿匪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职下等愿随大人,团结抗敌,平定叛乱,安抚人心。”
“巡抚大人,谋略甚为雄奇,行兵打仗异于常规。但本使有一事不明?”
“柳大人,请讲。”
“广西之患乃在铎木,此为此患之根,此根不拔,此患难平。请问巡抚大人,可将此弊症讲与当今皇上听?新皇是如何指示的?”
“此患之重,征敛过重,民怨沸腾,本抚如何不知?本抚已于京师之前,针对此项怔敛,专门和新皇交谈了,新皇明确表示要月内废除成化以来所有重宰过度劳民伤财的征敛赋税等。不日朝廷便有诏令送达广西。柳大人,请放心。诸位请放心。”
“既然如此,我等愿随巡抚大人,勤于朝命,剿灭反贼,为民除害,安抚难民。”
“有劳柳大人,派人去前线跑一趟,将这封信件交给李幕。李幕看了这封信件自然会明白。”
“本使谨遵巡抚大人指令,定谴人前往前线递送此信给李幕大人。”
”那有劳布政使大人。“
”这是臣下的职责,朝廷之命,义不容辞,纵粉身碎骨,也不负众望。“
”巡抚大人,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本使暂先告退。“
”柳大人,召回李幕的事就交代给柳大人了。“
”本使定当尽力,请巡抚大人放心。“
话音刚落,柳书郧走出了巡抚官署。
”关于公主行辕的问题。才是关键问题。目前巡抚署设在桂林,承宣布政使司官署设在桂林。本抚建议公主行辕也设在桂林。公主此行的安全,绝对要做到高度的保密,绝不能让匪寇知道。公主行辕的安全问题是第一位。“
”巡抚大人,本御史以为当适宜设在梧州府,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历代公主的行辕皆设在梧州府,桂林乃省级布政按察军事之管理机构,三法司皆设立在桂林。公主何等尊贵身份?只是桂林之行辕皆是总督及巡抚行辕。巡抚大人,若依此照办,恐怕不妥。“广西按察御使郭闳陈述道。
”巡抚大人,本按察使以为,公主行辕可设在桂林,桂林是一省之军政要地,巡抚署也设在桂林,公主既然跟随巡抚大人而来,足见情深意切,皇上能够对信任巡抚大人,足见皇上对巡抚大人的器爱。本按察使只是猜测。请大人恕罪。“桂林按察使司按察使唐橘陈述道。
”回巡抚大人,行辕设立之事,事关皇家体面,公主乃皇上唯一的妹妹,而皇上的母亲纪氏又来自广西,那年宫里的往事,臣下等都听说过。迟早有一天,在场的诸位都会成为户口缉查员。“一右参政官员道。
”本抚来桂林之前,就行辕问题,已经跟公主商议妥当。公主的意见是,行辕必须设在桂林。“
”诸位都去安排,今晚公主入住行辕。“
”巡抚大人,公主的安全问题,又由谁来负责?“桂林按察使司按察使唐橘继续问道。
”关于护卫公主的大任,自有人负责,皇上已交代,皇上已命御林指挥使李锟锦衣卫总旗张阶负责。诸位就不用担心了。“
”南京的火药船应该快到,火器到手,立即派发部队,剿匪战事立即展开,不得延误。“
”此次剿匪大计,我等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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