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大夫能这般谈笑而语,想必这丫头的伤,并没有到送命这么严重,不过,她的脸……”
云臻听了卞大夫的话,哧笑不已,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有多逗乐,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
从那以后,这位卞大夫,便为了九王爷的病留在了府里,这一留就是数年,直到今日,他还是没有办法克制他体内的血毒。
他不属王府之人,本是一云游医仙,淡薄名利,不追功好义,只爱研究天下疑难,数年前,听说了云臻之病,便主动来王府求诊。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病王爷,会跟一个六十多岁,发须鬓白的老医仙一拍即合?
在这世上,若是问有谁敢跟小阎王大小声,那定当是非这位卞大夫莫属了。
一听这话,卞大夫乐了,“嘿嘿,怪我,她怪的着吗?她就算要怪,也该怪把她弄成这样的小阎王您啊!不过,你们这一家子是不是都把我当成神仙了?那太子的命根子可是被切了,那皇帝是想让我怎么给他治?给他拿胶粘上,还是拿线缝上啊?那玩意儿,就算是接上了,它还能用吗?真是好笑。”
瞟了一眼床上的林毓婉,银色的眼里,恶趣味不减,“卞大夫,上次皇兄开口,让我请你去给太子治命根子,本王都帮你婉言拒绝了,本王这还不是心疼您吗!您就辛苦辛苦,给这臭丫头治治好,就算她以后是残了还是缺了,都不怪您。”
说完,转身在一个干净的木盆里洗了洗手,“九王爷,您是不是瞧着老夫每日里太闲了,想给老夫多找些事做?您折磨人呢,老夫没意见,但是您可不可以,不要把人折腾的快死了以后,就仍给我呀!老夫每日想着如何解您的血毒,已经够伤神的了,可您到好,还弄了这么一个伤的透透的人让老夫医治,就她这样的,就怕治好了,以后也是个伤残,您何必呢!”
卞大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你自己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要死了。”
“诶,我说卞老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听着他那要死不活的口气,童文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卞大夫没有回头,一边给林毓婉止血,一边不慌不忙的说:“还没死,不过快了。”
“卞大夫,她怎么样?”
走进门,浓重的血腥味,令云臻不由的皱眉,他忍着万分恶心,走近了几步。
丫鬟应声,端着木盆离开。
“是。”
“你去吧。”
即便是她醒着的时候,都未必会叫的这么惨,昏迷却喊了出来,她果然是在忍。
银色的眸子缩了缩,一直在昏迷,却叫的那么大声?
丫鬟摇头,“没有,一直在昏迷。”
“她醒了吗?”
在王府当差,她们这些下人早就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不过,那么大个铁钩剜在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心中不免对那女子有些心疼,但的却是敬佩。
“回王爷,是那姑娘,她身上的铁钩刚刚被卞大夫取下来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血。”
见此,云臻嫌弃作呕,他瞪着一个走出的丫鬟问:“怎么回事?”
来到安顿林毓婉的院子,看到几个丫鬟进进出出,不断替换着满是鲜红的血盆。
少顷,云臻起身,“走,瞧瞧去。”……
“听说卞大夫过去了。”看出了他的疑惑,童文又道。
这倒是让他觉得稀奇了,她一个连死囚牢都熬得过来的人,还有什么能让她叫的如此凄惨?
银色的眸底,略带疑惑。
“她?”
“王爷,这怕是林姑娘的声音吧!”童文说道。
房里,云臻俊眉一折,“怎么回事?”
北院一向安静,就连下人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可是刚刚那么大的叫声,隔着几间屋子,都能清楚的听见。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划破天际,树上的几只叽叽喳喳的鸟顿时振翅。
“啊——”
……
还真是新鲜,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让王爷玩了十天,却没腻的。
没玩够?
说罢,紫袍一甩,走了还没几步,再次停下,“让卞大夫给她瞧瞧,这个女人,本王还没玩够,不能让她死了。”
云臻银眸一瞪,“不好处理,又不是不能处理,找几个丫鬟,把她给我洗干净了,脏兮兮的,恶心死了。”
“王爷,她浑身都是伤,怕是不好处理。”
“脏死了,”云臻眉心一皱,“带下去处理干净。”
身为一个女子,却如此刚强,实在是让他恼火。
一个女人,竟能受得了如此之苦,到底是什么支撑她挺过来的?
云臻再次回头看向林毓婉,那勾在锁骨处的狼勾甚是扎眼,一条铁链拖到地上,甚至比她还要长。
“没,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有什么问题吗?”云臻侧目看着童文。
可现在,他却要把这个女人直接安排到北院去,他们没有听错吧?!
府里的女人甚多,都是以姬妾之名娶进府的,但这些人全部都被安排在西院,除了每个月的月圆夜时,会有几个女人被带到北院,其他时间,北院是她们绝对不可以踏足的。
没错,就是提醒。
这话是提醒?
转身欲走,就听童文开口,“王爷,北院可是您的院子。”
“北院。”云臻淡淡一声。
云臻看了看那晕过去的人,满身的伤痕,已经看不出她原有的样貌,这么些天过去了,他似乎依然记得她长的不错,可是现在……
童武拖着满是伤痕的人,问:“王爷,这人是要安顿到西院吗?”
煎熬了多日的林毓婉,终于在得赦后,放松的昏了过去。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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