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如逆天红霞缭绕盘舞,澎湃气劲似春江怒水滚滚不息,行似狂风,转瞬间已经逼至萱萱面门。
萱萱面无表情,默然甜甜的一笑,如春风拂柳,默默闭上了双眼。
当是时,耳旁突然如炸雷轰鸣,滚滚不绝。萱萱如坠狂涛汪洋,四面八方逆流狂虐,气涛卷溺,几乎不能自抑。正当自己就要抵御不住那突如其来的气浪时,突然周侧风平浪静,那疯狂的彭爆起劲竟然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魇。
萱萱忍不住睁开双眼。但见有一人站在自己身前,单手平伸,竟是将神狗的那狂霸真气压制住。细看之下,才识得此人正是陪同自己一同前来的水合黑帝。
半空中两股气浪交相缠绕,劈啪作响,直听的人耳膜生疼。萱萱当下便御气抵御那外来压力。
神狗眉头微微皱起,喝道:“黑帝,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这小丫头之间的纠葛,还请你不要插手!”虽然语气凌厉,但终究话语中软和了几分,没有了原先那股暴怒之气。
黑帝另一只手淡淡一挥,面色依旧,只是微笑道:“萱萱乃是我的干女儿,你这般举动,如何能让我袖手旁观?”
神狗听闻此言,似有惊讶,不想黑帝竟会认这丫头作女儿。如今这般大动干戈,面对修为深不可测的一族神帝,自己实无胜算。权衡再三,当下就想退让,但碍于面子,又不知说什么好。
黑帝察言观色,早已明其意。当下淡然道:“刚才之事,确实是萱萱不懂事。神狗身为**前辈,想必也不会为此迁怒吧。你就给我个面子,把这事算了吧。”
神狗见黑帝有意给自己台阶下,哪里还有半分犹豫,当即道:“我怎会和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刚才只不过想给她一点教训,消消她的锐气。既然黑帝亲自出面,我就卖你个面子,今日便对此事不再追究了。不过以后让她说话注意点,不是每次都像今天这般好运,有黑帝你替她撑腰的。”说道最后一句,话语森然,显然是说给萱萱听的。
萱萱心中有气,站直了身子,还想反驳几句。看到黑帝背负的手朝自己挥了挥,示意不要再多话。如此左右半响,终究没有再出讽刺之语。黑帝脸如温玉,连连颔首道:“这是定然,回去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神狗穷奇冷哼一声,转身没有多言。自顾先行跳下隧道,瞬间身影已经全数没入。
被萱萱这般一折腾,虽然耽搁了些许时间,不过群雄心头的压力全消。面对那凶吉未卜,生死难测之地都毫无惧色,纷纷纵声跃下。
萱萱此刻即为黑帝干女儿,自然再无人敢惹,也与黑帝前后随群雄下去了密道。
隧道颇长,亏得她御风之术不赖,过得好久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想必是到底了。仿佛朝内行走几步,后方就听重物坠落之声绵绵不绝,其中还夹杂的鬼哭狼嚎的惨叫。
转头观望,但见已有好几具尸体躺在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回眸细想,定是那些五族群雄中有个别不擅长御风之术的人,在高高的隧道直直掉下,活活给摔死了。上方其余众人听得下方那凄厉入云的惨嚎,顿时踌躇满地,徘徊不前,一时间下落的人数减少很多。
萱萱无心在此逗留,紧跟在黑帝背后,朝密室深处走去。
众人随着点满灯烛的宽阔地宫隧道缓缓而行,不知多久,耳旁突然听到嘤嘤的啜泣之声,继而悲吼声狂震如雷,震的地宫烁烁颤抖。上方灰尘四起,碎石更如流星陨落,过得好久才恢复平静。
众人心头疑惑,更是加快了脚步。不多时,眼前出现一道厚重的乾钢铁门,门扉半开,悲嚎之声络绎不绝,显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众人楞了一下,都想知道其中秘密,但在不明情况下,不免心头紧张。当下手持武器,纷纷呐喊着鱼贯冲入。
方甫进入其中,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震。只见自己此刻正身处一片宫殿之中,虽然宫殿规模不大,但周围的珠光宝辉巨石雕像以及青石柱檐却不失豪华。气势磅礴,瑰丽雄奇,使得群雄不敢逼视。
大殿正中的祭台之上,一个白发老者正兀自蹲身悲哭,他怀中横躺着一个女子,看她两腿发直,显然已经死了。
清泪落地有声,众人背对着老者,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与相貌。但但从背影观察,就知他定是风神无疑。
风神为何会在此哭泣?他怀中女子又是谁?这规模庞大的大殿是用来干什么的?这里一没宝物,二没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为什么要造这个密室?萱萱心头疑惑重重,但又百思不得其解。想起方才在密室通道中的炸雷嘶嚎,想必也是风神发出的。带的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她迈动脚步,随群雄缓缓朝风神聚拢。
群雄围拢成圈,当即只听有人惊呼:“华妃?!”
一听到“华妃”二字,人群中一片嘈杂。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的聚集在风神身上,鄙夷者有之,同情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萱萱眼尖耳明,各种话语与脸色都看在眼里。想到风神见爱妃惨死,悲痛欲绝,然而人心不古,竟有人在这个当口没有丝毫同情之心,心下横生怒气。但此时此刻,自己身为外人,却也不好开口,只是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苍老高大的背影,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楚天地的影子,心中一片黯然神伤。
当是时,突然又有人吃惊大喊道:“熔岩枯铜匣?!这……这不是火合的圣物么?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众人循声望去,之间祭台一角的矮小圆形亭柱上赫然放着一个火光夺目的瑰光匣子。几乎是在同时,黑帝炎熙紫藤燕箐魉魍神狗穷奇均是眼前一亮,脸色颇为难看。人群中也有不少像如此震惊的表情,眼神不断的在风神和这匣子间徘徊。
当下只听紫藤燕箐幽幽叹息道:“在来此之前我还自认为风神你大公无私,绝无谋叛犯乱之心,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天下人失望啦。”细眉轻皱,掩饰不住哀叹之情。
神狗也感叹道:“本以为你只偷盗了风啸珠,我此次前来也只不过让你交出来就行了。根本就不想与你纠缠。想不到连火合圣物你也不放过。风帝失踪时日颇久,此次正准备推举新的帝尊,想必此事你也应当知道,可为何你却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勾当。倘若你当真想当风帝之位,我让与你便罢,何须做出如此行径之事?难道你就不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么?坏事做绝了,总有一天要暴露的。”话语中掩饰不住扼腕叹息之意。面容惋惜,显得即为沉痛。
群雄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斥骂喝问。然而风神确如磐石木人,只是蹲立在那,用哀伤痛惜的眼神望着怀中佳人。对众人的斥拨之语充耳不闻,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众人见他如此,心中更是认定他做贼心虚,无言以对。当下就有人斥骂道:“老贼被说中心事,不敢承认了。”
“***鱼虾龟蛋,你当你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么?殊不知苍天有眼,暴露了你这老匹夫的罪恶……”
“咔啦”一声,刚才那个还在霍霍高谈的大汉突然脖颈断裂,血如泉涌,颓然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抽搐片刻便不再动弹。只听风神深沉如地府的声音传来:“我最讨厌有人在我耳旁提龟蛋二字!”
众人被他如此雄威震慑当场,许久没有一人敢出半点声响。但片刻后却嘈杂如沸,怒斥之声犹如江河决堤,汹汹冲击着风神。
“抽你***,老贼凶相毕露,想杀人灭口。”
“对,华妃想来与他狼狈为奸。今日事情眼见败露,老贼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华妃事先安排到此处,然后再杀她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群雄刚才见他出手狠辣,瞬间击毙一人。但这样一来,心头怒气尤为猛烈,都不怕死一般的大骂一通,以解心头恶气。
炎熙突然从中走出,拂袖一挥,示意众人莫要喧哗。望着风神,沉到:“火合众兄弟今日是想来给风神贺寿的,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但熔岩枯铜匣乃是本族圣物,对于它为何会在此处,还希望风神给个交代。”
风神不语,默然抱起华妃的尸首,朝一面石墙走去。
炎熙又高声问了几声,却仍然没有得到丝毫答案。手下火合兄弟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对眼前这修为高绝的神级高手早已动了杀心,似乎只待炎熙一声令下,就要让其身首异处。
此时,炎熙的脸色极为难看,正当他也将按捺不住时,突然见风神停下了脚步,将华妃缓缓的安稳的放在朝南的石墙角落,随后徐徐的站直了身体。
沉重的声音缓缓回荡在宽旷的地下密道里:“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我根本就不想卷入什么权利争夺,我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本想这次寿宴过后就带着华妃他们寄生山林,游山玩水,了此残生。不料你们却处处相逼,非要治我死地!这是为何?!为何?!”说道最后,悲郁之情掩抑不住,胜如鸿雷,几近咆哮。
当是时,突听有人淡笑道:“这么说来,风神的意思是这风啸珠和风帝失踪,以及眼前的熔岩枯铜匣都与你无关,只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喽?”话音刚落,一人影从后方跃出,正是雷合兽骑大将军魉魍。
“我风神敢作敢为,不像有些小人喜怒无常。这些当然于我无关。”风神斩钉截铁道。
魉魍一脸奸邪的笑容,道:“好,那我们便来个当面对质。”说着,双手合掌拍了几下。掌声刚落,就从人群中徐徐走出一人。只见他眉目清秀,头发盘结了一条黑辨,身着的衣服肩口秀有龙卷风图案,赫然是风合中人。
再细看之下,众人大是惊疑,那人胸口衣服上赫然还绣着一朵梅花。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风神的贴身侍卫一枝梅“邱桐松!”
邱桐松低着头,定了定神,只听他默默道:“我虽身为风神贴身侍卫,但多年在他身旁,对他诸多恶行实在是忍无可忍。但终究人小卑微,不能正面与他翻脸,所以才委曲求全到今日。终见老天开眼,能将这小人的真面目告召天下。”
“多年来,虽然风……老贼看似刚正不阿,其实背地里早就心怀不轨,企图谋朝篡位。他勾结荒外蛮子,妄想在此次寿宴过后攻打风合首都,一举拿下宝座。而且偷盗风啸珠和熔岩枯铜匣以示要挟风合与火合两族重臣,即便不能让他们立刻俯首称臣,也能保证他在叛变期间没人干涉风合内政,反派不会有所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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