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湖诗会以后,关渡飞就再没出过客栈,整天就呆在客栈之中的上房内,打坐吸收天地之气,按照前世的方式打磨自己的身体。
到是邓良华几人不时的出现在大街小巷,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今日,是三年一度的院试开院之日,关渡飞准备好行礼之后,便随同邓良华他们一起,晃悠悠的朝学政院行去。
说是行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吃食而已,每次院试,学政院早已将兽皮炭笔准备好,童生前去只需要携带一些干粮,因为,每次院试的时间都有点长,时期为三天,在进入学政院之后,三日之内,除非你已完卷,否则,是不能走出学政院的,当然,三日之后,你想不出来都不行。
“不知道本次院试会考核一些什么试题?”随着距离学政院越近,邓良华就越是紧张,他本次是第四次参加院试了,想他十六岁考取童生,是双河镇远近闻名的天才,但获得童生的称号之后,除了第二年的第一次的院试没有参加外,已连考了三次,这是第四次了,马上就要进入三十的人了,如果再不能考取秀才,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坚持的下去。
“不要紧张,良华兄,你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就越是考不好,记住我们以前一直认为的观点,如果策论试题是有关国事的话,你一定要‘以武为主,用文辅武’,只要你抓住这个主题,就不会出错。相信自己,你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的”。关渡飞边走边安慰着他。
学政院前,上千人的童生围在大门外,关渡飞抬眼望去,人群之中,有像邓良华这样的中年童生,也有少数一些白发苍苍之人,还有一些想他一样的年轻人,大家都是手提食盒,等候学政院的开启。
上午九时,“吱呀”一声,学政院大门开启,一队军士手持长枪,从门内鱼贯而出,分站大门两旁,然后学政大人陪同着一位武将一起跨出大门,后面是学政院内的一些秀才。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的上前,接受检查,然后领取号牌,进入学政院,参加院试!”武将跨出大门之后,看到千余童生黑压压的站在外面,不成队形,眉头一皱,张口喝道。
听到武将大人的喝声,学政院外站立的童生迅速分散开来,在十余名军士面前排起了长队,等候检查。
“开始检查入内”,见童生们都排好队形之后,武将开口,然后就是童生们依次上前,一个一个的接受检查。
“发现夹带,取消本次考核!”就在童生们默默上前之时,一声冷喝声在第二排前响起。
“大人,我错了,绕过我这次吧!”关渡飞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位三十来岁的童生,‘噗通’一声跪在军士面前,连声告饶。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武将一声断喝,两名军士上前,架起还在苦苦哀求的童生,将其丢到了学政院外。
队伍缓慢前行,到了下午三时左右,终于轮到了关渡飞。
“打开你的食盒,敞开你的衣衫!”军士估计是检查多了,有点不耐烦,看都没看关渡飞一眼,口中冷冷的如机械般的重复着口令。
关渡飞依言敞开衣衫,打开了食盒,将其放在前面的空地上。
军士上前,粗鲁的在关渡飞身上摸来摸去,搜查着可能夹带物件的地方,一番搜索之后,见没有什么东西,军士侧过身,用长枪将食盒翻开,在里面胡乱的搅动着。
见到自己准备的食物被军士三下两下就搅成了一团糟,关渡飞怒气直冒,“我说,这位大人,你搜查食盒,这是规矩,我没什么意见,但你也不能将我的食盒搅成一团糟吧!这可是我三天的饭食,被你这么一搅,叫我这几天吃什么?”
听到关渡飞的质问,军士抬起头,冷冰冰的看了关渡飞一眼,突然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朝关渡飞的脸上扇去,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的,“麻痹的,敢说老子,老子就搅乱你的食盒了,你能怎样?”军士一边骂,一边用另一只手握住长枪,将关渡飞的食盒挑飞。
关渡飞虽然是童生,没练习过这个世界的武技,但前世的经验意识还在,见军士耳光扇来,急忙闪身躲过,这时,再看到自己的食盒被挑飞掉落在地,内心的怒火熊熊而起。
依照关渡飞前世的脾气,早已出手将这个军士毙于掌下,但现在不行,关渡飞忍了又忍,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挑衅这个军士的本事,刚才军士随意的一耳光,关渡飞知道,这位军士至少也是武师境界级别。
见自己居然没有打到这个童生,军士本已发怒的内心更觉得丢了面子,“你夹带,取消资格”。
两人的吵闹,引起了武将的注意,见又发现夹带之人,他便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此人夹带,还不服从搜查”,军士也不是傻子,首先告状,以他的认为,只要自己这么一说,武将大人肯定会将这小子丢出学政院外,他不由得轻蔑的瞥了眼前的童生一眼。
“发现夹带?来人,将此人……”,就在武将开口之际,已经有两个军士过来,架起关渡飞,准备朝外走去。
“等等!”就在这时,武将好像想起了什么,凑到关渡飞面前仔细看了看,“怎么是你?我说,你小子怎么会夹带?”
看到武将青睐的眼神,军士就知道糟糕了,没想到,随便一个童生,怎么能与高高在上的武将大人认识?
“回禀大人,我没夹带,是这位军士,趁着搜查之际,将我的食盒挑翻在地,我就问了一句,我这几天的生活怎么办?哪知道这位军士不但出手攻击我,还污蔑我夹带!”关渡飞三言两语就将整个事实讲了出来。
“真是这样?”武将听到关渡飞的讲述,再看到其他童生的眼神,知道事实与关渡飞说的**不离十。
“噗通!”一声,军士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大人,我错了,绕过我这回吧!”军士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虽说平日里没什么大人重视童生,但在院试之际,却不能不重视,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污蔑,可是明晃晃的挑衅院试规矩,不要说自己一个小小的武师,就是武将大人也不敢这么做。
“明知是死罪,你还敢以身试法,我救不了你!”或许在这位武将的心中,这位军士是有点印象,所以话里话外都有点开脱的意思。
军士也听出了武将的意思,连忙爬到学政大人面前,“请大人饶命,在下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一边请求一边磕头认错。
“不用向我请求,我也救不了你!”学政大人内心怒火直冒,平日不受这些军士尊重的怨气也冒了出来,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军士急了,又爬到关渡飞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请求,关渡飞正准备开口给他求情,突然发现军士眼中怨恨的目光,关渡飞顿时闭住了嘴,转过身躯,不再看他。
“来人,将此人拖到门外斩首示众!”见关渡飞不理会军士的告饶,武将也是无奈,只有开口下令。
两位军士上前,架起瘫在地上的军士,拖到门外,“咔嚓”一声,将此人斩首于此。
武将内心一通,但转瞬就忘记了,被斩首的军士虽然在他心中有一点印象,但他犯了重罪,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关渡飞又不饶恕他,武将也只好执行律法了。
“回禀大人,律法执行完毕”,执法的两位军士回转,齐声禀报武将。
“继续检查!”武将吩咐一声,又继续巡查去了。
“禀告学政大人,我食盒已坏,该如何办?”关渡飞见自己翻到在地的食盒,没办法只好询问学政。
“这样吧,你先进入学政院,我派人给你重新准备一份食物,保证不让你饿着”,学政想了想,让关渡飞先行进去,不要耽误其他童生的检查。
“谢学政大人!”关渡飞道谢之后,从学政大人身后的一位秀才手中,去过一个号牌,然后跨入学政院大门。
“六百三十五号”,进入学政院,关渡飞看了一眼手中的号码牌之后,就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的位置。
一间间小号的包房,林立在学政院内,找了许久,才在第六排包房处找到,撩起布帘,屋内摆放着一套桌椅,在桌椅之后,是一个六尺余长的低矮床榻,看来是给参考童生夜间休息用的,抬头看去,约**尺高的屋顶上,镶嵌着一颗发光的石头,犹如前世的夜明珠一般,散发着绚丽的白色光芒。
包房一尘不染,早已被学政院内的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由于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院试也未开始,关渡飞就在学政院内转悠起来,寻找着厕所之内的地方,要知道,院试时间一共是三天,就算抛出今日不算,也还有两天,关渡飞还没有自信自己能坚持两日不大小便。
“哈哈,关兄,你在几号房间?”就在关渡飞四处寻找茅房之际,方家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方兄,你是在这里?”关渡飞抬头看了看牌号,五百三十八号,距离自己到是不远,隔开一个通道,就在自己房间的后两位。
“我是六百三十五号,看,就是那里”,关渡飞指指自己的房间,“方兄,怎么没见茅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好碰到自己认识的人,关渡飞连忙问道。
“关兄在找茅房?”方家鸣奇怪的问道,“难道良华兄没告诉你,便桶就在床榻之下?要知道,院试开始后,谁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号房的,否则就是违例,会被取消资格”。
听到方家鸣的解释,关渡飞急忙跑回自己的号房,在床榻下寻找到一个小木桶,“这就是这几日盛放排泄物的便桶了吧”。
解决了排泄问题,关渡飞见众人都在号房内,自己也就仰身一躺,到在床榻之上,休息起来。
“关渡飞,关渡飞!”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关渡飞一跟头从床榻之上翻身而起,掀开布帘,就见到一位秀才站在学政院们边,大声的叫喊着。
“先生有何吩咐?”关渡飞急忙跑过去,站在秀才面前。
“你就是关渡飞?”秀才见自己面前站立了一位十七八岁的童生,长得虽然算不上多英俊,但也很耐看,“给,这是为你准备的食盒”。
伸手接过秀才递来的食盒,感受到食盒的温热,关渡飞连连道谢。
“不用谢了,学政大人吩咐给你准备了一份吃食,我也就是送送而已,要谢的话就好好答题,不要辜负了学政大人的期望。”秀才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一幕,还认为关渡飞与学政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也不敢居功。
晚上,学政大人武将大人在一群军士与秀才的伴随下,走进学政院。
“现在,我宣布院试规矩:一从现在起,到每人考核完毕,不准许任何一人走出自己的小屋,如果谁走出小屋,视同你的院试结束;二不准许任何人喧哗,如有人违反者,视同违规,将被取消考核资格;三到后天晚八时,每位童生必须结束答卷,走出小屋,如有违反者,将被取消资格。现在坐在各自的小屋内,准备接卷”。学政大人的声音在院内想起。
接下来就是一群军士与秀才手捧着一堆兽皮卷,开是发卷。
不一会儿,关渡飞就受到试卷,拆开一看,发现共有四张兽皮,分别考核的是:一大衍王朝的律令,一共二十道小题;二作诗一首;三策论一道。其中策论共有两张兽皮试卷。
看到试题后,关渡飞首先提笔作诗,他找就想好了,诗作就选唐朝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声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只用了数十个呼吸时间,关渡飞就完成了一道试题,署上自己的姓名,牌号之后,关渡飞就拿过第二道试题。一看,关渡飞就有点傻眼了,这是二十道律令考核,题目是:请写出大衍律令第三条第二十一条第八十六条第……一共二十道。
关渡飞只是大约翻了一次大衍律令,虽说关渡飞记忆力超强,但他越记不住这么多,苦思冥想了一个多时辰,也只是堪堪回答了十三道律令,最后想的头脑昏沉,都记不起其他七条律令是什么。
此时,关渡飞也没去看第三道试题了,干脆滚到后面的床榻之上,开始休息起来。
第二日清晨,关渡飞醒来,一阵翻找,终于在床榻的另一头找到洗漱用具。
洗漱用餐之后,关渡飞坐在桌前,拿起策论试题,开始观看起来。看完之后,知道了本次的策论试题赫然就是:论蓝湖县的管理。
对于一个县府的管理,关渡飞当然不会精通,但他前世看过一些城市的规划,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闭目沉思,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关渡飞提笔开始论述。
“论蓝湖县的管理”,写下标题之后,略一沉吟,便继续书写,“唰唰唰!”,炭笔游走,一行行飘逸的字体跃然纸上,关渡飞主要从县府的规划上开始阐述,认为应该将县府的官衙安置在城中,在城东设置商业区域,在城西设置居住区域等等……
然后又阐述到城市的排污排水能力,该如何如何。
……
最后,重点阐述了驻军的安置,认为应该在城中修筑八条大道,四纵四横,贯通东西南北,方便于战事发生后兵力的调遣,又阐述了平日军士的防区该如何布置等等。
当策论阐述完毕之后,已是下午五时左右了,关渡飞检查了一遍,最后认为没什么可修改的了,才署上自见的姓名牌号。
之后,关渡飞便开始倒在床榻上,休息起来。
到了第三日,上午九时左右,关渡飞便提前交了试题,走出学政院,回到飞燕客栈,至此,关渡飞的院试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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