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数百位蒙生奋笔疾书,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各样的表现也就开始在这些参考的蒙生身上出现,有的抓耳挠腮,有的紧皱眉头,有的双目紧闭,冥思苦想,有的低头喃喃自语……
不怪蒙生们出现的种种神态,或许他们平日认识的不止一千文字,但要你自己默写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象,就算是前世熟读经史的关渡飞,要他突然写出一千个不同的文字,也是非常困难,更何况九星大陆,文明处于初始阶段,让这些蒙生写出一千个文字,确实有点夸张了。
所以,时间才过了四分之一,几乎每个参考的蒙生就停下了炭条,开始努力记忆,从内心深处挖掘那一个个的文字,期望自己能多写几个。
而在广场外围,围坐的各村先生们,却是炸开了锅,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年童生考核,会出现这么一道试题,以往都只是听写与算数两道试题,现在突然增加了这么一道,也令那些先生有点紧张了。
开始时,他们还都没在意,认为默写文字而已,不算困难,但时间才仅仅过了四分之一,场上的蒙生出现的情况,却让这些先生有点坐不住了,然后,这些先生也在内心默默的计算,看看自己能写出多少文字,可到最后,令他们悲观失望的是,他们居然也不能想出一千个不同的文字出来。
这样一来,场外先生们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都在低声抗议这额外增加的考题,一时间声音轰鸣。
“住口,你们都在做什么,看看你们的心态,哪里还像一个先生,简直丢尽了童生的脸面”,就在广场外嘈杂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场内巡视的学官,几步跨到场外,对着这些先生就是一顿猛喷。
面对着双河镇唯一的一位秀才,面对着学官的威风,这些先生的议论声猛然降低,但还是有一些先生内心不甘,对今年增加的默写文字这道考题提出了疑议,其中,关老先生反应最是激烈。
“学官大人,以往都是只考听写与计算,今年这是为什么?”关老先生站起,神情激动的问道。不由得关老先生不激动,因为他自己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今年过去,明年自己还能不能带着关家村的蒙生前来应考,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想在今年,在他还能走动之日,让关家村的童生确定下来,为关家村争取到一个名额,不让关家村被别的村庄吞并。
童生考核之前,关老先生对关渡飞是充满了绝对的信心,他坚信关渡飞能考上童生,关家村的未来绝对是一片光明,可是现在,增加了这道考题,关老先生却是信心骤失,对关家村未来的担忧让他神情激动,当面质问起双河镇的学官来。
看着眼前的这位关老先生,双河镇学官也是无奈,在面对其他村庄的先生时,他可以摆一摆学官的架子,可以用秀才的高傲来压制他们,但对关老先生,学官却是不能,这位老先生当年可是首次蒙生大考的头名,是当朝国王接见夸赞过的人物。
所以,学官前行几步,走到关老先生面前,扶住老先生,让他坐下,“关老先生,这次加题,是王朝统一制定的规矩,不是我所能改变的,你想想,我一个小小的学官,敢在童生大考时随意篡改试题吗?”
听到学官这么一说,关老先生激动的心神也渐渐平息下来,他知道学官说的是真的,学官是不敢擅自做主,他没那个权力来增加考题。
“但这样做,能有蒙生通过考核吗?学官大人,不要说这些年少的蒙生们”,关老先生指着场内苦思冥想的蒙生,“就算你我,扪心自问,我也不能默写出千个不同的文字啊!何况他们?”
“关老先生,不要说你,就是我也不能,但这是王朝的决定,我能奈何?”学官也是苦涩的一笑,脸上的神色也是默然,就在昨天,开考的前一天,王朝使者万里而来,紧急通知,临时增加了这么一道考题,当时学官就蒙了,几次张口欲问,但就是没办法问出口。
使者见学官如此,最后给他解释道:“这是国王亲口吩咐,是不容更改的,你们只能执行”,或许是见到学官可怜,这位使者在临走之时,跨上马背之后,将学官叫道自己面前,“这次增加的考题,是为王朝选拔真正的人才而设置的,他不会影响童生的考核,明白了吗?”说完,不等学官回答,就打马飞奔离去。
听到使者的解释,学官苦苦思索了一夜,直到开考之前,才明白使者的意思,那就是说,童生的选拔还是只考听写与计算,至于增加的这道考题,只是为选拔更加出众的人才而设。
此时,见关老先生这么激动,学官无奈,只有提前将意思告诉了这些先生,平息住他们的疑问。
听到学官的解释后,各位先生也慢慢的安静下来,纷纷将眼神投射到自己的弟子身上,看着他们那苦苦思索的神情,恨不得站起身来,大声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放弃,以便节省精力,应对下面的真正考核。
但考场的规矩告诉他们,此时,他们是不能出声干扰考生的,否则,将视同作弊,取消村庄此次考核的资格,所以,他们此时也只是鞭长莫及,徒自担忧。
学官安抚完这些躁动的先生之后,又回到广场之内,继续巡查考场。
考场内,关渡飞默默的书写着一个个文字,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一个个文字,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气呵成,但随着时间的延伸,书写的文字越来越多之时,关渡飞也不得不停下笔来,冥思苦想,想到一个后再添加到兽皮之上。
此时,关渡飞神情专注,连学官站在他的身旁,他也未注意到,只是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将文字朝兽皮上添加。
“呼——!”时间过去五分之四左右时,随着最后一个文字落在兽皮上,关渡飞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将一千个文字默写完毕,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的确没有重复之后,关渡飞才抬头打量广场内的其他考生。
就在关渡飞落下最后一个文字时,学官就转身离去,他甚至没有查看这位蒙生最后的落款,学官知道,能够默写出一千个不同的文字,在双河镇内就此一人,再无其他人能够写出,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查看蒙生的落款了。
又过了片刻时光,学官走到广场中心,“时辰已到,各位蒙生停笔,将你们的落款注明,然后由军士收取。”
“啊!时间就到了,怎么这么快?”
“呜呜!我才写了几十个文字啊!看来童生无望了”
……
军士上前,开始收取兽皮,广场上的蒙生也是一片叹气之声,大多都是脸色灰白,神情沮丧;关渡飞望去,关家村的几人也是如此,只有关鸿飞的神情要好一些,但脸色也有点苍白。
“现在,休息半个时辰,接下来准备第二题考核,蒙生们坐在原位,不许私下行动”,当军士们将收取上来的兽皮放到广场中心的一个布袋之内后,学官宣布暂时休息。
听到学官宣布休息半个时辰,场内的蒙生都纷纷趴在木桌上,闭上眼睛,恢复劳累的心神,关渡飞也不例外,他以前一直小看九星大陆的文明,认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些小儿科,自己凭借前世的一点点知识,就可以将这片大陆的文明抛出几条街去。
但此次的考核,却让关渡飞明白了,这个大陆文明虽然落后,但不代表人就愚蠢,只是他们以前不重视文明罢了,这些上层人随意一个考题,就让自己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才堪堪完成。
半个时辰之后,军士叫起了趴在木桌上的参考蒙生。
“第二道考题:计算。一共二十道计算,将你们得出的正确答案书写到每道小题之后,最后注明你们的村庄和姓名,时限一个时辰,考场规矩照旧”,学官宣布完毕,军士们就抱着一摞摞兽皮,分发在每位童生的木桌上。
关渡飞接过军士手中的兽皮,就见兽皮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文字就是这次童生考核的计算题目。
“一只鸡重六斤八两,每斤八文,这只鸡一共价值多少文?”这是第一题,关渡飞看清楚后,有点不敢相信,童生考核的题目就这么简单?
一直朝后看去,几乎都是这一类的题目,关渡飞大乐,这也太简单了吧?再检查了一遍,关渡飞生怕有什么陷阱之类什么的,毕竟第一道考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确实没什么问题,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简单计算,确定了后,关渡飞抄起炭条,“哗哗哗”开始再每道小题后面填答案,这些对于关渡飞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三下五除二,片刻之后,二十道计算题就完全做好,在兽皮后面的空白处填上关家村关渡飞几字后,关渡飞就无聊的坐在木椅上,东张西望。
“干什么呢你!不准左顾右盼,难道你不知道?”见关渡飞左右张望,一个军士上前,在关渡飞桌上轻轻一拍,低声喝问。
“我已经做完了,能交卷吗?”关渡飞见军士来到自己身旁,急忙举起兽皮,对军士问道。
“什…什么?你全部都做。。。做完了?”军士不敢相信,但见关渡飞的神情,显然是没有说谎,“那你等等,我问问去”,惊讶过后,军士那作为武者的傲气又恢复过来,淡淡的看了关渡飞一眼,不急不忙的走到学官身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并朝关渡飞指了指。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