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暗里又有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莫来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彼亦一生非,此亦一生非。”
“阁下不必装神弄鬼,如若无事,便速速离去。”将军听了好不厌恶,对着黑暗喊道,手里却紧握着长剑,似乎只有剑才能让他找到一丝安全感。
“非神非仙,非鬼非狐,吾乃山中木魅也。”森然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如利剑般刺破这月夜。
“哈哈,闻兄,别来无恙。”旋即便有回应,似在对答。
“莫兄,风采依旧啊。”之前的声音接道。
虚空走出两人,踏空而行。
姜天启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此刻他正奋力与那獓垠激战,他并不知道这野兽的底细,他在天启山,还从没见过这样凶猛的野兽,自然不敢大意,此时却显得异常吃力。
不过凭借身材娇小敏捷,动作灵活,借着林中树木阻碍,那野兽倒对他没造成多大威胁。
“这野兽好生厉害,我平时一拳便可杀死一头豪彘,豪彘虽不及眼前野兽体型庞大,但我的一拳至少也能开山裂石,怎么击在它身上似乎没有半分作用。”他内心无比震惊。
他只觉身后大地都在颤动,身后的野兽一步踏出,大地都会震上三分,他边跑边想着策略,如此下去,恐怕自己定会体力耗尽。
他脚下一点地,一跃而起,向一侧飞去,脚又点在一株树上,身体猛然折返,迎向巨兽,他手一抓,紧紧抓住巨兽头顶上的一支角,手一用力,纵身跳上那野兽背上,两腿一叉骑在其背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支角,另一只手抡起拳头猛砸向野兽头部。
但凡野兽大多头部最为脆弱,也最易受伤,但姜天启击一连打了数次却对它未造成任何伤害,那巨兽竟毫无感觉,这让他感到更加吃惊。他每一拳打下去于这个却若打在铜墙一般,反而震得手臂酥麻,隐隐作痛。
此刻姜天启却陷入苦战,倘是他从小苦修,身体早已比之普通人要强上不知多少倍,奈何今夜对抗的乃是传说中的上古之兽,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得这凶兽。
那凶兽瞧不见姜天启,见有力无处使,竟被逼急了,四腿一屈,在地上翻滚起来,一连翻滚数圈。饶是姜天启身体健实,也经不起如此重的凶兽的连压带砸。
他早已是气喘吁吁,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身体也被这凶兽弄的浑身是伤,鲜血染遍衣衫,若非他从小受到严格的训炼,恐怕早已丧命于凶兽之口。
他无奈只好松手,手在它背上轻轻一弹,飞身跃起,落到远处,逃离它的攻击范围。
獓垠见他浑身是血,更是兴奋不已,愈加猖狂,左扑右击紧逼不舍,想要撕碎他,奈何姜天启身材娇小,又有树木遮挡,竟也下口不得。却是更加狂躁,想必它往来从未遇到如此难吃的猎物,彻底被激怒,口中低沉吼吼声直响,喷着粗气,竟发疯般向这周围树木狂撞而去,一时之间,树木左倒右斜竟空出一大片空地。
姜天启只顾躲闪,不料周围已无树木遮拦,这才大惊,折身向林里窜去,也早已抛弃了对抗这凶兽的念头,更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但心里也着实惦记着藏在暗处的千木雪。
獓垠哪里还给他机会,见四周不觉间被自己撞出一片空地,瞅准机会头一勾,眼一瞪,四只角顶向姜天启。
姜天启顿觉身后呼呼生风,地动山摇,便知那凶兽已然近在咫尺,心里突突直跳,想不到自己将要命丧于此。
就在此时,一到红光乍现,奔袭而去,他只觉眼前红光一闪而逝,从他头顶急速掠过击在那獓垠头上,竟生生带下一只角,而那红光似有灵性般又倏然折回。
“嘶昂!”那獓垠吃痛,痛苦呻吟,行动稍一迟滞,姜天启哪会放过这空当,蹭蹭几下便窜入密林里不见了。
一直注意这边的那个黑袍人也是被这突兀的变故感到震惊,他料想必是刚才那人所为,却也没见那人如何动作,看来今晚形势不利,便心生退却之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觉身后竟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他出于本能陡然奔出数丈方转过身去。
只见两人现身于月光之下,一人手执碧蓝长剑,白衣飘飘,另一人则手握赤炎灵剑,一袭黑衣,犹如地狱深渊的鬼魅双煞一般,令人胆寒。
姜天启呼呼喘着粗气找到千木雪,见她安然无恙,心里也放下许多,他没想到自己曾经无敌于天启山,到了这里遇到这猛兽竟不堪一击,险些丧命。这才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看着这两个神秘的人,年龄不大,有二十岁左右,便有这般身手,变强的念头在他心中打起了第一个激流,同时也种下了一粒变强的种子。
“你怎么样了?”千木雪扶着他,关切的问道。
“没事,那个野兽着实厉害,比我之前见过的都厉害太多了。”姜天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肌肤时隐时现,惨然一笑。
“那是自然,你难道不知道那野兽的来历,它是上古凶兽之一,喜好食人,你没被它吃了算你小子走运咯。”千木雪俏脸一红,低声回道。
“但那两个人你可知道是谁,他们真的很强,若不是他们,恐怕此刻我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姜天启望着那黑白二人。
“这我也不知,也许是一些散修或者某个修真门派的弟子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是冲着那獓垠来的。”千木雪喃喃道。
“獓垠?这野兽叫獓垠?我却从未听过。”姜天启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瞧着那凶兽。
“嗯。”千木雪点头,“据《万兽谱》记载,这獓垠也能聚气成颖,化身成凝元丹的古兽,据它的体型来看,至少也在数千年以上,想必它目前也能够形成凝元丹。”
“嗯,凝元丹,凝元丹,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真的能提升修为么。”姜天启低声喃喃道。
“莫兄,这畜生交给你如何?”一袭白衣剑客道。
“哎,闻兄,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我只爱凑热闹,却不爱管闲事,这点闻兄是知道的。”一袭黑衣剑客回道。
姓闻的修者谦让道:“无事生非,为兄你自然排在小弟前面,虽然小弟爱管闲事,但这次便让于莫兄吧。”
天启和千木雪在远处看着这二人,千木雪低声说道:“想必此二人生**凑热闹也爱管闲事,亦正亦邪,多半是一些散修,不过二人修为也倒不弱。”
这二人你来我往谦让不止,竟全然不把那黑袍人和獓垠放在眼里,而那将军早已领教这二人的厉害,自然不敢擅动,而獓垠双目紧盯二人,似被刚才的攻击所震慑,竟也不敢擅动。
两人倒是商量不出个结果,白衣修者这才转身问那个将军:“你若想活命,总该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你,你想怎样?”那将军战战兢兢,虽然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但在此人面前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你为何在这,你们与这獓垠有什么关联?”
“这……啊!”他刚答话,便又如哑了一般戛然而止,嘴角溢出鲜血,而后向地上一歪竟是死了,一道黑影向远处急速而去。
“咦?”白衣剑客甚是惊诧,旋即向那黑影追去,看来想知道的事只能从他着手了。
月光穿透云层,冷风吹乱月影,厮杀激荡心神,姜天启没看清那黑影怎样出手的,也没注意白衣剑客怎么动作便消失了,而此刻他只看到黑衣剑客正在攻击那猛兽,准确来说是在挑衅。
剑光霍霍生辉,红光闪闪,却也不击在獓垠身上,黑影剑客身法轻易飘逸,潇洒自如,若空中舞步,然獓垠惯用的角攻击数次落空,早已被彻底激怒,暴怒之下那獓垠左突又攻,击在山石上,巨大山石竟被击倒碎成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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