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八年前,那时楚国发生洪灾涝害,明朱公先知先觉,赶先抢购了一大批紧缺物资如粮米食盐和布料等等运去楚国,一为赚取高额差价,一为救济灾民。凌鹤来和淳厚带领三百名家丁负责押货安全。叶梦,叶兰也跟着随行。她们口内说是没有去过楚国,要去顺路游玩,实际上都是舍不得与自己的夫君长别久离,便找个理由随同而去,并肩而行。那时明玉和凌雪还小,不便同往,便留在岛上,由老管家明安照看。
这条去楚国的路虽然漫长,以前也去过多次,路上虽然也有山贼挡道,但基本上是收买路财的,没有碰到过谋财害命的。那些山贼慑于明朱公的名望和凌鹤来及手下家丁的勇猛,也不敢过于收多拦阻。几次下来彼此间也熟络了,哪座山属哪个大王管辖,凌鹤来也很有数,以后每次经过这里,也只是象征性的交一些过路费,可以说,这条路上还算是安全稳妥的。
一路上山色葱茏,水气空蒙,云开雾合,晴明变化,景色优美,气象万千。叶梦和叶兰一路赏玩风景,上看下瞧,左顾右盼,或纵目于山林之巅,或吟啸于山谷之中,或歌咏于溪流之间,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异常开心。
“姐,你看前面那山象什么?”这时只见叶兰伸手遥指前方道。
叶梦听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举目望去,只见前面一座高山横空立起,满山都是茂林修竹,山顶两块巨石向天耸起,状若牛角,便笑道:“像牛角。”
“对,太像牛角了!这山名字应该叫牛角山。”叶兰拍手笑道。
凌鹤来在前面听了,笑回头道:“这座山叫牛头山。”又转头对明朱公说:“牛头山大王是闳羽,手下有数千喽啰,跟我们打过多次交道,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明朱公听了,点头不语。
正说话间,忽听前面一声唿哨,接着从山上连三蹿四下来无数身穿红背心扎着红头巾的喽啰,手执刀枪剑戟,拦住了去路,口内乱嚷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明朱公见了暗自心惊,忙命数名家丁护住叶梦和叶兰。
凌鹤来命一个家丁向前答话,问:“朋友,我们凌教头跟你们牛头山闳羽大王认识,有交情,请放我们过去。”
“闳羽大王,那还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他已经不是我们大王了!”那边一个喽啰冷笑道。
“那你们现在你们大王是谁?说出来听听,说不定也认识我们。”那家丁又问道。
那喽啰回头与一个头目交谈了几句,又转回来道:“少啰嗦,我们大王是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快快交了买路财是正点!”
“朋友,我们是明朱商号的,提起我们明朱商号,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山五岳的好汉都认识我们,我们经过四山五岳都畅通无阻!”那家丁听了,大声提醒道。
那喽啰又回头与那头目交谈,那头目似乎听的不耐烦了,顾视左右喽啰,哈哈笑道:“明朱商号是天下第一商号,今天我们有大买卖来了!”众喽啰闻言都欢声雷动,齐呼道:“大买卖来了!”
凌鹤来催马上前几步,拱手道:“朋友,请问你要收多少买路财?”
“其他人经过这里,都按货值收五成。但是我们大王交待过,如果是明朱商号经过这里,我们要收九成五!”那头目不可一世的答道。
凌鹤来听了怒气满脸,骂道:“你们这不是有意刁难我们吗?你去打听打听,我明朱商号走遍天下名山大川,哪里不是畅通无阻?”
这时对面人群中挤出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伸手指指点点道:“就是有意刁难你们,又怎样?你们明朱公不是货财亿万吗,这一点货财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明朱公见了此人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便上前一步,问道:“朋友,不知你为何要有意刁难敝人?”
那商人见了明朱公,奸笑道:“你明朱公不是未卜先知,百战百胜吗?你有没有算到你今天的遭遇呢?”
“不知敝人什么地方冒犯过阁下?”明朱公愕然问道。
那商人听了,仰天大笑,笑毕,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楚国毕氏商号的东家毕进,原来是做粮米生意的,生意兴隆,财源茂盛。自打你们明朱商号开到了楚国,我毕氏商号生意日渐艰难,亏损严重,逐渐式微。去年我们不得不关张。这些都是拜你明朱商号所赐。今天我就要把过去所失去的,一次性从你这里拿回来!”
“做生意各凭本事,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毕氏商号的事,你为何将你商号生意之艰难归咎于敝人?”明朱公听了他那毫无道理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你明朱商号并非我楚国商号,为何擅自进入楚国行商?我们的生意就是被你们抢夺了,我们商号的关张完全是由你一手造成的。”那毕进越说越愤怒,对他来说,他所说的理由完全是堂皇正当的。
明朱公一时语塞,无言以答。对于不讲道理的人来说,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我们过去?”淳厚先生从后面赶上前问道。
“留下所有货财,就放你们过去,牙甭半个说不字,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那毕进说毕,哈哈大笑。
凌鹤来见了如此景状,料定一场战斗无可避免,忙吩咐手下家丁准备应战。众家丁忙拔剑抽刀,张弓搭箭,排成雁形,护住明朱公,叶梦和叶兰以及后面的车辆马匹。那毕进见状,喝令手下喽啰动手抢东西,那头目也喝令喽啰动手抢叶梦和叶兰。立时百十个喽啰举刀冲了过来,这边家丁也举刀相迎,双方混战在一起。
明朱商号自成立以来,曾经遭遇到不下十次山贼劫道,但是以往的都没有这次的的恶劣惨烈。这一场恶战只杀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尸横遍地,血流漂杵。凌鹤来及手下三百家丁虽然英勇奋战,但对方喽啰有数千之多,而且他们有地形优势可凭。家丁们一片一片倒下,凌鹤来只得命家丁护卫明朱公叶梦及叶兰且战且退,无法顾及车辆马匹货财。
而那些山贼得了货财并未收手,似乎越发有了杀兴,在后穷追不舍,好像要把对方斩尽杀绝才高兴。明朱公带着叶梦和叶兰拼命往后撤,凌鹤来带着剩下的百十名家丁断后,拦阻从后面追来的喽啰。
这时,不知从哪里又蹿出来数十个喽啰,冲向叶梦和叶兰欲行抢人。明朱公见状,怒不可遏,举剑护卫。当然叶梦和叶兰也会武功,双双举剑加入了战斗。他们边打边撤,一直撤退了二三十里,那些喽啰才收兵回山。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凌鹤来也带着人撤了过来,一点人数,发现只剩下不到五十名家丁,且都身负重伤,总掌柜淳厚先生身负重伤战死于撤退途中。叶梦身上也负了刀伤,叶兰身上也中了箭!明朱公倒还好。货财已尽行失去!
宋奇听到这里,手拍栏杆愤然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太没有王法了!”
“货财失去倒没有什么,毕竟我家家底子厚!只是。。。”明玉凄然泣道。
“只是什么?”宋奇惊问道,话音甫出,他就有些后悔了,奈何驷不及舌,言出难追。
“只是我妈和兰姨,因伤势过重,多方医治,总无起色,回来不久就先后去世了。。。”明玉声音哽咽,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肩膀一起一伏,煞是可怜。
宋奇见了,颇为歉疚,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实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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