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醉忘归的饯别宴,各府官员都备了厚礼,原本在席上就有意赠送给叶痕,却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那几个人也不死心,一大早就跑到城外十里长亭或站或坐或闲聊,眼风时不时扫向叶痕即将出城的方向。
百里长歌起了个大早,沐浴过后又换了一套衣服,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缓缓出了行宫大门。
哑女似是非常不舍,红了眼眶远远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百里长歌和叶痕以及嘟嘟,嘟嘟依旧是一上车就呼呼大睡,一副极懒的样子。
就在马车即将启程之时,哑女突然跑过来敲了敲车窗。
百里长歌一愣,不等她反应,哑女迅速将她掀帘的那只手拉出去,快速在她手心写了五个字。
百里长歌一笔一画地看着,等哑女写完之时,她已经完全呆愣住。
再回过神来,魏俞已经启动马车走出好远。
叶痕见她面色不对,便问:“刚才哑女跟你说什么了?”
“她跟我说我忘记将这两天用的东西带出来了。”百里长歌轻笑着拍了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她刚才的控诉,完全是对记忆中的那个裴烬,可是眼前这位,除了与那个人有着相同的名字外,其他地方全无相同之处。
百里长歌皱了皱眉,心中纠结记忆中的那个裴烬到底跟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她只好问道:“裴公子是否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没有。”裴烬摇摇头,随即黯然道:“子安有个妹妹裴鸳,十年前死了。”
提起这个,百里长歌特意看了看他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甚至是对她怨恨,她不禁觉得奇怪,低声问他,“裴公子,你……不怪我吗?”
“怪你?”裴烬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随口而出的两个字语气听起来便有些疑惑的感觉。
“是啊!”百里长歌耸耸肩,“毕竟坊间所有人都传言是我害死了你的妹妹裴鸳。”
“哦……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裴烬垂下眸,淡淡道:“你若是不说,连我都记不得了。”
“难道见到我,你都没有想起来你的亲妹妹是因为我才死的吗?”百里长歌顿住身子,目光直直看向他,“当年你因为这件事跟我决裂,而我也因为受尽天下人冷落才会被父亲送去百草谷。”
听到这里,裴烬脸上已经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他轻咬下唇片刻才缓缓问:“这些事……你一直都记得吗?”
“历历在目。”百里长歌冷然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跟你出来,我就是想趁此机会发泄一下当年的不甘和怨愤。”
“竟然……是这样吗?”裴烬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喃喃自语了一句。
“裴公子,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喜欢吃拉面。”眼见着裴烬所说的那家拉面馆越来越近,百里长歌再也不肯往前走,侧过身对他道:“所以我只怕是要辜负你今夜的盛情了。”说罢拂袖转身欲离开。
“阿瑾……”裴烬在她转身的瞬间低唤了一句。
从进入晋王府的第一天起,叶痕便吩咐府中的人这样称呼她,也是从那以后,魏俞整天跟在她身后叫“阿瑾”,犹记得那夜晕倒在晋王府,呓语时她喊了一句“阿瑾”被嘟嘟听到,滁州城放孔明灯的那一夜,许愿的纸条上,她随手写下的也是这个名字。
而现在,她从裴烬的嘴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她困惑已久的称呼,而且是对着她喊出来的,几乎是僵硬着身子转过来,百里长歌缓了缓加重的呼吸后问他,“你刚刚喊我什么?”
天色越发沉暗,街道两旁的支摘窗里透出灯火微光,夜风轻拂两人衣襟,百里长歌乌黑的墨发飘然若舞,被夜色遮没的容颜轮廓有些模糊。
裴烬安静地看了她片刻,喑哑着声音问:“我想知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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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看到评论区有亲问女主恢复记忆的时间,你们这样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故事还没发展到女主恢复记忆的那一步,换句话说就是女主目前没有完全的必要恢复,后面还有很多*,亲们耐心看下去哈,真相要一层一层地拨开才有心灵上的冲击感嘛,全文本来就是围绕女主失忆为主,如果我现在就揭开的话,等于说可以结局了,其他的完全没必要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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