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白云就召集所有的头领和队长在议事营帐内召开会议。而木椟,是这次会议的主持者。
白云的父亲,人马之王并没有出现。营帐里,聚集着人马部落的头领和队长。那些人马头领和队长并没有把木椟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木椟只不过是个人类奴隶,而这个奴隶偏巧认识木瓜。木瓜,才是那个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敢赢得大家尊敬的人类。
木椟指着桌上绘制的地图,抬头看了看营帐内的人马头领和队长说道:
“首先,我需要大本营向东撤离至少一天的路程。”
木椟的话引起弓箭手头领一阵轻蔑的笑。
“是逃跑吧。干吗说得那么婉转。”
“是撤离。”
木椟看了一眼弓箭手头领,不容质疑地说道:
“而且必须撤离,这是命令。”
“奴隶,你竟敢命令我们撤离?你知道这里撒了多少人马战士的鲜血,你竟敢命令我们撤离!”
长枪头领冲到桌边,瞪着木椟大声问道。还没等木椟说什么,长枪头领抓起桌上的地图扯成了碎片。
“该死的奴隶!”
长枪头领说着把手中揉皱的地图摔到木椟脸上,看了一眼站在桌子后面的白云和长刀头领,转身向营帐外走去。弓箭手头领和那些人马队长轻蔑地看着木椟,转身跟着长枪头领向外走去。长刀头领正要喊住众人,却白云伸手拦住了。白云默默地看着木椟。
木椟看了一眼地上的地图碎片,转头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人马战士可以在这里撒干血液?”
长枪头领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木椟。木椟接着说道:
“你在这里表现出的勇敢和无畏,是那些人马战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你所要坚持的荣耀,还要的战士去流尽鲜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用他们的生命,换取你作为长枪头领的尊严。”
长枪头领向着木椟逼进过来。
“其实,你心里也充满了恐惧,对失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你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你害怕影响到你作为长枪头领的威望。所以你只能驱使你的战士去流血,流尽他们的鲜血,哪怕死在战场上。你用那些人马战士的死,来掩盖你的恐惧。”
长枪头领恶狠狠地盯着木椟,问道:
“奴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木椟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彪悍人马。这可不是后方营地中那些半大人马,面前这些人久经沙场,一旦动起手来绝不会手下留情。哪怕自己是木瓜的同伴。
“我说,你其实就是一个懦夫,害怕承认内心恐惧的懦夫。还有,我不是奴隶!”
木椟盯着面前的高大人马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宰了你这个奴隶!”
长枪头领猛地挥拳打来,木椟身子一矮钻进长枪头领肚子下面,照准长枪头领后腿中间的命根子猛击一拳。剧烈的疼痛让长枪头领惨叫着跳起来。木椟钻出长枪头领的身后拉着他的尾巴跳到背上,抽出的倚神短刀已经抵在了长枪头领的脖子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木椟一只手攥紧长枪头领盘在脑后的发辫,一只手紧握短刀顶着长枪头领。营帐内的人马队长纷纷亮出长刀正要冲上来,白云抬起手制止了那些人马队长。
“如果我想,你现在已经死了。虽然我真的很想干掉你这个狂妄的家伙。”
木椟凑近长枪头领的耳边说道。
“既然要杀人,就别摆出一副架子想着自己的动作多漂亮多威风。要杀人就要不择手段直接杀死他,不然让他反咬一口杀死你,你的那些荣耀和光辉就变得一钱不值了。你唯一能留下的,也就是一滩腐血一堆烂肉一副连野狗都懒得理的骨架。还有,我不是奴隶。记住这点!”
木椟说完松开长枪头领的发辫跳到地上,将手中短刀收回到鞘中。长枪头领突然抓起桌上的灯台向木椟砸去,白云大喊一声:住手!
长枪头领犹豫了一下,再次举起手中的灯台。木椟转过身盯着长枪头领,长枪头领高举着手中的灯台看着木椟,却迟迟不敢砸下来。
现在就算砸下手中的灯台砸死面前这个人类的奴隶,也无法挽回丢失的颜面。可是不砸死这个人类奴隶任凭他冒犯,今后还怎么在部落里存在?
营帐的幕帘被挑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威严地说了声“放下!”走进营帐的,是人马部落的王,白云的父亲。所有人都低下头行礼,长枪头领也急忙扔下手中的灯台弯下腰行礼。
人马之王身材高大魁梧,****的上身伤痕累累。右臂剩下了短短的一截,两条前腿是两只木质的假腿。人马之王身后,跟着人马部落的大祭司,和大祭司的两个随从。
“你就是后方营地传说的那个人类?”
人马之王打量着木椟,目光落到木椟颈间的橡叶护符上。木椟瞥了一眼白云。对人马之王,还是要保持应有的尊重。木椟低下头答道:
“我就是那个人类。”
跟在人马之王身后的大祭司也走上来,打量着木椟。
“告诉我,年轻的人类,你从哪里来?”
大祭司问道,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尖锐。
“山南。”
木椟看了一眼大祭司。人马部落的大祭司头上戴着一定羽冠,脸上刺着很多奇怪的花纹。
“你会诅咒?”
大祭司问道,走到木椟跟前,眼神也停留在木椟颈间的橡叶护符上。
“我从不会诅咒谁。天道为公善恶有偿。一个人做了坏事,神灵自然会惩罚他。”
大祭司伸手去抓木椟颈间的橡叶护符,木椟闪身避开了。大祭司没有抓到木椟的护符,皱了下眉,接着说道:
“我听说,森林之神还送了礼物给你?”
大祭司盯着木椟。
“能给我看看吗?”
木椟抽出腰间的倚神短刀,握着刀身把刀柄递给大祭司。大祭司瞄了一眼木椟手中的短刀,伸出手紧紧攥住那段野猪牙制成的刀柄,闭上了眼睛。
只是片刻间,大祭司睁开眼睛用力向上翻着,露出大大的白眼珠,整个人也开始一阵阵颤抖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大祭司睁开眼睛瞪着木椟,半晌喃喃地说道:
“原来你真的就是。”
木椟看着大祭司,等着他说完自己真的就是什么,大祭司却转身匆匆地离开了营帐。留下人马之王和营帐内的头领队长面面相觑。
“能给我看看吗?”
人马之王看着木椟手里的短刀,木椟两只手捧着短刀递到人马之王面前。人马之王拿起短刀打量着。
“这是一把好刀。”
人马之王说着,把短刀递还给木椟。
“那么,说说你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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