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城郊,重新回到皇都的时候,天光大亮,空气清朗,街市繁闹如常,只是长轩府里闹翻了天。二夫人一夜暴毙,长轩岸迁怒于夏榴月,夏榴月此番终究不愿再忍气吞声,她带着阿省走出了长轩府,恰恰遇上了门前的紫瑛和瑾誉。
夏榴月带着阿省向前来,同紫瑛行了一礼,紫瑛便道,“你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他长轩岸不愿留我,我也不愿留在夏府,天大地大,自有我和阿省的出路。”夏榴月叹道。
紫瑛便说,“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个孩儿,诸多不便。且说大人可以忍,可是委屈了孩子怎么是好呢?”
阿省素来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听了紫瑛这般说,便来拉着紫瑛的衣袖道,“姨母不必担忧,阿省已然不是个小孩儿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保护娘亲的。”
紫瑛闻言,眉目里柔软了几分,低头来抚摸着阿省的头,道,“不久以后,你娘亲的腿恐怕又不能够走了,你可愿意好好照顾你娘亲?”
“嗯,我会给娘亲端茶递水的。”阿省贴心地点头说道。
紫瑛遂弯着唇,笑道,“可是外公外婆也很想念你娘亲的。”
阿省闻言,皱了皱眉,道,“外婆上回还要杀了我娘亲的呢。倘或她是懂你的,她便不会这样安然地享受着,而不做任何劝慰。”
“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劝过。”了落听紫瑛这么一说,心上一痛,眉间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紫瑛知道了落是被她戳中了痛楚,回忆倒转回千年前,便又道,“其实,你难道不记得有一日,琉璃在瑾誉殿下的绮舞宫内,做的那些事么?”
“什么事?”了落皱眉问道。
紫瑛神秘一笑,道,“你是忘了,还是根本只是假装不知道呢?”
了落没有说话,紫瑛便又道,“天君为瑾誉哥哥定的生辰时十二月廿六,可是我知道瑾誉哥哥真正的生辰是正月初七,彼时我无心的一句话,倒让琉璃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琉璃在正月初七那一夜,亲自布了一桌子菜在绮舞宫等了一夜。可惜,我和瑾誉哥哥约好了,在花神殿的玉溪旁,饮酒小酌一番。那一夜,瑾誉哥哥喝醉了,是净月来扶他回的绮舞宫。原本,我不会再去一趟绮舞宫的,因为瑾誉哥哥的外套落在了我的花神殿,我亲自送过去了。琉璃等了瑾誉哥哥一夜,等到的是略带醉意的瑾誉哥哥,也许是瑾誉哥哥醉了,却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被琉璃那么轻轻琢了一口在脸颊上,看见的可不止是我一个呢。”
了落闻言,攥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暴跳。
紫瑛遂笑道,“其实,输给殿下,并不算丢人啊。”
紫瑛言罢,抬眸望着慢慢失去理智的了落,抬手凝了一朵火焰向了落击去,了落因为一时失神而毫无防备,被紫瑛这一击,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胸口上。了落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望着紫瑛道,“幻焰,你!”
紫瑛扬着笑意,道,“你不是说取我的命么?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了落冷笑道,“没有殿下,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么?”
紫瑛遂道,“我没有想过打赢你,我也知道我打不赢你,打伤你起码回头瑾誉哥哥来救我的时候,我还可以和他炫耀一番。”
了落闻言,抬手凝起紫白色的术法,宛如一柄光华凝成的透明的伞,旋转着向紫瑛袭来。伞沿锋利如刀,紫瑛倾身一躲,几缕长发还是被割了下来。紫瑛飞身而起,那伞奋起直追,直到把紫瑛罩住,将紫瑛从半空压了下来,压在地上,不得动弹为止。
紫瑛干脆蹲坐在伞底下,问道,“了落上神这种术法,我可是第一次见,算是开眼界了。”
了落没有应答,抬手轻轻一收,将那把伞一合,靠在手上,如此便拂袖离去了。目睹了一切的夏榴月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拉着长轩岸,道,“我不管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他抓的可是我的亲姐姐,你若是不让他放了我姐姐,我夏榴月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能拿我怎样?夏榴月,你已经被我休了,你可忘了!”长轩岸轻蔑地笑道,抬手指了指夏榴月的鼻尖,又道,“宋鲤睛会回来的,以后还会成为我长轩岸的夫人。夏榴月,到时候,我会请你来观礼。”
“长轩岸,我与你之间,怎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想我对你千依百顺,竟让你如此得寸进尺么?!”夏榴月气得嘶吼起来,然而一个女人若是发狠,却也不是可以小觑的。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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