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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萝怒火中烧,也不再跟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客气,冷声说:“行啊,看来这下贱之人果真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今儿我就是不做,让你们夫人饿肚子,我除了被训斥一顿什么事没有,毕竟还有少爷护着我,我还是少夫人。可你们呢?只怕个个都要挨板子。”
众仆妇面面相觑,拿不准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夫人虽是长辈,但对少爷可是言听计从。
珍萝没有盘算错,柳闻浪是她在宰相府生存的王牌,一定要善加利用。
空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但珍萝很轻松,见还没有人表态,她又加了一分力道,拿起一个罐子来把玩:“你们还想看我的笑话,就不怕我让你们立刻变成笑话?我拿这罐子砸了你们任何一个,就算脑浆迸裂,你们也是白挨着。谁想来试一试?”
说着,她就把手里的罐子举起来扬了扬,众仆妇都吓得往后一缩,窘得不得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珍萝的手往后一伸,下一刻那罐子就要脱手,仆妇中果然挤出一人按住了那罐子,惊慌又愧疚地说:“少夫人息怒,奴才们胆大妄为实在罪该万死!您先把罐子放下,奴婢愿意教您那三样菜的做法。奴婢手艺虽粗陋,但解决早膳最要紧!”
珍萝拿眼撩了一下这个仆妇,顺势把罐子放下,点点头说:“我原也没想怎么着你们,赏你们也是表示我的诚意,何必弄到这副田地?方才那个拿走我耳环的,还得给我把东西送回来,至于你,我这儿有个赤金手钏,上面的红宝石成色也不错,值个千儿八百两的。”
此话一出,仆妇们的脸上就像唱开了大戏,什么表情都有。惊讶,眼红,后悔,真叫一个精彩。
受赏的仆妇倒是淡定得多,推辞道:“少夫人的赏太重了,奴婢不敢收。就算收了,奴婢自己不能戴,宫里的东西又不敢变卖,也是没有用处。”
珍萝笑了笑说:“是我没考虑周全,这样好了,过后我让人给你送银子过来。说赏就是要赏,我从来不糊弄人。”
接下来的过程,珍萝就是再不愿意出丑也没办法了。她切的香菇丁应该被叫做香菇渣,上好的火腿在她刀下成了肉松。切笋脯的时候,因为力道掌握不好,一刀就把手指拉了个口,鲜血直流,疼得她眼泪直往出冒。
做薄荷青糕要和面,捣薄荷汁,都是使力气的活儿,珍萝才动了两下手臂就酸得不行,再坚持一会儿就连抬起来都费劲。
经历了粳米粥沸腾溢锅,取薄荷青糕的时候被蒸汽烫手的悲惨遭遇之后,早膳终于弄出来了,而天已经蒙蒙发亮。
看着自己第一次亲手做出来的饭,珍萝有一种把他们全倒了喂狗的冲动。尤其是薄荷青糕,形状好像一团粘稠的鼻涕,诡异又恶心。
在这种需要真功夫的事情上,珍萝不服不行,她已经准备好了被嘲笑,甚至被责罚。
她此刻是真心诚意地想送那仆妇银两,将这门手艺学起来,不为别的,人就活这一口气不是吗?
“谢谢你耐心教我这么久,只是我实在笨手笨脚,到时候我不会说是你教的我,免得你受罚。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婢贱名好姑。”
早上又该请安了,珍萝带着自己做的早膳前往碧桐院,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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