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女佣服侍我洗完澡后出来,血染了一大块浴巾,情若皱眉道:“总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来人,拿药箱。 ”
我只穿了一件蕾丝吊带和短裤,私人医生为我擦药包扎,我像失了神了一样,好了之后蜷腿坐在床边。
情若轻叹了一口气,“干嘛这么拼命,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都已经……”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很小,“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自然有本领知道你的事情,至于我是谁,你待会就知道了。”他怜惜地揉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拿着吹风机为我吹干,顺滑的暖风袭来,哦闭上眼睛。
时钟指在六点,白谦被人押过来,他一脸愤懑:“放开我!”
“白谦,我给你的命令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准伤害青柠,不准伤害青柠,不准伤害青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情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吹风机砸向白谦的脑袋,顿时有血流出来。
白谦啐了一口,冷哼一声:“她做的好事,你觉得我会放过她?”
“那你觉得我会放过你?”情若似笑非笑,我都不懂他什么时候掏出的枪,速度之快地指向白谦脑袋:“幸好她没出什么事情,但凡今天所有碰她的人都该死。”
“那许生呢?”白谦丝毫不畏惧。
“许生?看在他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仅不罚他,还要奖励他,白谦你这个位子做腻了,正好换人做做。”
我抬起头看着白谦,他依然用痛恨的眼神望着我,被情若一掌打趴,他说:“我免不了一死,但是我有事情要说,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这里起波澜。”
他未得情若允许,先是仰头大笑,“墨林帮主,你杀的白子雪可知道是谁?如果我告诉你她是你的……”
“砰”一声,他倒了下去,嘴长得很大,似乎还有想说的话,而临死前的一句已经够我震惊的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情若手臂环过我的腰身,亲了下脸颊说:“白林和墨林的统治者,我的身份只有白谦和李雄霸知道,他们所有要执行的大任务都得经过我的同意。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我正眼对他,“不,我想知道的,是白谦最后说的白子雪是谁,她到底是什么人?”
而我心里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敢确认,白子雪和我莫名其妙地相像……不可能,不是的!
“她是你的敌人,不过现在已经死了,你可以安心了。至于许静心,你不是报复过她了吗,她也是我的妹妹,所以从此以后什么恩怨都没有了。”他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我连问的语气都变得特别薄弱,真的不希望我心中的答案是正确的。
白子雪只是白子雪,她是白家的女儿!
许老的话荡在耳边:“是啊,她不是白家的女儿,被我捡回来后为了给她一个好生活,就送到白家。因为那小孩长得不错,两个孙子也喜欢,就打算和白家联姻。”
而我当时听这话却只抓住了后半句,问许生到底爱不爱我,却没有怀疑前者。
当初他被许老捡回来的话,那么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许静心,她必然什么都懂。
情若让我躺下,“好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了, 现在美美地睡上一觉,我去处理一些事务,等你醒来的时候就能有一个美味得早餐和想要的结果。”
我听话地点点头,他正要转身时我拽住他的手,由衷地说道:“谢谢。”
他笑着摇摇头,这才离去。
我不知道他摇头的意义是什么,可能是说不用谢,也可能是无法接受我这一句谢谢。但我真的谢谢他,至少,至少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救了我,而许生,却不知身在何处。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我全无睡意,穿上一件外套就出去了。有女佣拦住我,说情若命令好好休息。
我说:“我知道,但是现在要出去走一走,不然会闷死的。”
她们犹豫几番,终究答应了我,不过要同我一起去。我随意,只是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而已,许宅很大,花草树木也是极多的,有的时候还会有候鸟飞过。
“深秋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苦笑,第一次来许宅还是被许烺带来的,他来偷钥匙,我打碎青花瓷,但是吓得要命,生怕要赔钱。
一晃几个夏秋过去了,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但这里的一草一木没什么变化。春长秋落,各有各的生命规律。
“外面凉,出来的时候也不多穿几件。”情若在后面,飞快走过来,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也想像一个诗人一样感时花落泪。”
“也想的呢,做一个诗人,总比做一个傀儡帮主要好。”
他脸色一变,“等你伤好了之后,就举办典礼,我找个机会除掉李雄霸,让你掌握实权。”
“情若你还是不懂我,我只是不想要现在的身份罢了,还记得你以前说带我去日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那个时候我舍不得许生,现在想来,当初要是走的话该有多好。”
就不会有那么多杀戮,父母也不会离开,清水市一切安平。
“你如果还喜欢许生的话……”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肚子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现在表现乖乖的,再找个机会去会见许静心,她肯定会不敢告诉我所有真相。我相信白子雪就是白子雪,不会是那个人的,不可能是的!
九点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赐给一大片光明,和黄色的窗帘很对称。许家餐厅和客厅一样大,我望着桌子上几个我最爱的菜样,还有陪伴吃饭的情若。
随便挑了几口,我说:“我想见见墨林的几个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
情若故意不答话,他说过一会儿,我纳闷过一会干什么。
无趣地蜷在沙发看电视,许生忽然走过来,淡淡扫了我一眼,“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拜你所赐。谢谢。”我毫不客气回道,“怎么样,现在你是白林的帮主,又是许家的继承人,感觉怎么样?”
“白林帮主和继承权似乎都归一个人所有,我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你说是吧,情若?不对,我应该叫做许南,我的大哥。”他抱胸,看着情若递给我一杯果奶。
情若丝毫不理他,温和的笑:“柠檬味的,不过不酸,你还是喝这个比较好,有助于消化。”
“知道啦。”我回笑。
许生气势汹汹别过脸,情若这才说道:“表面又如何,我和紫尽的表面婚礼,不知道弟弟可有兴趣参加?”
“……婚礼?你们两个?”他诧异。
我抢先道:“怎么,不可以吗,还是那天你没空来?”
“那还真是抱歉了,那天我太忙了, 没机会去,但是贺礼送到。”
“我们还没说是哪天呢?”情若不动声色,和我用同一种表情看着犯踌躇的许生。
他尴尬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巧这时女佣过来说人来了,我定睛一瞧,海哥康剑还有提壶都来了。
本来是怨恨着提壶的,但是因为不确定白子雪的身份我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不自然道:“迟音呢,她怎么样?”
“迟音还好,所幸你的药。”海哥说道:“女王,你说你,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呸呸,你说我这张嘴。”
我讷讷道:“没事,习惯就好,那个你们来的可真是速度啊。”我望着情若,他说了一句你们聊,我们先走了,就和许生离去。
他果然是一个体贴的人,什么事情都能考虑得很周全,专门留下空间让我们来商量一些事情。
主人一走,客人就不那么拘束了,海哥正要说什么, 康剑也是要开口的样子,海哥连忙说:“康少,你来。”
康剑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想问我的伤势,我都摇摇头:“还是说公事把,我一切都好,待会会和你们说的。”
我怕正事会被拉下,海哥跪了下来,地板擦得光亮,他还是跪在地毯上,我不禁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女王啊,我对不起你,你先说原谅我,我再说事情。”
“你犯了什么错?是不是偷吃我的东西,还是……不对,都是是公事了,除非是你办事不利。”我思忖良久,说:“你没有侮辱许静心?”
他点点头,又磕了几个头,“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要后悔死。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海哥把那女人囚禁,当窑子女人干。”
我也觉得,幸好没发生什么大事情,要不然我也很有可能把海哥卖到鸭圈里。不过许静心为什么要对白谦说谎了,看来她也是故意想办我事情,本来还想绕她,海哥这么一说,我的眼中又冒出杀意。
“既然你上一次放了她,大不了我再捉她一次,下一次我会找医生来验的。”我冷言道。他们一个个越来越不靠谱了,先是提壶,再是海哥,下一个恐怕就是康剑了。
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便说:“你和提壶两个都背叛我,先不论事情的后果是什么,以后只要有任何一个背叛按规处置。想走的人走,我也不会留,但是别给我拖后腿,听明白了吗?”
他们齐声道:“明白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要重新整顿墨林,那么这个帮主位子就要坐下去,一坐就要给坐稳了,我不希望下一次再有人给我一个下马威。
留了他们在这里吃午饭,我知道康剑有话对我说,但是现在在情若这里,我保不住他,只能假装没看到。
下午他们走了,我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但情若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还是说要走的话就走吧,婚礼那天能来就好。
我们表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却各起波澜,我没有爱人,与谁结婚都是一样子的,只是觉得对不起康剑,毕竟他为我做了许多。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爱上康剑或者情若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但偏偏脾气太倔,性子也跟着一起,只认定了第一个。
我是不会走的,走的话就见不到许静心了,我要知道许静心她现在怎么样,也要问她很多事情。
当面直接问她肯定不会说,得用激将法,但是也必须得有一个见到她的机会,如果连机会都没有,什么办法都一样。
“她挺好的,呆在许宅,你要是看她的话我陪你吧。”情若对我是百依百顺,当然,这只是指小细节方面。
如果说放过我们,那么是不太可能的,我也不想这样和他说,怕破坏微妙的关系。我们按理是敌人,但是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所以我不想捅破这娄子。
来到许静心房间,我开始还天真地以为许宅是不是有牢狱之类得,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怎么说许静心都是情若的妹妹,都是一个父亲所生的,即便是有牢,他也不会囚禁。
但许静心和呆在牢里没什么两样。她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坏了,发疯似的朝我们扑过来,嘴里嚷嚷:“你们杀了白谦,你把他还给我,阮紫尽,有什么招式冲我来,为什么药伤害他!”
“你别急,招式很快就有。”我细言慢语说:“至于白谦,他是该死。”
许静心把矛头指向情若,“我不信你是我大哥,你居然杀了白谦,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白林奉献那么大,你是统治者又如何,他精心策划很多事情……”
“据我所知,白谦生性贪玩,四处游荡,好些时日都找不到他,有的时候我的命令他也不听,死是必然的。至于什么时候死,自然得看我心情了,他居然找人对紫尽做出那种事情,你说我能饶恕他吗?”情若很温和地说,他和我隔窗看这许静心,看她在房间里疯狂。
许静心忽然大笑,“你们这群可笑的人类,一点人性都没有,我的白谦就这样死了,哈哈——”
“当初你欺负若兰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报应,你们不过才念小学,就花钱找人打她,打死了之后又逃掉。是,我那个时候穷,没钱,被欺负,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弥补以前的遗憾。”我恶狠狠打断她的话。
“若兰?呵呵——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现名白子雪,死在你手中,这般解释你能接受?”她发疯笑道:“我没有杀过任何人,倒是你,满手沾满鲜血,怪不得许生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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