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一阵子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看我的人,康剑和情若,葙姨和许老,肖蕙兰和微微。 还有提壶。自己的力道把握得还不错,只是皮肉伤,除了提壶,其余人都以为我是被歹徒所伤。
葙子一脸惋惜:“仰卧起坐白做了,我本来想锻炼你的腰肢灵活度,现在可好,你整出这么一折,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咯。”
许老则埋怨他给我的机关棒和苍戒怎么没用上。
我本来想去医院清净的,他们一来热闹了,病房里堆满各种零食才能抹去我的忧伤。王七早出院了,他新开一家拉面馆,现在就我和父亲住院,他伤至少需要调养很久。
提壶性子很好处,他和别人不一样,不关心我的病情,恨不得泼我一脸水。
“他来了吗?”
他?没来。
提壶每一次都是各种各样的化装来看我。大部分都是装扮成许生的样子偷偷来看我,毕竟还是伤我的刀是他的。
我恳求很多遍他才答应不告诉别人是我自己伤的自己,还很痛心地说:“这一次就由我来当罪人吧。”
他说我的考核过关了,所以我们也不是敌人,当然朋友可以,恋人他也可以将就。
都当阿叔的人呢还开玩笑。
“你说你有那个必要吗,不就是场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他把一束玫瑰点缀的满天星递给我,“数这个,单数你就去解释。”
我白了他一眼:“不懂是谁伪装成许生的样子做出假照片,害我们闹翻。”
他讪讪收手:“我这不是任务吗,你懂的。”
“懂什么啊,还把我所有的信息都调查出来,那个叫什么似年吧,也忒厉害了。”我卧在病床上,无聊地数花瓣。
医院是个安身的不二选择,所以我用提壶的刀刺伤自己,找个理由住院。他则委屈道明明不是他伤的,罪名还得由他背,少爷知道还不砍死他。
少爷就是康剑,唔想起他好羞涩的,那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他沉浸在自己高超的化装技术中。
“别说解释了,他都没有来看过。”我低下头。
怎么解释?说这是场误会,那照片不是真的,也不是我想害他的,是别人故意设陷阱。
设的陷阱却使我们两个都跳进去,无法跳上来。
“他一定是不知道,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不来看看。”提壶忽然坐下来靠近我。
“你要干嘛?”我警惕道,虽然我腹部的刀伤至少需要一个月才好,但是对付没有战斗力的提壶还是绰绰有余的。
提壶的战斗力不是很弱,以前交过手,只是他的看家技术实在厉害,相比而言,就没有战斗力。
“我才不非礼你,跟你说,我看上一个护士。”他故作神秘道,“我第一次来你病房的时候我就看上了,一见钟情。”
“阿叔你别逗了,你看上的是护士长吧。”在我印象中,只有经验老练的护士长才有一定年纪,说不定与提壶般配。
“别总是阿叔阿叔的叫,我有名字。”他不满意地嘟囔。
提壶?噗……怪名字。
“我指给你看。”他按了铃,很快一男一女两个护士过来。
“就她?”我低声道,“长得也太。”
女的没有戴口罩,所以一张酷似凤姐的脸完全暴露,扭着水桶腰问我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是凶巴巴的!凶巴巴地把药给我,再像个八婆似的嘱托我吃完药不能吃零食。
怎么今天这么温柔,不会见到……提壶了吧。提壶今天只是普通的装束,但是那脸蛋就不普通了,像一张精致的女人脸,五官小巧,薄刘海下的秋波若隐若现。
“他说喜欢你。”我怕他羞涩,先说了去,女护士脸迅速羞红,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男护士倒一脸平静,他带着口罩,只露出眼睛,我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
“我喜欢你。”提壶深情地说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喜欢,上她了?”我一字一句问道。
……
我嘴巴里成功塞了一个情若做的紫菜饭团。卧观提壶的表白大典。
“虽然没见过你的脸,但是从你清澈的眼睛里我能看出你的单纯和美丽,直勾勾地荡漾我的心。”提壶缓缓走去,手中拿着我刚刚揪一半的玫瑰,只剩下几片花瓣。
然后……他就跪在男护士的跟前说:“嫁给我吧。”然后女护士眼睛闭着,等待一个迟迟未来的吻。
噗……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没爱了,这好端端的怎么是个GAY。
男护士在口罩下的嘴似乎抽搐几下,逃似的离开。
“你应该变成女的。”我同情地说道,女护士见表白对象不是她,把玫瑰刺丢到他脸上哭着跑开。
提壶受伤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他垂头丧气地说:“为什么就没有男的喜欢我。”
“会有的。”我安慰。
“谁?”
“你爸。”
……
“我觉得我的这一生就是挫败。”
怎么又提到人生了。
“不一定。”我又安慰道。
“怎么?”
“下一生说不定也是。”
……
然后提壶就走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玩天天酷跑。
“谁?”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警觉地问。
“是我。”许生的声音。
他怎么又回来了。
我确认旁边没有小刀棍棒之类的东西才说:“请进。”
他换了衣服,头发也很像许生,“怎么又来了?”我没好气地问。
他怔了怔,“你知道是我。”
“这不废话嘛。”我继续酷跑,“我想去吃柚子,不会扒皮。”
然后他很认真地扒完柚子,把皮给我,说:“吃吧。”
……
柚子皮其实当帽子也是可以的,我让提壶摆了一个POSS,“咔擦”拍下来。
“再变成许生的样子好玩吗,你这次妆画得真不错,连眼神都学像了,什么时候教教我。”我认真道:“COS大神提壶阿叔,你别装了,我想看看你真是的模样。”
“和好吧。”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深沉道:“何必互相猜疑折磨呢。”
我忽然没了酷跑的兴趣,嗯其实极品飞车也不错。
“是我的错,你才会受伤。”他带有歉意,“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感情这东西怎么可能分对错,既然许生认为照片是我故意弄假陷害他的,我也无话可说,信我的人自然相信,不信的人何必多费口舌。”
“那都是误会,为什么不解释?”他急煎煎道:“早早说出来就不会这样了,你也不会受伤。有人扮成我的样子接近你,你根本毫无防范。”
“是我自己伤的,医院这个地方可以疗外伤,也可以疗心伤。毫无防范?你对自己可真自信。”
“青柠……”他的声音悠悠飘进我耳中,“我是许生,不是提壶。”
我拧起眉,“别逗了,提壶阿叔,你刚才不是喜欢那个男护士的呢?”
“我就是那个男护士。”许生忽然脸红了,“一直就想来看看你,但是不好意思,只能扮成护士的模样。你的伤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什么会这样。”
我忽然忧伤了,提壶看上的男人也是我的人这可怎么办?
“我不想见你。”我很快进入状态,冷冷道。
“为什么,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怀疑你。”他顿了顿,“是不是那录音?白子雪不怕那录音,她说她只想毁掉你,我……所以我觉得那录音给不给爷爷都无所谓,他连照片都不看,还训斥白子雪。”
“我不想听许家的任何事情,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青柠。”
“走!”
“如果是因为我错了,我改,但不要赶我走。我们伤害过彼此,我的心也很痛,你不是说不想理许家了吗,那我们远走高飞。”
我忽然大笑,腹部的刀伤都笑疼了,却一脸平静:“许生你真够狠的,爷爷都说我是许家未来的太太,继承权决定在我手里,你现在想带我走,是不是想要许家乱掉?还是说你怕我和许烺在一起,毕竟爷爷最喜欢他,我们在一起的话可真是双剑合璧,既得了爷爷的心意,又不违背苍戒是未来太太的愿望。”
他心痛气愤得脸部都扭转,“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这不仅是我的真心话,我还要告诉你我喜欢康剑,你不是让他和我拍吻戏吗,我就因为这个喜欢他的!”
许生疑惑,渐渐平静下来:“我什么时候让你和他拍吻戏?”
“你现在不承认了是吗,白子雪装病不来演戏,你便说我和她面容相似来代替她。”
“不,我没说过这些话,你知道的,我嫉妒心那么强,怎么可能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拍戏,而且还是……”
和他初见不久后,我和吴久说了几句话,他便霸道地让我不要和其他男生接触。他说得对,他嫉妒心那么强,怎么可能……
“无论怎样,你走!”我依然坚决。
“那我晚些再来看你,你情绪不要激动,什么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他接过我扔过去的枕头和一大半柚子,踱到门口,“我会心疼。”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小,很快埋没在我疯狂地“滚”字中。
我任眼泪肆意流淌,我不是不知道那个男护士是他,提壶阿叔的伪装我都能认出来,何况是他,穿了白褂子又带了口罩,发型也变了,就为了不让我看出他。
可那双眼睛,一张脸任意一个位置我怎么可能不熟悉。
那晚康剑打电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哪里过分了,未来的帮主怎么能有感情呢,虽然不禁七情六欲,但感情就是个累赘,不把那丫头和许家断了,以后怎么带领我们大家啊。实在不行,就把他——”
那个声音比康剑还要冷,稍微一猜就知道是墨林帮的人。
至于为什么说我是未来的帮主就有点搞不懂了。
论武功论智谋我都不如人,还是一个女的。
如果我再和许生有来往的话不免让他陷入危险,那些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来。以前那些刺杀事件都是指向许生,围裙女和长女山野营,多少次化险为夷都只是幸运,我难保下一次再幸运了。
遇到他,我已经花费我下半生所有的运气,没有多余的再不连累他。
找不到一个人可以问问,提壶阿叔虽然表面和我开开玩笑,说自己任务完成了,不再和我是敌人,可谁知道呢。情若忙着调查私家侦探似年,他说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一定要查到他。
日本私家侦探都没有墨林的人厉害,着实让他引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康剑呢,他没有想伤害我,还三番两次地救过我,但那晚上的电话让我不再全心全意信任他,毕竟是李雄霸的儿子。
李莉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一定也是被迫的,现在在帮会里日子应该很不自由吧,不能经常逛街买衣服,但是有淘宝啊。
思来想去,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完全可以倾吐的人。
“为什么要赶他走呢,矛盾都解决了。”提壶拎一个精致的饭盒过来,“那个会做日本料理的男人送来的,长得可真俊。”
我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男护士是许生。”提壶既然能伪装成一个人,心肯定很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嘿嘿。”他不好意思笑了笑,“但我不能和你抢啊,他肯定不喜欢男人。”
“谁知道呢,我现在和他断了,你不就有机可趁了。”
“哎,的确是我拆散了你们,但是我也迫不得已啊,你说你们关系很亲密的话就天天腻在一起我没法执行任务啊,只能不择手段了。”
“好了别说了,我刚才在窗外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人,他就一个人向医院一条小路走去了,你现在追还赶上哦。”我故作神秘道。
提壶阿叔还不问哪条小路就飞奔而去了。
我摸摸脸颊,刚刚泪迹干了,笑得脸都疼。
“哎!我的饭盒怎么在那张桌子上,我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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