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淅沥,辽阔的千里江水,烟波浩渺,我们按计划走水路坐船到了锦州,天色渐晚,岸后,我们便打算找家客栈住一晚,明早再出发。
江畔,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在吹埙,古老的埙声,沉缓悠长,听起来有一些神秘。
白起先一步下船去找客栈了,我撑起伞,刚刚走下船,被那位吹埙人叫住了,“小姑娘,请留步。”
斗笠之下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虽然白发白胡,但面色红润发光,眉宇丝毫不见沧桑之色,一双眼睛更是神采奕奕,清澈明亮。
我停下脚步,笑道“老人家,有事吗?”
老者盯着我,缓缓道“我观姑娘面相,见姑娘你印堂发黑,恐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湖骗子?算命先生?
蓁蓁蹙了蹙秀眉,道“你这老人家,少胡说啊,我家姑娘能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由失笑道“老人家你说说,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等一下啊”老者有模有样掐起手指,半晌,方道“嗯……你会有血光之灾!”
我愣住,讶然道“血光之灾?”
蓁蓁微微一愣,十分生气道“呸呸呸!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啊!公姑娘我们走”说着拉起我要走。
我怔了怔,心有几分异样,没走几步,便又鬼使神差地返了回去,蓁蓁嘟着嘴道“姑娘,这些江湖术士最能骗人了,他的话不能信。”
我不理她,看着老者好问道“我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你等一下,等一下”老者又伸手掐算,气定神闲道“你要往西方去?”
“是啊,我的家在西方。”
“西方是你的大凶之位,如果你继续往前走,便会有血光之灾。”
蓁蓁脸已经有了怒意,指着老者,气呼呼道“什么血光之灾,你给我讲清楚了。”
老者没有生气,面色平和,道“你是王室人?”
蓁蓁脸色微变,惊道“你你你,你是何人?”
我心也是一紧,面色却故作平静,只听老者笑吟吟道“萍水相逢之人,小姑娘气息非凡,面相尊贵,定是出身不凡”。
我不由淡淡笑了一下,这老者还是有几分道行的,“如果我执意要去西方呢?”
“你可能会死”
我惊讶道“你说我可能会死?
蓁蓁睁大眼睛,震惊道“好你个江湖骗子,一片胡言,你不是想要钱吗,干嘛要诅咒我们!”说着她从钱袋掏出几个刀币“给给,别再胡说了。”
老者摇摇头没有接,看着我,温和道“我不要钱,我只想帮你逃过这一劫。”
我微微一愣,这几天并没有什么不详的预感,老者朗声笑道“我住在泾水河边的小村庄,若你能逃过此劫,我们有缘再见”,说他,他面临江面,又吹起了埙,那挺拔的背影十分飘远洒脱,完全不像年逾古稀之人。
我耸了耸肩,恰巧遇见一个算命先生,也是抱着好玩的态度,什么血光之灾的话自不会放在心,正好白起订好客栈过来找我们,我轻笑一下,拽着杏眼发怒的蓁蓁向白起走过去。
不知不觉夜色深了。
蓁蓁正在铺床铺,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微微一笑,向外看去,广阔无边的江面,雾霭茫茫,那个蓑衣老翁早离开了,不过远方的空气仍然浮动着绵延不绝的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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