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手术灯暗掉的那一瞬,医生一脸沉痛的望着我说,“桑子陌先生,你临死的遗言是什么?”
脑又浮现了那张明眸璀璨的笑脸,我想了想,说“能不能换个医生再试试,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梨树文学网 -i?”
“london-hospital。”护士微微一愣,嘴角甜美的笑意再次对我绽开。“gratulations-on-your-recovery,”
伦敦?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伦敦?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努力的思考之前的事情,除了手术台的那段对白,我想不到其他。
我试图坐起来,护士立刻过来扶我。
这次醒来,一切都变了。
再没有之前的那种窒息的感觉,胸口不再出现时隐时现的钝痛,渐渐的,我感觉身体也恢复了知觉,慢慢的在好转,直到后来居然可以下床行走……
最近脸一直觉得痒,我走到洗漱池前,捧了一捧凉水往脸浇,当我抬头看见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时,我吓得跌坐在了地。
那么丑,那是谁?!!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用手摸着我的脸,惊恐的想着,难道是,这是借尸还魂,现在这副并不是我的身体?
但是,我看见我的手臂,赫然留着莎莎留给我的牙印。
这的确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的第一反应是,遭了,那丫头肯定认不得我了,她那么颜控,肯定会嫌弃我这张脸的。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地海贫血到了后期,会改变一个人的面容。但是,明明,半个月前,我的脸还是我自己的模样,为什么,痊愈之后,我的容貌反而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一定是有人趁我昏迷的时候在我的脸动了什么手脚。
在我从这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之后,身边没有一个熟人出现过。
桑俊,丽姐,莎莎。
在我醒来后第一时间拨打桑俊的电话,手机里却传来机器人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那个号码不知道存了多少个人,我知道是绝对不会是空号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打到国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对方草草挂了。
再之后,我的手机号码被注销,银行卡被注销,连身份证也已经失效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医院通知我可以出院了,我的手术费也已经缴清,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忽然有一种,被人遗弃到荒岛的感觉。
我拖着我的行李箱茫然的站在医院门口,身无分,箱子里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
一个陌生男人却朝我走来。
他手拿着一张照片,竟是我现在容貌的照片,对了一眼照片问我,“桑子陌?”
我点了点头。
那人说,“是桑俊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桑俊?!”听到这个名字,我一惊,急急攥着他的肩膀,“他人在哪里?!”
那人的声音冷得跟块冰似的“你跟我过去知道了。”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我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在飞速的旋转着。
那人一看不是什么好人,总有一种,要被卖到非洲做奴隶的即视感。
怎么办,跟还是不跟?
刚刚被医院一脚踢出门,如今我身无分,还是黑户,连个汉堡包都买不起,不跟,又能怎么样?
我最终还是跟他走了,他把我带到一辆面包车里,一路在车晕晕乎乎的坐两个多小时,他待我来到伦敦的一个边陲的小镇。
桑俊会在这里吗?为什么会找一个这么怪的人带我过来,神神秘秘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把我电话拉黑,难道是,他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杀人放火,被警察通缉了?我的脑子里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可我是一直忍着没问。
神秘人一路拖着我的行李箱走在巷子里,巷子是用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路,行李箱的轮子滚过的时候颠簸着,发出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
终于,他停在了一户看去很普通的人家门口。
那家人的建筑风格居然有点像国的老式建筑,黑漆木门,还有门环。
那人在门环扣了三下,门内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进。”
神秘人托着我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老爷子,人已经带到了。”神秘人恭敬的对他说。
堂坐着一个穿着微微阖目,精神矍铄的老头,见到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桑俊在哪里?”我对那个神秘人说道。
老头冷冷道“对自己的父亲直呼其名,这是你的家教?”
“你是谁?”我没好气的问道。
老头黑着脸“你觉得我是谁?”
我盯着老头的脸半响,觉得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老头拿起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人已经到了。”
盯着老头那张棺材板一般的脸,我猛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爷爷?”我试探的问道。没想到老爷子真的嗯了一声。
卧槽。
老爷子一个眼色,神秘人退出去了。
我盯着他目瞪口呆,长了二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爷爷。
老爷子瞥了眼身边的空位,说了声“坐吧。”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感觉到云里雾里的,我莫名其妙的痊愈了,莫名其妙的被遗弃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黑户,见到了我以为我这辈子死也见不到的爷爷。
从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去了国外,一直没有回过国。只有家里留的几张照片,让我知道那是我的爷爷……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