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别这样,该说的还是说吧,这件事,一开始不应该瞒着他们。梨树文学网 匕匕·····首·发”六万块淡淡对我说。
“不。”我对六万块说,“反正你手术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件事,等你的手术做完再说也不迟。”
“万一失败了呢?”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响在门口。
我扭头一看,巴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六月的天,我竟蓦然感觉到背涌一股寒气。
六万块立刻坐了起来,警觉的瞪着他。
“哈哈,别紧张啊,怎么一个个看见我都是这样一副表情,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六万块淡淡吐出一个子“滚。”
“白青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杜亦蹙着眉不高兴的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没好气的对他说。
他提着个果篮不急不缓的走进来“老朋友住院,我自然要来问候一下。”他把果篮往床头柜一放,笑眯眯的望着六万块说“听说,你马要手术了,这可是个关乎生死的大手术啊!我祝你,手术成功,当然,如果失败了,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未婚妻的……”
六万块一把拔掉了手的针管,挥拳朝巴打来,一拳正巴的右脸,嘴角流出了血渍。
杜惊呆了。巴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反倒笑了起来,“力气还那么大,真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原本是想来看个病秧子,真让我失望啊!”
“滚!滚出去!”六万块鲜少有失风度的大吼,忽然痛苦的捂住了胸口,我一惊,连忙摁了床头的警铃,医护人员闻声都匆匆的赶来。
我记得医生说过六万块的病要控制好情绪,不可让他的心情收到刺激,连忙挡住巴,帮六万块顺着气说“别生气了,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
六万块的脸一下变得苍白,痛苦的闭着眼睛。
有医生过来把巴拉走,说“请你出去,患者的病需要静养,非家属不得探视……”
巴被带走的时候,仍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六万块,口里不断的呢喃道“快了……你快了,哈哈!”
许久,六万块才在医护人员的处理下缓过神来,我对杜说“你看到他是什么人了吧,你还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吗?”
“子陌哥哥!”杜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六万块,“你真的病得那么严重了吗?”
和杜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我问。
她说“你这么怕你爸妈知道,是怕你们的婚约会取消吧。”
我没有说话。她笑道“你那点心思。”
“没错,是这样。”我说,“你想说什么?”
“你刚才说,你求我,你打算怎么求我?毕竟,你们的婚约取消,对我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时期,你觉得,我会帮你保密么?”
我说“算我和子陌的婚约取消,你能位么?我爸妈不会让我和他在一起,你爸妈也是同样,这件事对你会有好处么?”
“当然。最起码,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她得意洋洋的说。
“你!”
“放心,我会帮你保密。”杜说,“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杜凑到我耳边,微微一笑,轻启朱唇。
“好,我答应你。”我说。
事到如今,除了让我和他分开,我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几天以后,杜在一家影视公司里找到一个实习的职位,导演助理。
这对我来说是喜大普奔的一件事,我甚至她本人还高兴,她现在有工作没工夫磨我,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准备我的考试了。
夏至一过,离期末考试只剩三天了。
白蓝的心情亦是异常的激动紧张,第一怕自己挂科,第二,只要把这个孩子再在肚子里憋几天,期末考试过后,她的革命要胜利了。
她的贴身医生却是整天都战战兢兢,因为愈是临近预产期,愈是危险,她还打算参加考试,高度紧张外加久坐,简直不怕死。
其实白蓝自己也怕这个孩子考着考着掉出来了,所以励志一考完去医院把这个孩子剖出来。
这几天,我亦成天到晚跟前跟后的伺候白蓝,生怕她有什么闪失,跟在旁边端茶递水,穿衣喂饭,帮她打蚊子,摇扇子,差没帮她倒屎倒尿了,她弯腰不方便,所以每天出门要给她她穿鞋,进门要给她拖鞋,她翻身不方便,夜里要帮她翻身,下楼梯的时候要扶着,俨然成了家里的慈禧太后。
期末考试终于在我们的期盼开始了。
考试的时候,由于课桌椅之间的间隙对白蓝来说太窄,为了照顾她,她一人一张课桌摆在讲台边,听说有个大肚子来考试,我们的考场在临考前总能引发一大批人来围观。
考试的这几天,天气异常的闷热,教室里密不透风的,只有几台隆隆作响的吊扇,加孕妇的体质要我们容易怕热,白蓝穿着较宽松的棉裙,带了一条小毛巾,我看她答题的时候频频拿着毛巾擦着头的汗,一场考完,一瓶矿泉水见了底。
每考完一场,我为她捏一把汗,因为这意味着她离革命取得胜利又近了一步。她的贴身护理因为不能进考场,每场考试的时候都紧张的待在外面,一考完进来,又是给她量体温,又是测心率血压的。
白蓝还算争气,应该算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算争气,一路考下来,三天一直都没出什么状况。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考试。
至关重要的一场,因为这场跪了,之前的努力也都废了,这场考完,这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窗外的蝉声叫得聒噪,不单是白蓝,连我都觉得胸闷的慌,越考觉得越燥,前胸后背都被汗浸湿了,黏黏的,格外不舒服。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所以天气异常的闷热。
白蓝在早出门的时候吐了一次,她很久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孕吐了,她的护理医生说,她有轻微暑的症状。因为坐在前面,所以我可以看出白蓝在考的时候有好几次不适,考考停停,紧紧蹙着眉,拿着帕子捂着嘴想呕,监考老师察觉到异常过来问她,她却都摇了摇手。
看着白蓝的样子,我的心也一直悬在那里,离考试结束差十分钟了,猛然发现自己还有几道简答题没写,这才匆忙收回心思,迅速让自己聚精会神的答题。
发现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拼过,手都抖了起来,那杆笔握在我的手像螺旋桨一样的快,简直要起飞了。最终在刺耳而短促的结束铃声收笔,我精疲力尽的趴在桌子,长吁了一口气。
白蓝也交了卷,我看她跟我一样神情释然,应该跟我一样都答完了,不禁替她松了口气,而须臾,忽然看见她猛的抓紧了身的棉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了起来。
我心一紧,立刻前去,推了推她,问“怎么了?”白蓝痛苦的蹙着眉说,“不知道,肚子在刚刚,忽然好痛。”
旁边路过一个眼见的学生忽然喊了一声“水,她流水了!”
我一看,这才发现白蓝的凳子下面都是水。
我顿时慌了,叫了一声,教室门一开,外面的护理箭一般的冲了进来。
“糟糕,她羊水破了!”
我慌忙打“120”连手都是抖的,一个屏保半天没打开,手机啪得一下掉在了地。
“我来吧。”护理医生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
我拍着白蓝的背安慰道“别紧张,别紧张,救护车马来了,放轻松,放轻松啊!”
白蓝双手紧紧的扒在课桌,一动不敢动,她的位置周围里里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别的班的,听到风声也朝这边涌来,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我一时觉得焦头烂额,觉得耳边一直都是嗡嗡嗡嗡的声音,遂张开手用身体挡住白蓝,对围观的人大喊道“都走开,围在这里干什么,都走开!”
然而,人群并没有因为我的喊叫而散开,有人甚至还掏出了手机,对着白蓝开始拍了起来。
“拜托,拜托你们都不要围在这里,不要拍,大家都是同学,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挡住白蓝,冲他们大声喊道。
我的喊叫无济于事,众人依旧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我顿时觉得空前的无助。
忽然,一个人从人群出来,一把夺过那人的手机,猛地砸在了地,指着他说“你-他-妈-的有什么好拍的?!你有种倒是去妇产科里面拍啊!”
是苏菀尔。
那人被震住了,她走过来,一把牵住我的手。和我一起挡在了白蓝的前面。
我朝苏菀尔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和她一起用身体将人群挡在了外面。
有好事者笑嘻嘻的说“你们俩个干嘛,准备帮她接生么?”
“闭嘴!”苏菀尔怒瞪着他说,“你是不是有病?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脑袋夹坏了吧!”
人群立刻引发了一阵哄笑。苏菀尔大声的说“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把,有什么好看的?别围在这里了行不行!”
“白蓝!白蓝!”有人焦急的喊着,用力的扒开人群,蹿了过来,是陆翊浩。
我和苏菀尔对视了一眼,让陆翊浩从我们的胳膊底下钻过去,继续把人群隔在外面。
“蓝蓝!”
不顾众人的眼神,陆翊浩紧紧握住白蓝的手,说“坚持住,救护车马要到了。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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