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也是第一次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好地睁大了眼睛，这时姜云峰拍着乔韵的肩道“乔韵啊，跟叔叔到房间，叔叔有话跟你说！”
虽然舍不下电视，但乔韵还是起身跟姜云峰进了卧房，身后的乔二扭着身子盯着乔韵，想起身跟她一起去，姜晟将他往怀一搂，盯着电视屏幕低声说“别捣乱！”
乔二负气地推开他，忐忑的低下头，尽管他还小，但也看出这家人看他的目光很不一样，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乔二觉得自己是个很大麻烦。梨树文学网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但其实他的确是。
“乔韵，你知道养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房间里，姜云峰点燃一支烟，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女孩，乔韵低着头不言不语，姜云峰叹了一声“过完年把他送走吧，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叔叔，我不想把他送到孤儿院！”
孤儿院是面向全社会的福利机构，被带走的孩子往往会走的很远，很多不育的夫妻都是采用异地领养的办法，以确保孩子的生身父母不会在孩子长大后找过来。
姜云峰吐了一口烟道“那送回我老家吧，两年前想让你去的那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乔韵当然记得，那是姜云峰老家村的吴记面馆，夫妻俩生活还算宽裕，十多年前生了个傻儿子，本想再生一个，但怎么也生不出来，那时候姜云峰带着乔韵去他们家看了，乔韵被那傻子吓得不轻。
其实乔韵最初不是不愿意被他们收养，只是她在小解时不小心听到茅厕里有人议论，说吴家老板收养乔韵是给他家傻儿子做老婆的，从厕所出来，乔韵断然拒绝了，算前路再苦，她也不愿嫁一个傻子。
姜云峰见乔韵不语，起身拍了拍她的头“这样吧，过完年我去找你！”
乔韵低头走了出来，乔二从椅子跳下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乔韵对姜云峰和李晓英道“阿姨叔叔，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姜云峰点点头，姜晟跳起来嚷嚷“干嘛这么早走，看完节目啊？”
乔韵摇头笑道“看完太晚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姜晟有些急，又嚷道“那把苹果带走啊！”
乔韵依旧摇头，牵着乔二打开了门，李晓英和姜云峰都没有挽留，姜晟见自己爸妈不说话，只得钻进自己房里捧出一些烟火来塞到乔韵手，着急道“那你带点烟花回去放吧！估计乔二喜欢！”
乔韵低头看了眼乔二，小声说了声“谢谢！”
接着便是勉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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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又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雪，路边的灯亮了几盏，乔韵牵着乔二温暖的小手，街道寂静无声，黑夜只有那些亮着的灯光，一户连着一户。
乔韵突然轻轻哼唱起来，乔二歪着脑袋问她“阿韵，你在唱什么？”
乔韵没有说话，那是卖贺卡时听着旁边店里的音箱放出的歌曲，乔韵不像班里的那些女孩子追星，也没有钱买小虎队的卡带，乔韵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某些歌词很适合自己，也适合乔二。
“阿韵，大声点！”
乔二走在一边，撒娇似地摇了摇她的手，乔韵侧头看了他一眼，夜色那双眼睛明亮透彻，乔韵看着不觉泪意涌了出来，她深吸一口大声唱到
“走吧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
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走吧，走吧，也许对乔二来说找一个温暖的家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养不起他，乔二不是宠物，他总要长大，跟着她，她能给他什么呢？
自己是被这个社会厌弃的人，可乔二不是，如果有人爱他，他会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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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转眼寒假已经过了大半，乔韵每天都在织着毛衣，像是和时间抢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在姜云峰到来的前一天，乔二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胸前和袖子都有菱形花，特别的好看。乔二那天一直在笑，晚睡觉前把毛衣折好了放在床头。
乔韵问他“你放在这里干什么，丢到椅子去！”
乔二固执地摇头“不要，这是阿韵给我织的，我要放在身边！”
这是乔二第一次反驳乔韵的意思，可乔韵心没有不悦只有心酸。
第二天，姜云峰开着单位的绿色吉普车过来接乔二，车还坐着姜晟，乔韵把乔二这些日子穿过的衣服打了一个布包，乔二车前还问她“阿韵，我们今天出去玩吗？”
乔韵点了点头，抱着他坐到姜晟身边，姜晟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一眼。
冬日的景色特别的单调，乔韵搂着乔二一直看窗外的风景，姜晟挑了几个话题，乔韵都没有答话，最后他索性也不说了，靠在一边打着盹儿。
乔二看出乔韵的异样，转身捧住她的脸。
“阿韵不高兴吗？”
乔韵看着他，眼神闪烁。
“那我们回家吧！”
乔韵慢慢收紧手臂，将他抱的死死的，脸埋在他窄小的肩头，乔韵不敢使力，怕弄痛了他。
“二子……”
话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乔韵的泪如珍珠般落了下来，旁边的姜晟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微微撇开脸，姜云峰从后视镜里沉默地看着抱在一处的两人。
“二子，到了新家也要听话！”
乔韵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她放开乔二再看他的眼睛，那本如涓涓细流般清澈的眼眸瞬间涨满了泪，乔二低声委屈地问“阿韵，你不要我了吗？”
此时乔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姜云峰叹道“乔二，你姐姐也是个孩子，她没办法养你！”
乔二侧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姜云峰，又看着姜晟，最后看向乔韵，姜晟原本以为他会哭闹，谁知他竟然用小手擦着乔韵的眼睛，呜咽道
“阿韵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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