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有点亮色,负责烧饭的衙役到那条河边去汲水,河面上悬着薄薄的雾,对岸传来的点动静,衙役警惕的放下汲水的水囊,抽出了刀,这时,两三个身影在薄雾中现身,衙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看仔细时,已经能分辨出同伴和林平了,急忙趟着河水就迎上去了,成功回来的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语气却平淡得很,“怎么了,以为狼来了?”
另一个一路上相互依靠的伙伴也从帐蓬里爬出来,几个人激动地紧紧拥抱在一起,董成和林平每晚归一刻,他们的心中便焦急增加一分,各种坏的结果都想过了,就是不见人回来,快急死了。
林平看着大伙儿把流徒铐在了锁链上,也没有和董成打招呼,钻进帐蓬,倒头就睡着了。梦里,看见了亮白的桦树梢上,是湛蓝的天空,有几片羽毛状的云彩点缀着。
流徒也是躺倒就睡了,回程林平吸取教训,无论如何不会给他弄个什么拐杖之类了,只是尽量避免用长枪去抽打他罢了。怕他趁夜跑了,董成和林平晚上不睡觉,只赶路,现在是高度疲乏了。其他流徒已经醒了,都小心翼翼的活动,尽量不扯动那根把大家铐在一起的锁链。
董成竟然能在等候林平的时候睡了一觉!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林平虽然年少,却有一种隐隐的靠得住的能力,让人非常的放心。他告诉同伴是林平一个人完成了最后的追捕,两个衙役都没有说话,眼神在互相传递,实在难以相信。躺在帐蓬里呼呼大睡的少年,连鞋都没有来得及脱,一个读过书的役兵,路上他们觉得人品还不错,没有想到如此不凡,赢得董成的称奇。
到中午林平才被叫醒,几天之后,又喝上了熟悉的热粥,让林平觉得好受了很多。那个流徒先醒了过来,他被林平打断了鼻梁,痛得开始抽搐。林平喝完粥,站起来检视发现了,于是用冷手巾给流徒进行冷敷,从背囊里拿出些药让流徒吃了,这些都是帝都出发时,高锦送的内服药。
再上路,林平和董成都没有要流徒搀扶,即使休息也不解除流徒的镣铐。对于那个曾经帮助他走了最初艰难的几百里,后来又几次想杀他的流徒,林平没有为难他,反而帮他担了些负重。
剩下的路相对要好走一些了,希望就在前面,大家咬牙坚持着。从逃脱事件发生的地点开始,西线的路转向东稍偏北方向,到了下午就已经进入了辽州人烟稠密的地区了,在野外露宿了十来天的人们第一次睡在了房子里,一种有独特取暖办法――炕的房子。
碰到的人听到林平的经历,个个摇头,认为是林平运气太好了。蛮族在辽远境内过着夏天随水草而居,冬天挖土穴居,迁徙无常的生活。一如“上古之人,网罟禽兽,食肉衣皮,以俪韦掩前后,……转居荐草之间,去邃古之风犹未远也”。对这些人,大梁“因其部族,……官其酋长为都督、都指挥、指挥、千百户,镇抚等职,给与印信,俾仍旧俗,各统其属”, 只要求“以时朝贡”, “贡到方物,例不给价”代替赋税,他们仍要“僻远朝贡无常期”,不接受官府的治理,时有变乱发生,经常要“往谕某部落招抚之”。
驿站的役卒不相信白古斯人会对林平友好,但是,不妨碍他转过身去帮助一个归化的蛮族去装货;大家炫耀着和蛮族斗狠干仗的往事,也许旁边就坐着一个归化了的蛮族猎户,肩膀靠在一起喝酒呢,像是听谁家挖个地窖一样,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辽州异族之多,混乱得让林平完全摸不着头脑,斯顶拓、古斯、白古斯,还有什么“答因皆黑”、“诵因皆黑”等等,在辽州人的口中,“瓦族”这个词,一会儿是泛指这些大大小小的部落总和,一会儿又特指那么三五个大的部落,现在统一由一个大单于统辖着。
上古列王时代之前,东北蛮族已经向中原传说中帝王进贡过弓弩,他们是中原北部四个蛮族的祖先,到皇朝时代开始,记载于文字的有三十余蛮族,居住于此,前朝始派军从宿州渡海至此,“诏谕诸处官民帅众归附”,设州郡。梁隆宗,禁军一度征服库兀儿岛,彻底稳定辽远二州,这些蛮族才“多依山谷联木为栅,或复以板与樟皮如墙壁,亦以木为之,屋才高数尺。冬极寒,独开东南一扉。扉既掩,复以草绸缪塞之。穿土为床,温火其下,而寝食起居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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