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醒来时,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董成正拿块毛巾浸了冰冷的河水给林平擦脸上的血。林平忙问怎样流出来的,得到的答复是鼻子才松了口气,还兀自不信,解开了绷带让同伴看看伤口,伤口完好,那块滑落下来的铁皮已经凹了进去。林平这才想起,不禁心中生出对常胜关医生的感激之情,完全是冥冥之中苍天保佑我林平命不该绝啊。
看到流徒的景象让林平吸了口冷气,他们胳膊上、背上、肩上的划伤是用小刀捅的,不算严重,流徒们稍一畏缩,压在身下的一个衙役就脱了身,屁股坐在地上向后噔噔噔的挪动了几下,抽出腰刀,一下就从一个流徒的耳朵那里劈进了脑袋,没有立刻致死,一直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扯动着拷在一起的其他流徒。
击昏林平的流徒捡了林平的刀,看见几个公差已经挣脱了,知道大势已去,立刻掉头,几个纵跃,趟过小河,跑进了河对面的森林里了。被林平投枪扎中的瘦高个则没了气,死时也痛苦万分,所以保持了个奇特的姿势,那把枪还插在他身上,斜斜的指向天边的夕阳落下的方向。
衙役们惊魂稍定,检查只多处关节挫伤,擦伤外都没有大碍,唯一流血的是林平,大家看到了那一击,木屑四溅,都以为林平这下完了。
林平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从瘦高个尸体上拨出了长枪,这才知道自己这一投用了多大的劲。那个濒临死亡的流徒还在断断续续的大声惨叫着,董成走过去,在幸存下来的其他流徒面前,彻底了结了他的性命,在一片惊惶的目光中,林平和另外的一个衙役把这个死囚从铐链上放了下来,扔到了瘦高个尸体旁。
当一切都过去,林平感到精疲力竭,手都握不住饭勺,林平看看同伴,发现他们也都如此,大家都有一种从鬼门关上回来的虚脱无力,如果流徒此刻再发难,都不知道还能否抵挡。
经历了一次生死关头的考验,大家开始都不敢睡觉。星星,数不尽的星星,在黑乎乎的树梢上聚成一团一团,林平有伤,先熬不住,去睡了。当他再从帐蓬中钻出来,天还没有亮。一个衙役站在帐篷外,盯着黑暗中的某处。“狼。”看见林平过来,衙役轻声的说。林平只能看到暗处稍微显点灰的影子,传来野兽低低的哼叫和撕扯声,是狼在啃食两个流徒的尸体。
其他流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在火堆旁四仰八叉的睡着。那根击中林平的枝条燃尽,只剩下最后红红的一小段炭条了。另外一个衙役递过来个刁斗,是热汤。林平努力笑了笑,算是道谢,然后建议他们去休息一下,轮到他和董成值守了,休息过之后,不像开始那段紧张了。
从少年时林平就习惯于早睡早起,老爹把从军养成的习惯保持得很好,也遗传给了两个儿子。所以,林平见到过许许多多地方的清晨,每次都感觉到美不胜收。唉,老爹啊老爹,如今你还好吗?辽州在帝国的最东,天亮得比较早。要再过一个时辰,老爹才会起来,给家里的家禽牲畜喂食吧。以往这是林平的事情,现在都要老爹自己动手了,嘿嘿。
在常胜关要塞,林平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比上次的要长,叙述了一路的所见所闻,没有提为什么会到远州,也没有提带着伤每天要走上五六十里路,信中只是以林平一贯平静祥和的语气娓娓到来。他的这种文风后来被妻子所诟病,认为过于美化和掩饰了危险,看了只能让她更加担心受怕,才稍有改善。
天亮之后,几个人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一边讨论怎样向辽州提刑按察使司解释和证明,头颅和四肢都被狼给啃过,模糊不清了,本来想割下个耳朵也不可能了。“早知道还不如昨天下午自己割了煮汤。”负责煮饭的衙役打趣。没有人笑。
活着的几个流徒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稀粥,那边厢躺着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胃口,好像从来不曾同谋。这些人现在都明白,以他们本身的重罪,加上袭击看守企图逃亡的加罚,不死也会成为重苦役犯,流配到辽州本来就意味着死亡,这下就完全没有生还的希望了,现在个个面色如土,等同于一堆肉挂在骨头上,仅此而已。
死了的流徒也没有影响衙役们的胃口,但是那个跑了的成了大家的心病。大梁律规定凡重
碧血长弓射苍龙最新章节第二章 陌路风尘 五上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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