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沐浴后的赵真元正立于偌大的铜镜前,由贴身‘侍’婢为其宽衣,一头未束的墨发随意地披在肩后,越发衬得镜中倒映的他清逸出尘。。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正凝息养神片刻,寝殿里的宁静被一声询问给搅‘乱’了。
“禀王爷,大金国六皇子及王妃已到。”
只见镜中那仙逸男子,不苟言笑的俊颜间突然眉宇轻颤,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半睁着。而在接下来的小半会儿光‘阴’中,这寝殿中又陷入莫名的静谧着,谁也不敢打破着渐渐攀升的紧张之感。
“客人此刻身在何处?”
“回王爷,此刻正由恭管家领着前往‘朝‘花’夕拾’。”
朝‘花’夕拾?!微微蹙起眉头的赵真元略想了片刻,便吩咐到。
“‘朝‘花’夕拾’临水而建湿气偏重,不宜久呆。吩咐恭叔⌒,m.将贵客引去‘碧云居’好生招待着,本王随后就到。”
按时辰推算,此刻大哥和小沣应该在“碧云居”内吃茶休息,将这两位贵客引至此处也不算怠慢,想必义兄弟几个也想见见这阔别多年的大金六王妃吧。
蓦地注意到铜镜中的自己,那抹笑是如此无暖无柔,静默的赵真元再次瞌闭上眼睛不看不听,可脑子却渐渐陷入了往昔的回忆洪流中。
记忆这东西。不是自己想删除就能删除的
“臭丫头你慢点!”
前面一路疯跑的解忧有福禄陪伴着完全就是陷入了疯乐状态,任身后跟得气岔的朱昔时怎么叮嘱,她这小丫头终是充耳不闻。
原本以为在千华阁中折腾了解忧一番。想来她也没那么旺盛的‘精’力;可恰恰相反地是,福禄在前面领跑,解忧在后面紧追,这阵势就如在驴子头顶悬了一把麦子,非要吃到不可!故解忧越跑越欢,越追越起劲。
有个正面的‘激’励想不到真是力量无穷。朱昔时一面担心不下地紧跟着,一面回想着自己往昔遭罪岁月。半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乐的。
这跟着解忧疯跑,朱昔时倒是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前脚刚离开千华阁,后脚宫逸涵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岔开了。
荣王府内地广苑多,跟着他们七绕八拐之下,朱昔时也不知道现下自己身处何处了。毕竟不是自己家随便溜达,加之心里也极抵触和赵真元照面。故口‘吻’间地疾呼越来越急。
回想起先前种种不期而遇。朱昔时真心不敢说再这么跑下去会不会“撞鬼”,脚力莫名地加快了许多。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穿过廊‘门’,顿时就在朱昔时眼前消失无影,她立马马力全开地追过去。
刚一过廊‘门’,消失的福禄和解忧两人又出现在视线中。不过这下倒好,两人没有再继续疯跑下去,只是靠在一堆躲在假山背后;‘交’头接耳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神神秘秘的。
这等状况看在眼里。朱昔时也是狐疑四起:这两孩子在看什么呢?
贴合气氛,朱昔时也是猫着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他们身后,把自己的脑袋‘插’在他们俩脑袋之间,轻声细语地问到。
“你们俩个小滑头看什么呢?”
这冷不丁的一问,倒是把福禄吓了一跳,正‘欲’开口惊叫,朱昔时的手就捂在了福禄嘴边;而同时间,解忧‘肉’嘟嘟的小手也覆在朱昔时‘唇’边,阻止她继续出声。
“嘘!~~”
天真烂漫的解忧连忙皱着小眉头朝他们俩比了个噤声手势,一副十足的小大人派头。
“婶婶别出声,看那边。”
瞧着解忧似模似样的认真劲,朱昔时心中也是好奇大盛,立马抬起头朝假山后的水池望去。
也不知这水池中是不是倒入了染料,一望池水蓝如晴空,清澈见底。水池边栽种了不少红枫,那些被风霜染红的叶子或漂浮在碧水之上,或积沉在水底,火焰的红与晴空的蓝‘交’融在一块显得特别好看。
而此时水池边的‘玉’阶上,一身婀娜‘女’子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鬓发低垂,斜‘插’十二支镶嵌玛瑙碧‘玉’簪子,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
‘女’子手执一叶红枫欣赏,一泯淡娇之笑浮于微翘的嘴角;丽容柔娇带媚,盈盈水眸如似嫣‘花’,‘唇’如含朱微启兰齿,顿生百媚。
惊鸿一瞥顿感怜惜,这‘玉’池边的‘女’子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这‘女’子好生漂亮”
一时入‘迷’,朱昔时忍不住赞美到‘玉’池边那位‘花’容月貌的‘女’子,不想却引来了身边解忧的一句嗤之以鼻。
“宫里比她长得漂亮的娘娘多得去了,也不见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婶婶别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迷’‘惑’了,就一狐媚子,我讨厌她!”
一开口就毫不客气的给了那‘女’子一个差评,虽知道解忧‘性’格刁蛮了些,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
“为什么讨厌她,难不成你认识那‘玉’池边的姐姐?”
“就算认识也当做不认识,婶婶你不知道,就是那‘女’人让我在父皇和众大臣面前出丑!”
出丑?!朱昔时捋了捋自己‘混’‘乱’的思路,解忧此番出宫就医是月前在御宴间献舞,遭大金使臣嘲笑体态不雅;而解忧此事与眼前这‘女’子有关,能出现在御宴上的‘女’子。身份也不难猜测了。
除了当今皇后,那还有谁有资格同坐御宴上?理了理其中关系,朱昔时脑子里顿时一阵‘激’灵窜过。想到这‘女’子是何人了!
“难道难道她便是五年前远嫁大金的孝义和永宁公主?!”
“不是她还会是谁,嫁了个蛮族王子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还回来摆什么威风!母后说他们此次回来没安什么好心眼,肯定对我大宋图谋不轨。”
“阿衡不可胡言!”这等国家之事,即使解忧贵为公主也不能妄自非议,朱昔时立马捂住她没遮拦的小嘴,把这档子事给截住了:“在姐姐和福禄哥哥面前可以当气话说说。可见了其他人切莫再说这等意气用事的话,会招来麻烦的!”
可手边劝阻的解忧似乎并不怎么服气,立马执拗地挣扎开。便撒气地顶嘴到。
“阿衡好歹是个公主,她那狐媚子不过是假公主罢了,装什么金贵!换做往昔,她见了本宫还要行跪首之礼。先前好声好气地叫她一声‘姑姑’。她倒是得意上脸给本宫难堪;想到这事阿衡就来气。我才没这样心机不纯的姑姑呢,趋炎附势的小人!”
面对阿衡的指责,朱昔时也不能仅凭她一面之词就下定永宁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她朱昔时也没这身份过多评述她什么。
“算啦,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何必偷偷‘摸’‘摸’地在这瞧她?”
不过说到这里,朱昔时心里骤然起了一疑问:孝义和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荣王爷中?!
“要不是为了婶婶你,为了八皇叔。我才懒得多瞧她一眼!”
“为了我?!呵呵”
被阿衡一说,朱昔时顿时老脸滚烫“呵呵”干笑着。怎么这事情又无缘无故牵扯到自己了。
“婶婶你别笑,阿衡是为了你好!要是此时麻痹大意,以后有你哭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她以前曾是我皇叔的‘女’人吧,手段高明着!”
被一个八岁大的‘女’娃自责自己掉以轻心,朱昔时真觉得自己越活越没长进了!一时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那照你丫头的意思,姐姐改如何应对此事呢?”
“当然是把皇叔看好了,不让她有机可乘!婶婶真是没眼力价,她现在可是大金国六皇子的王妃,没事跑皇叔府邸来伤‘春’悲秋做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婶婶你还在犯‘迷’糊!”
捶着自己气闷的‘胸’口,朱昔时真是对解忧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是个八岁大孩子说的事吗?朱昔时真想问:阿衡,你是哪路大仙下凡来给信‘女’指点‘迷’津来
“婶婶放心,有阿衡在这王府一天,绝对不会让这坏‘女’人得逞的;要知道皇叔他最怕阿衡闹了,我会想方设法地替你看紧皇叔!”
“呵呵阿衡真是有心了,谢谢哈。”
感觉自己满脸虱子咬,一个笑都笑得无奈之极,没想她铁嘴无敌朱昔时居然还有落败的一天,还是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莫名感叹,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混’了
“糟了婶婶,你看!”
正在自己头皮发麻之际,朱昔时耳边又响起解忧一声惴惴不安地呼喊,顺着她的警示放眼一看,就瞧见潇洒倜傥的赵真元出现在对面廊桥之上。
朱昔时心头“咯噔”一下,脆弱的小心肝碎了个大半!不会吧,没这么巧吧,这么大的王府也能遇上,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巧遇!
“还还还真是巧了。”
结结巴巴的朱昔时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能勉强地说出这么一句敷衍喋喋不休的解忧,看这阵仗似乎马上要上演一场“‘私’会老情丨人”的年度大戏。
“小元子!”
一声娇柔的呼唤如夜莺婉转歌唱,顿时在‘玉’池边响起,破开了这苑子中的宁静气氛;同时,也因为那一声暧丨昧不清的“小元子”,彻底搅‘乱’了三方各自的心怀;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