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的在车里,别挂断电话,我给你直播。。 更新好快。”
“好。”
关雎拉了拉脖子上厚软的围脖,不急不缓地向前走,一步一步回想起傍晚时那惊险的一幕,眸光便一点点冷凝。
如果,他没有在她身边……
他本不是个会冲动易怒的人,可只要一想到七夏身边竟然潜伏着这样的危险,他便再不能冷静处之。
他要一次就告诉那些躲在暗处里蠢蠢‘欲’动的人——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七夏就是他的逆鳞,暴‘露’也好,弱点也罢,他只要护她一世安好便可。
“威子。”关雎缓步走上前,来到卓威身边站定,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周身气质太过冷然凌厉,只沉默地站在那里,就让一旁正想上前来说和的岳浮城心里越发得没底。
待到关雎冷着脸,斜睨着不远处那辆蓝‘色’的迈凯伦,仿若不经意间‘露’出脸侧上的血痕时,他心里顿时一惊,瞬间便凉了个彻底。
完了。岳浮城心想。
“关少……您看在……我爷爷的份上……”岳浮城没办法,只得祭出老一辈的面子来说上一说,他拼命地忍着心里的惧怕和彻骨的冷意,低声地想要打个圆场,可没等他顺溜的说完一句话,便被关雎斜来的一眼吓得僵在原地。
冷冬的夜风,呼啸着卷着尘埃,贴着脸面刮在耳旁,像是最冰冷锋利的刀,凌迟着人心和人身。岳浮城在关雎毫无温度的‘逼’视之下,只觉得这冷风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活`剐了一般,嗓子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犯`事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堂弟,三叔一家里唯一的一根独苗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后半生也是别想安生了。
“关少……”他斟酌着,想要再次开口。
关雎却并不想再和他多费时间,夜里太冷,他并不想留七夏一个人坐在车里等太久。
速战速决,是关雎心里唯一的想法。
“你不用祭出你爷爷压我。”关雎傲然一笑,嘲讽道:“你们岳家不开眼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你说呢?”
“是是是,该罚!该罚!”岳浮城一边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一边赔笑地回道,听到关雎的话,他肚子里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关雎既然肯这么说,那堂弟就算是并无‘性’命之忧了,可是这代价……要多少呢?
“关少,您说的对,我堂弟确实……”
关雎懒懒地看了岳浮城一点,烦躁地抬手制止他的满嘴废话,只侧过脸去,挑眉对卓威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秒,卓威邪笑着,对着四辆悍马里的人,高高地挥了挥手,大喊一声:“砸!”
岳浮城错愕地转过身去,根本来不及制止。
只见一声令下,四辆悍马里利落地跳下几个带着家伙的人来,虽然都身着便装,但个个身姿魁梧而矫健,步伐更是整齐划一,而与此同时,包围着蓝‘色’迈凯伦的四辆悍马车,不约而同地向外撤出一米的距离,留出了可供几个人砸车的充足空间。
棍‘棒’打击顷刻间密集地分至落下,根本不给车上人逃下车的机会,岳浮城望着眼前的一幕,只能愣愣地定在原地,听着耳边呜咽的风声里清晰地传来车里人惊怒又恐慌的叫喊声,以及棍‘棒’杂‘乱’地砸落在车身上的声音。
砰……砰……砰……
他吓得心惊‘肉’跳,几乎‘腿’软。
“关少,这……”
“闭嘴!”这一次是卓威制止了岳浮城的废话,“再废话,把你也一起扔进去!”
岳浮城被卓威凶狠地一瞪,转眸看了一眼身旁默许的关雎,只得不住地擦着冷汗,乖觉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砸车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此时已经听不到车里人一如刚开始时大声的尖叫和怒骂了。
关雎缓缓地抬起头,远远地望了一眼,冷冷地一笑,缓步走上前去,悍马车里的人得到指示,自动把车开离此处。
一时间,前一秒还嘈杂的空地上,只余下一辆快要报废了的迈凯伦和周围行‘色’各异的众人。
卓威跟在关雎身边,挑眉望了一眼车里的情景,嗤笑一声,向身旁砸车的人示意一眼:“咱不砸了,把人拖出来吧,别回头咱们明明没动手,却让人被安全气囊给憋死了。”
话落,便有人笑着走上前去,拉开已经被砸得变了形的车‘门’,从两侧分别拖出来两个垂头耷眼的男‘女’。
身着杀马特造型的男子,被拉出车‘门’的一瞬间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当看到关雎之时,心里便大概猜到了缘由。
他本就是刚回国不久,城里的几方人马根本就没认全,熟悉一点的也只是堂哥岳浮城圈子里玩的好几个人,今天看到这阵仗,心里便明白他这回是真的摊上事了。
“哥!你救我!”岳江成被人一松手就扔在地上,他缓了一缓,便拔‘腿’跌跌撞撞地向着岳浮城冲了过来。
岳浮城先是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仍冷冻着一张俊脸的关雎,见对方没有反对,便赶忙扶起弟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转头继续向关雎赔罪:“关少,你看……”
哪知他的话再次没有说完,便被关雎打断。
“剩下的,自己砸吧。”
关雎冷冷地睨了一眼如同破铜烂铁一般的蓝‘色’奢华跑车,没在多看岳江成一眼。
他知道,岳江成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砸车,就算他不愿意,岳浮城也会亲手推着他去做。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人群的角落,看向那个已经满面泪痕,身上衣衫杂‘乱’,瘫坐在地的‘女’孩子。
明明和七夏一样的年纪,她的眼里却只有愤怒,不平,嫉妒和……恨?
“呵……”关雎勾着‘唇’角,邪肆地低笑一声,毫不意外地从凌薇的眼里捕捉到了一抹惊‘艳’的光芒,心里更加凌冽而恶心。
“再把她丢进车里砸上一轮吧,她看上去,还‘挺’喜欢这种刺‘激’的。”他淡淡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话落,干净地转身,无视掉身后人毒辣而火热的目光和尖叫咒`骂声,缓缓地向着自己的黑‘色’路虎走去,只是路过岳江成身边时,忽然侧目,漏齿一笑,白森森的牙看在岳江成眼里几乎如同催命的修罗。
“回赠你一个玩笑而已,别害怕,损失由关家负责。”
岳江成傻傻地目送着关雎离开,心里只觉得泪流满面。
砸车?好,他砸,亲手砸!砸不烂,他不姓岳!
赔钱?他哪里敢去要啊……
可是他的噩梦却还远没有结束。
刚刚亲手砸完了爱车,便被岳浮城的一通狂吼再次吓傻了眼。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约翰瑟家族的?”大晚上的,岳浮城气怒地揪着堂弟的耳朵大喊着,嗓‘门’一声高过一声,刺‘激’着岳江成并不灵光的脑袋。
听到约翰瑟家族这个名字,岳江成其实并不陌生,那是英国堪称真正的贵族的存在,家族势力以及财力几乎遍布欧亚,他被父亲扔到英国留学之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有幸去参加一次他们的家族派对,哪怕当服务生‘混’进去都好,但直到回国,这个梦想也没得以实现。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认识约翰瑟家族的人啊!”他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你个蠢货!你就等着爷爷把你扔到撒哈拉去吧!”
“哥!”
“闭嘴!”
……
这边的喧闹关雎自是不再清楚,他只顾着快些回到自己的车里。
轻巧地打开车‘门’,第一眼便望向副驾驶上蜷缩的小人,关雎只觉得,紧张,冷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夏夏?”他试探着,轻声叫她。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果然……又睡着了。
关雎不由得好笑起来,他跳上车子,关好车‘门’,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双手合十,快速地搓了搓,等到手心发热,才轻轻地‘摸’了‘摸’七夏‘露’在大衣外的手,仍然有些微凉。
低头脱下自己的大衣,密密地裹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就这样蜷缩成一团,睡在副驾驶上,自己的大衣往上一盖,几乎看不到脸。
唉……关雎幸福地低叹一声,侧过身去,帮她放平座椅。
这一下,七夏终于醒了,许是嗅到了关雎身上熟悉的气息,也不睁眼,就着他的手掌便蹭了蹭脸,‘迷’‘迷’糊糊地问:“到家了吗?”
关雎笑着捏了捏她睡得热乎乎的脸蛋,柔声告诉她:“还没,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闻言,七夏软软地“嗯”了一声,蹭了蹭脸颊处那带着他身上味道的大衣领口,嗅着满世界里关雎的气息,再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竟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窗帘还严密的合拢着,几乎密不透风,只有零星的几点斑驳的光影跳跃。七夏‘摸’出‘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看了一眼时间,才惊觉到竟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幸好今天不上班啊。
她无比庆幸又幸福地想着。
翻了个身,正想继续睡觉,却忽然听到家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在响动。
猫?老鼠?……人!
七夏呆呆地望了望天‘花’板上暗沉的‘花’纹,心里只猜想到一种可能——关雎。
她小小地呜咽了一声,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叫“喵呜”一般。伸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再把脸深深地埋下,拥着被子,左一个滚,滚过去,右一个滚,滚回来,滚啊滚,滚啊滚,直到……
“夏夏,你在干吗?”
七夏浑身一僵,缠着被子,定在了原地。
关雎拉开外面那一层厚重的帘幕,隔着剩下那一层轻薄的纱帘,笑着打趣她:“晨起玩耍吗?”
七夏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哼唧了两声,有点害羞,还有点懒,懒懒地一点都不想起‘床’。
关雎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图,抱‘胸’站在原地,只淡淡地道:“还不起?我早餐都做好了,肚子不饿?”
七夏还是一动不动,头也不抬,几乎整个人都要埋进被子里去,只‘露’出一只‘玉’‘色’无暇的小脚丫‘裸’`‘露’在外面,对着关雎。
“这样?”关雎挑了挑眉头,也不在意:“那好吧,那我一个人吃饭吧,哦对了,今天有水晶虾饺,水煎包,小米粥,虎皮蛋和老张家的小咸菜。”
虾饺?水煎包?小米粥?虎皮蛋?小咸菜?
要流口水了!坏蛋!
七夏埋在被子里,泪流满面地纠结——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不值得思考的问题。
所以,吃!必须吃!
十分钟后,关雎从厨房里,把装好盘的早餐一一端出。
直起身,身后忽然挂上了一个布袋熊,柔软而温热。
“怎么了?”
“困!”身后的人,趴在他的背上,小声地咕哝,睡意似乎还很是浓厚。
关雎没说话,静静地等她清醒。
谁知……
“关雎?”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温软‘迷’糊。
“怎么?”关雎伸手夹起一只虾饺,微微侧身,喂进七夏的嘴里。
七夏闻到香味,半眯着眼眸张开小嘴,就着关雎的手,将小巧‘精’致的虾饺含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慢慢地享受着嘴里的大虾仁q弹爽滑的味觉,小嘴一下一下地鼓动,像猫一样,慵懒却又优雅。
“你怎么自己进‘门’的?”
原来要问这个?“我有钥匙。”
七夏含糊着“哦”了一声,对于得到的答案并不惊奇,她更好奇的是:“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关雎轻轻地笑了,又喂了她一个水晶虾饺,语态自然,毫不扭捏地承认:“我的,也是你的。”
我的,也是你的,是我们的。
心里甜甜的。
但还是要问:“你那时候为什么总是帮我啊?”
关雎伸手,再次喂进一只虾饺,玩笑似的说:“想让你欠我人情啊……”
最好欠到还不起,然后……起身相许。
关雎把内心深处最‘奸’诈狡猾的想法默默地吞回肚子里,拍了拍腰上那对白皙而微凉的手,柔声提醒她:“好好坐下喝粥,吃完饭再允许你睡一下。”
“不要了。”七夏苦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乖乖地坐回椅子上,耷拉着小脑袋,白皙的小脸上都是纠结的不甘愿,“还要准备一下去参加梅梅的生日派对呢。”
捧起热乎乎的粥碗,小小的抿一口稠稠的小米粥,慢慢地吞下,热乎乎的小米粥便顺着食道一点点滑进胃里,瞬间便熨帖了她满心的不甘愿。
关雎看着空空的手臂,忽然觉得有点失落,有点孤单,有点……冷。
忽然好后悔,让七夏坐回椅子上去吃饭了。
他干脆坐在她身边,细致地帮她把要吃的东西都拿到面前,得到美人温柔的一笑,瞬间被鼓励了一般,更加卖力地夹菜,夹点心,还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放心,有哥在!你放心大胆地睡觉,哥保证你不会迟到!”
“真的?”七夏夹起一个水煎包给关雎。
关雎就着她的手,一口吃进嘴里,信誓旦旦道:“真的!”
“鸟哥就是‘棒’!”七夏欢呼一声,抱着关雎的脸,吧唧一亲,顺便抹抹嘴,接着跳着跑回‘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睡去。
关雎还沉浸在甜蜜里没有回神,怔了一怔,回过神来,望着‘床’上隆起的一团,轻轻地唤:“夏夏?”
没人理他。
“要不咱俩一起睡个回笼觉?”
回应他的是一个绣着菜菜的‘精’致抱枕。
……
晋/江/原/创/独/家/首/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