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段玉珉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连鞋子也没换。--爪机书屋 --直接就扑到了沙发上。
没想到他会大半夜的跑过来,他不是在发烧吗?看他那么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确实有点脸色潮红,问他:“怎么来了?发了烧为什么还要四处乱跑?”
他这才蹬掉了鞋子,调整了个姿势,笑了笑说道:“以为会想见。”
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永远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些痞气,摇头,“不会想见的,现在和每见一面,都象是乍了毛似的,喜怒无常。动不动又把讽刺的一无是处,何必去拿热脸贴的冷屁股。”
“那当是在贴,行了不?”他竟然也好脾气的没有和再争执,反而顺着来了一句。
叹了口气。过去倒了杯水给他,问他:“吃药没有?”
“吃了。”他坐了起来,“管家去给找了点藏药吃,原来是以前放在抽屉里的。谢谢。”
“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他沉默了一下,问:“能不能留在这里过一晚?”
“别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竟然挺孩子似地说道:“忽然间觉得自己挺孤单的。身边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行云,留住一晚上行吗?”
他话说得那么委婉,不由又差点心软,但想了下,又有些讥讽起来,“段先生如果想找人陪,外面花花世界。很多人愿意陪。”
他苦笑:“认识这么长时间,真到了这一天反而敢顶撞了。敢情从前那么讨好。都是假的?”
抱着胳膊,和他一边沙发一个的对坐着。呆乐司亡。
“那们男人呢?们男人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还有周子驰,们眼里,女人算什么?”
一提起周子驰,段玉珉又有点不自在,他放了杯子,脸上表情又有些冷了,“他又怎么样?”
想起了纪梅心,忍不住说道:“周子驰身边有个那么好的女朋友,可是他却不去珍惜,整天的流连花丛,和这个玩和那个闹,其实看的出来他心里是有这个女人的,可是偏偏的就是拿她没办法。想他也是惹人家伤透了心,一个女人若不是在感情上真伤透了心,放着身边有一个这么好条件的男人那谁也不可能不动心。”
段玉珉又是嗤了一声,说道:“还是管好自己吧!”
又来了。
说道:“当然会管好自己,和们不一样,象们这样的人都是属小强的,命根儿也壮,就算经个小风小浪那也不当回事儿,倒是们男人,们觉得们有钱有资本可以去玩,去伤害别人,其实们不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两个判官,一个是正义的,一个是邪恶的,们每做一件事,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两个判官都会给们记下来,好的由正义的判官记,坏的有邪恶的判官记,到们生命消逝的那一天,两个判官就会把们这一生做过的事都平摊开来,如果们做的好事多,那们就会上天堂,如果们做的坏事多,们就要接受惩罚!”
段玉珉只是看,看着看着,他问:“那说,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不说话了。
他又问:“这番话是谁告诉的?”
“是纪小姐。”
“纪小姐?”
“周先生的女朋友。”
段玉珉垂下眼皮,想了下,他忽然说道:“这么一说,倒是对周子驰这个女朋友产生了兴趣,想他周子驰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看的入眼,倒想瞧瞧了,能不能把她约出来?”
冷冷白他一眼:“当是总统或者总督?想见一个人就能见的到?”
们两个人在公寓里对坐着。
过了一会儿,段玉珉才说道:“也觉得有点奇怪,勤勤很少对一个人有这么特殊的感觉的,他前两天看见了周子驰这个女朋友,回来就十分开心,他甚至告诉,和那位阿姨在一起有一种象被妈妈疼的感觉。现在都这样说她,更想认识她了。”
嗤了一声,转过了脸。
段玉珉那边又似叹息了一声,说道:“刚才说的这话也有道理,人一生吧,都有两个判官来评判自己,做的好事多还是坏事多,到了生命终结的这一天,是是非非,自有老天来判定,想是上不了天堂的了,象这样的人,活该且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所以现在只希望,罪不累辜,做的孽不要让的亲人来承担就行。”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电话,他马上脸上露出了个笑脸。
“勤勤。”
起来,到另一个房间。
段玉珉在和勤勤打电话,虽然避开了,但是仍然听见他们的对话,段玉珉难得的用温和的口气和孩子在说话:“……是啊,爸爸是有点头疼,爸爸怕传染呢,奶奶陪啊……,又要唱歌?爸爸哪儿会唱歌啊?……”他在那笑,过了一会儿竟然还真的就哼起了一首歌,哼着哼着声音低下来。
一个再强硬的人,也有温柔的时候,纵使曾经百炼钢,如今也是绕指柔。
段玉珉睡着了,想他现在也真是累极了,躺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斗争的过去,容他留在了这里睡,其实这里客房就是为着他的喜好布置的,虽然分手了,但是屋子里的陈设还照旧,心里有那么一点想念的时候,就把这个当成一点自欺欺人的慰藉吧。
段玉珉睡的很沉,可能是感冒药起了作用,他躺下来就没动,中途悄悄过来看他,怕影响他,所以就没开房间的灯,只是开了走廊的壁灯,房间里光线不明朗,只从走廊里透过一圈桔黄色的光晕,他的身子陷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均匀。小心的坐在床边上睁大眼睛看着他,房间里是这么安静,静的似乎能听的到他放在床头柜上那块手表嗒嗒在走动的声音,还有他曾经熟悉的呼吸声。
想起了很多事,忍不住轻轻伸手抚了一下他的脸,好长时间没有碰到他了,哪怕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接触都有一种奇而温暖的感觉,手指抚过他的下额,感觉到他些微冒出的胡碴擦着了的手,心里一下升起了一股心酸的凉意。明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好男人的,他优秀也邪恶,他痴情也滥情,无论如何,他和,始终不是一路的人。
心里真的挺难过,一股股酸意泛上来,象是被漫天黑地的伤痛包围着,五脏六腑都在隐隐做痛。
………………
早晨把换洗的衣服拿给段玉珉,他还没起床时就已经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从关园带了一套他的衣服过来,段玉珉有洁癖,一套衣服不习惯穿着过夜。
段玉珉第二天早晨也恢复平常了,接过东西说道,“谢谢。”
说道:“熬了粥,昨天保姆给做的鸡丝和春笋,要是想吃就留下来吃吧。”
他在扣袖扣,看手表:“不行,早晨有个会。不能迟到。”
把围巾和外套递给他,正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接过电话只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什么?真的?说的是真的吗?”
看他脸色一下变得那么好,也跟着奇怪了,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
段玉珉放了电话告诉:“好消息,医院打来的,说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捐献者,有人愿意给勤勤捐造血干细胞,马上去医院。”
“真的啊?”也跟着开心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人?”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段玉珉坐在门口的脚凳穿鞋子,“也不知道,医院让有时间过去一趟,不过现在捐献者是谁医院没说,不管是谁,这人都是的大恩人,一定要见见这个人。”
“开车小心!”
…………
…………
坐在沙发里也是掉泪,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抹了眼泪打电话给周子驰。
周子驰似乎还没醒,接了电话声音含含糊糊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恩恩唔唔了几声,说:“李行云,别太过分啊!这才几点?”
叫道:“几点?九点四十了啊?说周先生您不是吧,这大清早您就吃肉啊?”
“说什么呢?”他居然破天荒的和正经了起来,“李行云,昨晚熬了通宵啊!知不知道手下也有团队和高管层啊!是个生意人!现在遇到了一大摊子的事,昨晚开了通宵会,好歹也是个董事长,要是自己不努力,谁给发工资?”
“也有工资?”
“滚蛋!”
“告诉个好消息,有人给勤勤捐造血干细胞,医院说配型成功,周先生,勤勤有救了,勤勤有救了啊!”
周子驰那边竟然半边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哦了一声,“是吗?”
奇怪他竟然不太象喜出望外的声音,有点奇怪,“周先生,周先生?”
他那边顿了下,说道:“知道了,好事,好事。”
放了电话,还在奇怪,怎么回事儿啊?按说周子驰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勤勤是他的干儿子,他听了应该会非常高兴的啊,怎么听起来反倒象是心事重重呢?
…………
…………
纪梅心还没有离开北京,打电话给她,她听说勤勤有希望了也挺高兴,说想到雍和宫烧香,她回道:“巧了,也想去趟雍和宫,一起吧。”
雍和宫的黄瓦红墙上落了一层薄雪,冬日的阳光白雪下,这座曾经居住过一位皇帝,又诞生过一位皇帝的皇家寺院更是庄严肃穆,和纪梅心从请香处请来了香,在雍和宫大殿前烧香。
可能是天气有些冷,今天来的游客不太多,永佑殿前只有几个虔诚的香客,风吹过来,落满雪的黄色琉璃瓦下飞檐铜铃叮呤作响。
把香插到了香坛里,心中默念,希望此次勤勤能吉人天相,也希望上天保佑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健健康康,会用全部的心力来保护这个孩子,爱护他。再看旁边纪梅心,她也是十分虔诚,双手擎着香闭目叩拜在殿前,深深的埋头祈愿。
们两个并不是观光客,上完香后们就出来了,纪梅心提议去坐坐,于是们到了附近胡同里的一间咖啡室。
那咖啡馆很有味道,在幽静而安逸的小胡同里,道里寻迹,没有那么繁华明显的招牌,进得院里,却原来是一个四合院,而又因为挨着雍和宫近,所以这边的建筑都沾了些古风古色,门,窗都是回字形的棱纹,玻璃擦的干干净净,院子一面墙上种着绿植,因为是冬天,绿植没有鲜绿的颜色,沾着些白雪,非常清新。
坐下来纪梅心说道:“七八年前在北京的时候,也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间咖啡馆还不象现在这个陈设,现在应该也是几易其主了,不过现在的装修也很好。”
也点头,是,这间咖啡馆的二层有一间屋子布置成了一个火车车厢的感觉,窗外阳光这么一投射进来,特别有一种时光穿梭的感觉。墙上钉着黑白旧照,还有手工上色的老照片,留言墙,十分的温暖。
们在这里吃的午饭,要的是菠萝饭,纪梅心要的是青豆虾仁饭,服务生给们送来了现榨的果汁,纪梅心告诉,她这次来北京一是有个油画协会作品展,二是来看看周子驰,现在事情也办完了,她要回去了。
心里有些不舍得她,“梅心姐回去后,们要常联系的。”
“会的。”她向温柔地笑笑,“一定会的,有时间替多看看勤勤吧。”
“勤勤应该不需要去探望的。”有些怅然地说道:“等他病好后他就会跟着段夫人回香港,又不是段家什么人,哪有这个资格再接近段家的人。”
纪梅心又是淡淡笑了下,说道:“行云,有一颗善良的心,一定会有福报。段先生早晚会知道谁是他真正的红颜知已,也不要气馁,如果真的爱这个男人,那就勇敢的去追他,爱情不要躲躲藏藏,要大胆的主动出击。”
她这是在鼓励?摇摇头,“算了,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了。”
纪梅心说道:“何必说得这样消极,如果说心灰,才是真正的心死如灰,曾经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那段婚姻虽然时间短,但是却给造成了一生最大的伤害,自那次婚姻之后,再没勇气去爱人,也不相信人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才会不敢接受周子驰的感情。
有点同情她,也想替周子驰说几句好话,“梅心姐,其实周先生呢,他对是真心的,……别看他平常和这个开玩笑和那个开玩笑,其实他那人真的动起情来,那也是一个难得的情种呢,不说别的,就他看的眼神就知道,没有任何人能比的上在他心里的位置。”
这话倒是真心真意,纪梅心又是笑了笑,说道:“知道,只是,们两个都是受伤了的人,可能是认识的时间太长了,们也都经历太多事了,曾经沧海,现在做朋友反倒轻松自在,没有那么多压力,也许们两个就适合这种关系,真的要再近一步的话,那就很狼狈了。”
……
和纪梅心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风土人情什么的,回来又想起了一件事,现在段恪勤已经有合适的骨髓捐献者,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应该会平安度过这一劫,那么的孩子怎么办?
很害怕,段恪勤没生病的时候,段玉珉已经是毫不容情的要立即打掉孩子,段夫人也对全无好感,的孩子就好象和段家没任何关系一样,现在勤勤已经不需要孩子的救命血了,那的孩子还有活路吗?
孩子已经成形了,虽然还没有胎动,可是已经有了心跳,可以强烈的感觉到他在身体里的存在,因为这个孩子也改变了很多,厌食,贪睡,情绪不好,而又因为孩子的缘故没有定期去美容院保养,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憔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光艳漂亮的李行云了,很害怕,如果勤勤平安了,那段玉珉还会不会要打掉这个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就有些难过,坐在公寓里,又哭了起来。
没想到到了晚上,段玉珉来了。
有点奇怪他怎么最近几次三番的往这里跑,一打开门就闻见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喝酒了?”
“喝了。”他口?不清:“晚上请勤勤的主治医生吃饭,很高兴,很高兴……”
赶忙扶他进来,听他还在那兴奋地说道:“勤勤已经送去住院了,只要他身上的炎症稍好些,情况稳定了就可以做移植,高兴,真的高兴……”
扶他坐下来,刚想去给他倒水,他却一把又把抱在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扑天盖地的朝着涌了过来,酒气,热气,还有他一贯都有的霸气,醺得又晕晕乎乎,可是虽然是喝了酒,段玉珉在吻人的技巧方面还是一点都没有退色,他挟着的头吻的嘴唇,推都没法把他推的开只能由了他,而他的吻又是那么的令人意乱情迷,很快,就投降了,他半抱半拥着往房间里走,手也开始解的睡衣带子,只能去反抗他:“不要乱动,有孩子,有孩子……”
他的声音喃喃地:“知道,知道……,会注意,行云,想,想……”
一下更加难过起来,“叫什么?”||笔|
“行云,行云。……”
哭了起来,“段玉珉这个禽兽……”
他把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吻着的额头,?子和嘴唇,“是,是禽兽,妈的也恨自己,怎么这么禽兽,就是禽兽……”
…………
第二天早晨还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响了,正生气谁会这么早打电话。摸索着想去接,哪知道段玉珉手一伸已经早一步替抓过了电话。
可能他以为是他的电话在响了,拿过电话他不耐烦的问:“谁?是谁?……怎么不说话?是谁?”
电话那边的人象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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