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赶到了医院,连闯了几十个红灯,直到将立逍推进手术室,几个人担忧的守在了手术室外。
顾婉晚脸色苍白,克莱斯走上前安慰着她:“夫人,别担心,立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那一瞬间,顾婉晚似乎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她抬眸看向克莱斯,一脸坚定:“克莱斯,知道查尔斯家族对恩重如山,但是今天,对维亚伯爵许下的誓言,恐怕……恐怕没办法办到了。”
“对不起,是毁约在先,不管怎么对待,都是应得的。如果立逍……如果……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就……”顾婉晚狠咽下喉间的苦涩,声音涩得几不成声。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拼命的眨着眼睛想让泪水倒流回去,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说:“他生也好,死也好,想清楚了,这辈子都随他,不管如何,都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这一生这一世,只守着他一个人。”
克莱斯冗长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种结果:“夫人,其实伯爵在临终前的遗言只是为了保护您不再受到伤害。伯爵还有一份遗书在这里,上面写着,如果有一天您能找到真正爱的那个男人,那么伯爵与您的约定就自动解除,您可以毫无顾虑的嫁给那个男人。”
“之前,一直持反对态度,只是想试探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现在看来……他是真心爱的,这世间又有哪几个人能做到,为了自己爱的人,毫不犹豫的献上生命?夫人,您很幸运,现在,只希望立公子能平安无事。”
那一刻,强忍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住的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她真的很幸运,此生能得到立逍奋不顾身的爱。同时还能遇到维亚这种到生命最后一刻都在为她设想的人。
一一上前抱过妈妈,像个小大人般,拍着妈妈的背,一边安慰着:“不哭,妈妈不哭,一一也没哭,妈妈就不要哭。”
顾婉晚紧抱着孩子,心犹如在火上煎熬,整整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手术定的门才打开,医生陆陆续续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主治医生轻叹了口气,脸色凝重的走上前,说:“很报歉,们已经尽力了,子弹擦过心脏,周围布满了很多重要的血管,他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虽然们有给他输血,但……还是没能救过来,请节哀。”阵纵助号。
“不!!”顾婉晚冲上前歇斯底里的拽过医生的袖子:“求求,他还没死,救救他,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把他救过来,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是不是缺血?输的血,是o型血!医生,求求,求求,他不能死!”
医生听不懂中文,不太能听得懂她在讲些什么,但大概能猜到她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他已经脑死亡了,对不起,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医生拉开了她的手,匆匆的离开了。楚黎整个人脱力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双眼迷茫的盯着某处,呢喃着:“立逍死了……立逍……他死了……。”
突然楚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那端传来傅清风低沉磁性的嗓音,问:“立逍如何了?”
那一刻,楚黎的泪水一下子就浮上了眼眶,久久……久久……,一颗泪水滑落后,就像是断线的珍珠,眼眶里的泪水不断跟着滚落。楚黎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任它们流下。
“楚黎?小混蛋?”傅楚风无奈又着急:“哭了?立逍他……”。
楚黎咽下喉间的苦涩,声音颤抖着,说:“以为,他会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老。跟他相处的那些年,其实是最快乐的日子,他待很真诚,把当成了他最信任的朋友。”
“们一起出任务,他总是……总是挡在前面,怕受伤,他说,好兄弟只有一辈子,如果能有一个肯为自己挡子弹的知己,虽死无憾。立逍其实心很软,可他总是装出冷酷无情的一面……。”
楚黎几不成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下意识的紧握着手机,用尽身体里所有的气力,冲破涩得发疼的喉咙,说了最后一句话:“傅清风,难受!”
“小混蛋,这样为他哭,真是即羡慕又嫉妒。”傅清风深吸了口气,微仰着脸,眼睛微微泛红。
“如果有一天死了,也能这样伤心难过,想一定会高兴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再把抓回床上好好疼爱一番。”傅清风无比认真的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去接吧,游戏都结束了,铁匣子现在在的手中。”
后面那些话,楚黎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究竟在讲些什么,只是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正常的思考任何问题。
躺在床上的立逍很安祥,脸上的血渍已被擦干净,衣着也整理得很整洁。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似乎睡着了一般,顾婉晚去握他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一丝余温。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执过他的手,紧握在手心中:“傻瓜,干嘛替去挡那一枪,一点也不感激,要是真的一直这样躺下去,会恨一辈子。”
“爸爸。”一一擦着泪水,但怎么也擦不完,他摇晃着爸爸的身体,一遍遍的叫着:“爸爸,爸爸,爸爸抱一一,爸爸不要睡,天冷了,爸爸一个人睡在这里会生病,爸爸醒过来陪一一玩。”
顾婉晚亲吻着他修长的手指,微笑着张开五指与他手中的戒指比了比:“真过份,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向求过婚。不过算了,看在送戒指的份上,不跟计较,这对钻戒,就当是给求婚戒。还没问要不要嫁给。”
“立逍,听着。只要开口,现在向求婚,问,顾婉晚,要不要嫁给?一定会说,愿意!愿意,愿意……愿意嫁给立逍,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不肯开口问,是不是不愿意娶?就知道,还是看不上,如果看不上,现在立刻就走。”顾婉晚擦干眼中的泪水,负气的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戒指发出一道微弱诡异的蓝光,很快便消失不见。突然顾婉晚的手猛然被人用力拽住。
顾婉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去,立逍微微睁开了眸子,蠕动着没有血色的唇,虚弱的问她:“顾婉晚,要不要……嫁给?”
良久,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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