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缓过来,手机又震动了。是仅安打来的,我一接起来就听见了她的啜泣声,我连忙问:“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并没有回答,我有些着急的问:“喂?仅安,你怎么了?”
还是沉默,没有话语传过来。
“你怎么了啊,你说话啊、、、、、、”
“江念,让我哭一下,哭一下就好了。”仅安轻声的说。
我愣住了,仿佛看见仅安一个人难过的抱膝坐在地上,瘦削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我很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举着电话的右手有些酸痛了。我听见仅安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谢谢你。”然后就是电话挂掉的声音。
我放下电话,躺在床上回想是什么时候,我们全都活的一团糟糕,狼狈不堪。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在家里大多数的时间也是我一个人呆着,在扬戈奶奶下葬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以至于我拿了一把伞都遮不住来势汹汹的雨水。我看着他奶奶的棺木被雨水不停的击打,旁边的泥土不停的往坟墓里流,请来的人冒着大雨一铲一铲的泥土盖在棺材上。林扬戈的眉头一直深深的皱在一起,从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过。
来吊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陪着林扬戈不知道站了多久,雨水击起的泥土全都溅在了裤子上,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直直的望着他奶奶的坟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是舍不得,许是在告别。
雨小了些,林扬戈重重的叹了一声,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该走了。”
我顺从 的跟着他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他突然站住了脚步,我顺着他看过去,看见了站在前面一身黑色的仅安。她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朵站在风雨之中,让人怜惜。
林扬戈走了过去,低声说:“你来了。”在雨中,这句话几乎让人听不见。
但是仅安点点头,没有回答。
我们很有默契的全都沉默不语,到了分岔路口,我借故先离开了,留下了仅安和林扬戈两个人单独呆着。
仅安,虽然你一直在说,你和扬戈早就错过了。但是,扬戈还是喜欢你的,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回头。不管到了最后,你是选择回到扬戈身边,还是在许岸身边,我都不会多说一句,扬戈也好,许岸也罢,只要你自己觉得不后悔。
回到了家里,早就是一身的水,我妈也意外的回来的比以前早,见我进门就拿来了干毛巾说:“怎么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一点儿都不会打伞。”
我边擦头发边说:“是雨太大了,伞根本遮不住。”
“扬戈的奶奶埋了?”
“嗯。”
“人这一辈子,不管生前有多少牵挂,到了最后也只是一抷黄土的事。”我妈突然有些惆怅的说。
我干笑了两下,岔开话题说:“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没有加班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进了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外面的雨渐渐小了起来,竟然到了最后还意外的出现了太阳。
我笑了笑,仅安,要是你和扬戈最后也像这个天气一样,成了冬日里午后最温暖 的阳光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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