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踩着高跟鞋将手里的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望着洛川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就在你身后呢。”
洛川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从来没有要你在我身后。”
乔颜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仅安轻轻说:“是乔颜发现洛川倒在路边的,是她送他来的医院,然后给我打的电话。”
我试图从洛川淡漠的表情中看出有一丝其他的表情,可是我除了看见了淡漠,还是淡漠。
我们一行人呆在病房里什么话都没有说,最后洛川打破了沉默,他摸摸我的头说:“江念,你饿了吧,扬戈,带她们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我摇摇头:“ 我不饿,我想陪陪你。扬戈,你们去吃吧。”
林扬戈点点头说:“那我们先去吃东西,给你们带点回来。”
林扬戈带着仅安和诌忆也离开了病房。初秋的阳光斜斜的射进了病房洒在了洛川苍白淡漠的脸上,我能清晰的借着光亮看见他脸上的绒毛。
我第一次见到洛川的时候,他就在阳光下仰头看着天空,微微上扬着嘴角,安心惬意。只是这样一眼,我就想要呆在他身边,他是这样简单阳光的少年,让人忍不住的去接近并想拥有。只是洛川,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陌生,变得我有些握不住你了。
“江念,你在想什么啊?”洛川转过脸看着我。
我摇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江念,你变了。”洛川有些落寞的说。
你变了,这句话将我的心一震。我变了吗,没有啊,我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吗,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啊,我还是一样将你当成我最爱的那个少年啊。怎么你就说我变了呢。
我勉强的笑笑说:“哪儿变了?是变胖了还是变瘦了?变漂亮还是变丑了?”
洛川也笑了笑:“变漂亮了。”
我也附和的笑了,我们都在装傻,我们都在逃避。有好多事情从很久很久以前都已经开始变了,但是我们不愿意承认。就好像一个小感冒,从一开始我们都不会在意,总觉得拖一拖,总会好起来的,可是最后渐渐的从一个小感冒变成了肺炎,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得太严重了,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我和洛川都没有再说话,他没有再好好给我说清楚和乔颜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再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背叛了我。我们就好像失去了语言的两个人只能呆呆的坐着,猜着对方在想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以前是很喜欢和洛川什么事都不干就这样坐在一起的,哪怕就像现在这样沉默,我还是觉得很安心,这种给人安心的力量是什么,应该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小的时候我爸在我刚记事的时候,他就和我妈经常吵架,甚至打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见不得的就是男人打女人。我妈为了我一直忍着不离婚,但是我爸却因为她的固执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有一道的痕迹。直到有一天我妈抱着我说,江念,以后我们俩一起好好过好不好。那个时候的我知道什么啊,我只知道爸爸连行李都没拿,就像平时出门那样离开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并不知道他其实带走的还有一纸离婚书。后来我和我妈就开始过上了贫苦的生活,没错,就是贫苦的生活。
她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太大的本事,每天早出晚归,忙的连孩子的饭都没法做。所以我在很七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做饭,我总是一个人在夜晚里害怕的哭泣,第二天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别人高高兴兴的上学。我可以在学校一个人和一群小男生打架之后理直气壮的撒谎说我今天摔了一跤。这样的生活过到了十岁那年,我妈改嫁了,嫁给了一个眉目和善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并不是很有钱,但是他对我妈很好,我妈甚至只是通知我说,她要给我找一个新爸爸。
那个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她不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要不要这个新爸爸。后来稍大一些我才明白,她只是累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太辛苦了,她也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了。虽然新爸爸对我很好,妈妈也还是一如既往对我好,但是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装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横行霸道,像每个青春期的孩子一样不懂事,变得乖张暴戾。
再后来,我慢慢懂事,知道稍微收敛自己的偏执极端,那个时候我就刚好遇见了洛川,因为他的阳光,我也开始变得像个乖孩子一样,好好学习,好好听话,中规中矩的活着。
但是,洛川知道我一直都在故作坚强,他知道我极度缺乏安全感,他知道有时候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我安心。只是到了现在,他能看见我眼里的不安,却再也无法给我安心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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