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僵持与沉默之后，女将领级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带着一丝戏谑与无奈的声音叹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想不到今天我也要就此终结了……”
清尘听罢，没有回答，也根本没法回答，所以只能是静静地看着。
女将领级见黑色干尸没有反应，便主动开口说道：“按照约定，我输了对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吴副司令现在的位置。”
“他在哪？”清尘嘴上平静地问着，心里却在犹豫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刀下曾经跟自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究竟该不该杀？
女将领级微笑，道：“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吧，你觉得，吴副司令叛乱的理由、真的也像李将军的那么单纯？仅仅因为林止墨是个女人？”
女将领级话音刚落，清尘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回问道：“什么意思？”
女将领级依旧微笑，道：“我是在回答你的疑问，也就是说，找到吴副司令的最佳方法、就是先知道吴副司令叛乱的理由，知道了这个理由、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清尘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猜不透女将领级字里行间的深意，便只好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部队的叛乱、归根结底不都是权力斗争么？难道吴副司令还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借口？”
女将领级笑而不答。
“别卖关子，回答问题。”清尘的确有点受不了女将领级那种笑眯眯的表情，便催促她/他快点把答案说出来。
女将领级看着黑色干尸的眼睛，慢慢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林止墨与吴副司令其实是同级生，他们不仅毕业于同一所海军学院，而且在部队里也是同一期的新兵学员。”
清尘记得早前止墨确实提起过这个问题，只是止墨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介绍，仅仅是简单的一笔带过，简单地甚至都让人意识不到这个细节的存在。
于是，清尘回问道：“好像知道一点，这有什么问题吗？”
女将领级的眼睛依旧看着黑色干尸，解释道：“你觉得这么有缘分的同级生之间的关系，难道真的仅仅是‘同级生’这么简单？就像你跟庄子涵，你说你们只是简单的队友关系，有人相信吗？应该没有吧……”
“你的意思是？”清尘感觉自己似乎悟到了什么东西。
女将领级听见清尘的回话，知道清尘已经大抵明白了‘同级生’这个词汇的内涵，便趁热打铁地继续解释道：“不错，吴副司令与林止墨之间的关系同样也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单纯。”
“也许你们一直都呆在林止墨的麾下，所以不太可能听闻这方面的传闻；要林止墨自己去说出这些相关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可能事件，所以你们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对于我们外界的人来说，这些事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吴副司令曾经喜欢林止墨。”
“什么！！！”清尘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因为吴副司令之前的行为、真的丝毫都看不出他曾经倾心与止墨的迹象，相反，清尘一直都以为他们两个是早年就已经注定的仇家，所以女将领级的这个解释给清尘造成的冲击确实不小。
“怎么回事？”清尘大声地反问道。
女将领级似乎已经意识到清尘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依旧相当从容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怎么回事，我说了，这对于外界的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不过看你这反应，我还是把一些事实再简单地说一遍吧。”
“说实话，林止墨的光彩耀人并非她拥有了红色长发之后才开始的，应该说，林止墨在早年的时候、就已经是艳惊四座的人物，只是那时的她还没有完全长开，自然也不像现在这么妖艳性感，无论如何，早前的林止墨的素颜之美、也是无可非议的。”
“而男人的可悲之处在于，他们对貌美的女人基本没有太多的抵抗力，即便那时的吴副司令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女，可是，吴副司令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林止墨这朵霸王之花。”
“可是，郎有意而女不一定有情，当时的林止墨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男女之事，那时的她满心都是对胜利与荣誉的渴望，而且那时林止墨身边从不乏追求者，所以相貌只算是中上的吴副司令自然没有进到林止墨的法眼。”
“也许只是这样尚且不至于让吴副司令的心理产生那么严重的扭曲，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他们的那一次日本交流之行，自然，年轻的林止墨与吴副司令都在当时的成员行列。”
“交流队伍抵达日本没有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的日本军官找到了林止墨，可笑的是，林止墨没怎么搭理自己身边的海军内部的追求者，最后却轻而易举地对一个日本的男人敞开了心扉，而且他们还玩得那么开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吴副司令的心、瞬间黑暗了。”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在吴副司令的心里，就已经把林止墨打上了‘该死’与‘水性杨花’的标签，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副司令就走上了与林止墨对抗的道路，并持续至今……”
女将领级一说完，清尘也就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止墨与saya的父亲互有好感的那个时候，吴副司令也是在场的！
更可悲的是，吴副司令曾经还喜欢着止墨！如果说自己心爱的女人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忽略了自己、那还尚且可以理解；可是，如果她是在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换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可是，清尘又觉得这吴副司令的心态未免也脆弱过头了，何况当时的止墨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于是，清尘便随口回应道：“这吴副司令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些？”
女将领级听完，轻轻回道：“你没注意到一个细节，我刚才说了，早前林止墨单身，可是吴副司令却已经早早地身为人父，当时的吴副司令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居然离了婚去追止墨，到最后居然还遭遇了这样的处境，会产生报复性心态也就不难理解。”
“离婚去追姑娘？不至于吧……”清尘讶异道。
但女将领级却没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依旧平静地解释道：“也许吴副司令是想以清白之身、给林止墨一个好印象；也许是吴副司令本来就已经看够了家里的那个‘黄脸婆’，早有离婚之意；又也许是因为以上两种、或其他因素的综合。”
“总之，吴副司令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静和威严，相反，其实吴副司令本质上是一个相当的好色之徒，相传他在外界接触过的女人不下十位数，只是林止墨的这个心结、他始终无法解开，他就如同一个强迫症患者一般、硬是要跟林止墨对着干。”
清尘听完，感觉有点唏嘘，一个海军的高级将领居然也有这样世俗的故事，可是，清尘很快就发觉、这些事情其实都相当私人，而且从两个当事人身上也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那女将领级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于是，清尘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女将领级听完，笑道：“难道你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吗？大庭广众、人言人语，流传一个故事，有什么困难！这些东西、历来当局者迷，作为外人而言要想知道这些故事、真心不难”
清尘听罢，意识到女将领级的话确实有道理，人言可畏，从来就不是一句玩笑话。
只是，目前来看，止墨故事的复杂性、又被提升了一个境界。
当然，境界被提升的、不仅是止墨，还有吴副司令，清尘始终都觉得吴副司令是一个挺正规的‘权力斗争者’，但是这些故事的加入、让他的身影多了不少的‘红尘烟火’的味道。
不过清尘很快也意识到，这些故事绕了大半天，好像还是没解决最初的问题：吴副司令身在何处？
女将领级见清尘居然还有这样的疑问，便直接捅破纸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有林止墨在的地方，就必定有吴副司令的身影！”
“你是说，吴副司令其实就跟在止墨身边？”清尘惊讶道。
“不错，虽然林止墨身边守卫众多，但是，以血尸现在的能力，要想远距离跟踪观察林止墨、一点困难都没有，然后，他一定会在林止墨最疏于防备的时候，杀了林止墨，杀了这个几乎毁了他一生的女人。”女将领级相当冷静而残酷地回答道。
“‘毁了他一生’？止墨好像什么都没做吧？一切不都是吴副司令自己一个人瞎忙活？”清尘不解地问道。
女将领级听见清尘称呼当今海军总司令为‘止墨’的时候，眼睛不禁泛过了一阵光，但她很快就发觉这似乎没什么可奇怪的，便没有转开话题、直接回答清尘道：“很多事情、并不取决于事实是怎么样的，而取决于当事人究竟是怎么想、怎么做。”
“换言之，吴副司令觉得他是受害者、情感上的受害者，那他就一定会以受害者的姿态做出反应，做出报复，这才是关键。”
“既然得不到她，那就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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