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上下比平时提前许多用过了晚饭,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好好打扮了一下,一是因为要见皇上,二是因为辞旧迎新,象征性地穿上新衣新鞋。【首发】
到了时间,华府门口已经排起了车鸾长队,十几辆装修不一华丽程度不等的马车依次列队迎接。
华颖还是穿着今天的那套衣服,绾了个松松的发髻,一支白玉的扁簪,冷淡的气息中又显出一种慵懒,显得对周围的事情更加漫不经心了。
要跟皇帝近距离接近,因此所有人都是不能带武器入场的,华颖因此换了小悠跟着她和沈珀,为防万一,让无双在场外接应。
一队车鸾浩浩荡荡的到了新尹的中心街道区域,下了车便见到一个两层高的台子,台上装有雨棚,呈现凸形,高出的那一片区域装饰得格外金碧辉煌,已经是皇帝,太后等人的席位。此时已经摆好了桌椅几凳,有几个人在席间穿梭忙碌着。达官贵人的车鸾已经陆续到达,认识的开始寒暄起来,不认识地通过介绍,开始谈笑风生。男的一堆,女的一堆,谈国事的谈国事,聊八卦的聊八卦,耳边充斥着一片“嗡嗡”声。
华颖陪沈珀安静地坐在一边,喝着香茶,偶尔聊上几句,对场内向她投来或者爱慕,或者妒忌的目光毫不理会,倒也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清闲。
这时候,大夫人突然带了两女一男过来,其中年纪轻的女子华颖认识,是华彻的夫人陈氏,在华府见过几次,也只是眼神交流或者互相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这是陈国公夫人,你这三嫂我自是不用介绍了,这位是陈国公的五公子。。巧的很,跟你一样也是排行老五。”
“在下陈光赫,见过华二夫人,华五小姐。”他轻轻一礼,剑眉英挺,黑眸锐利,身材修长高大,却也是一表人才。抬头见华颖,发现她只是礼节性地回了礼,绝美的脸上神情淡淡,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完全没有通常女子的羞涩拘束。
陈夫人的目光落在华颖身上,细细打量,须臾,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大夫人微微点头。
“五妹妹,我这小弟啊目前还在国子监读书,他很努力,也很有上进心。。摸样长得也还过得去,是吧?”陈氏讲话的声音轻轻巧巧,倒并不讨厌。
大夫人朝着沈珀使了个眼色,沈珀对她微微点头。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谕,看来竟是大夫人安排的一次相亲。
华颖笑了笑:“是不错,跟我们华府的六小姐倒是很般配。”
“这。”几个女人皆是一愣,互相之间看了一眼,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时候华彻过来,俯身在夫人陈氏耳边低语了几句,发现她脸色剧变,目光微闪频频朝着华颖看了几眼。然后拉着母亲和大夫人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几个女人的脸上便多一丝尴尬。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这是我们亲家,互相认识认识。”大夫人说着,目光哀怨地看了沈珀一眼,然后找了个由头带着陈氏一家走了。
“在家怎么不把事情跟三嫂说了?”华颖神情淡淡地看了华彻一眼,知道他肯定是将皇帝赏赐礼物的事情跟妻子说了。这次冷墨凌派人过来,很是低调,时间又短促,,因此华家上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就连沈珀都被蒙在鼓里。只是大夫人以为她知情不报,让她碰了一鼻子的灰,因此看沈珀的眼光才会如此哀怨。
华彻眼睛眯了眯,嘴角带了一丝笑,却并不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远处,呢喃道:“皇上应该快到了。”
“阿颖--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沈珀目露疑惑。
“没什么大事,母亲不要担心,现如今我还没有想过婚嫁的事情,因此母亲以后也别再为我操心了。”她趁机提醒沈珀,免得日后她跟着大夫人,老夫人瞎起劲。
夜幕降临,随着一声“恭迎皇上圣驾”的喝唱,场内的气氛立马变得庄严肃穆起来,众人屏气凝神,无声但有序地下了楼梯。
男人在前排,女人在后排,分列两行,纷纷匍匐下跪,众人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装饰豪华的双排马车,总共有六匹马拉着车驾。松木做的车厢,上头雕刻着翔龙,搭配着云纹,上头有彩绘椭圆形的盖,盖上雕刻着龙凤纹,云气纹,手工精制细腻犹如镶嵌在上面一般,盖子四角挂着铃铛,其他部位如车辕,轮子等部件都用青铜铸成,富丽堂皇,华丽非凡。
珠帘一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小太监早早跪趴在了车下给皇帝当垫脚凳。
华颖抬起头,看着那双紫金靴子毫不留情地踩在小太监的背脊上,微微皱眉,对冷墨凌的厌恶登时又增加了几分。她不是什么圣人,纯粹只是讨厌那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人。
见他目光开始环视四周,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去。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盘领窄袖的龙袍,头戴金冠,腰缚玉带,龙袍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袍角用金丝线绣了一圈金色的波涛,只见他此时眉角飞扬,漆黑的瞳仁又深又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掩映着灯光,浑身上下显出君王特有的威仪和霸气。
“都平身吧。”他做了个手势,双手负在身后,大踏步地往检阅台上走去。
众人刚要起身,又一声:“恭迎太后娘娘圣驾--”,众人连忙又重新整装,行了跪礼。
“你们都平身吧。”马太后笑得动人,一脸亲和,她穿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金丝银线在袍角缕上如意流云图案。虽已经是半老徐娘,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远远望着倒依旧光芒四射,风采不减当年。灯光下,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圈淡淡的金光,华贵异常。她身后跟着同样一身正红宫装的皇后,身上的气势却不能与马太后相提并论。
众人心里感慨,怪不得如今皇后镇不住整个后宫。
她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王公贵胄,等那帮人全部都上了检阅台之后,众人才按照秩序陆续地上了楼入了座。
华颖吁了口气,心里暗骂这封建社会的礼数实在太多。沈珀跟了大夫人等人一起坐,她则跟几个嫂子和六小姐等人一起坐一桌。那华若芸拉着几个嫂嫂说话,做出一副跟她划开界限的样子。
华颖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喝着香茶,吃着点心。这时候,突然感觉一道目光朝她斜斜地射了过来,一回头,却发现是冷墨峰正若有所思盯着她看,见她看过来,怔了一怔,随后挤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知道某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这次出来都没告诉他,不晓得那个家伙会不会去她的房里等她。”眼前突然浮现出双琥珀色温柔似水地眼睛。吁了口气,心里暗自嘲笑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呢。
街上隐约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看来游行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众人纷纷停下窃窃私语,纷纷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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