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我们就已经赶到了栖云谷的外围,四周茂密的树荫确实是把附近庇荫的凉爽许多,但是我和墨华都知道,如果只是树荫的话,整个栖云谷应当不会是如此的风景,因为这里透出来的凉意,有着太多的不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有比较深的内力的缘故,总之这里给我们的感觉很是不同。
与墨华对视了一眼,我们还是驾着车进去了,因为这一路上我也多有和墨华说过车上的各种机关,是以我们都觉得,驾着车进去对我们来说会更有些保障。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清楚,今天晚上是否是会露宿在栖云谷,若是栖云谷真的有瘴气,凭借着我马车上的鲛绡,我们倒是能够安全无虞。
与墨华进了栖云谷内围,不出意外的,我们能够感觉到的那种怪异感更加的强了,只是我们还是没能够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们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继续往里走去,我也逐渐发现了凤栖花的踪迹,店小二确实没有骗我,这里的凤栖花着实是刚刚开的妍丽,而且越往里走越是能够看见更多的凤栖花,这也引起了我更想往里一探的兴趣,只是再往前走了不到百米,我发现我们已经无法往里走了,虽然我们的似乎一直是在向前进,但是我却发现,我们似乎已经入了一个迷阵,这让我们越走越往外偏去。
刚刚开始我其实也没有发现,待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了中心约莫有近五百米了,而我们能够发现,也是亏了那种一开始就感觉到的异样,如果不是发现了那怪异之感变得轻浅了,我想我们还会继续往外走而不自知,发现这样的情况,我和墨华都有些讶异,最后我们俩决定先绕着这一块中心地点走一圈,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还别说,这样一看,还真看出了些许门道。
“这里……有阵法,而且,利用了天然的地势,如果不是我向来喜欢研究这东西,怕是很难发现。”
“你可能解?”
“其实要破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阵法的布置颇为高明,一时间……怕是难。”
墨华见我虽然说的犹豫,但是眼里闪现的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有些无奈的摇头:“你好像很感兴趣?”
我笑笑,知道他其实是不介意我为这阵法花费时间的,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估计是因为当初抓周就抓了个八卦阵图的缘故。”
想起当初自己抓周抓到的三样东西,我不禁有些好笑,八卦阵图,如今是我的爱好,或者说是嗜好,而小剑,约莫便是习武的寓意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我抓周时候抓到的第三样东西是什么,父皇和母妃甚至是二哥都没给我说过,因此我也一直有些疑惑,是不是我当年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呵,约莫你就该是个阵痴,只是错投了皇家。”
“我也觉得。”
难得和墨华贫嘴,不过他说的话我却是真的认同。
“那你研究吧,反正我不急。”说完他便闭上眼靠在车辕上养神,而我则是琢磨着那个阵法,随后手上不闲的拿着阵牌左挪右摆,待到我再次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墨华已经烤好了一直野兔,说实话,其实我是被野兔的香味给唤醒的,见墨华看着我晃了晃手上已经烤的半熟的野兔,我才发现,其实我已经是饿的很了,再看来看天色,日已西斜。
“我……竟然弄了那么久么?”
“你说呢?”
“……”
“在边上坐着吧,一会儿就能吃了。”墨华语气里有着一些无奈,让此时的我觉得有些汗颜,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样的语气里,包含着那么些让我无法察觉的宠溺。
墨华说的一会儿,果然真的只是一会儿,许是我们俩除了早餐外,一天都没有进食了,是以墨华在烤肉的时候用上了内劲,是以才会那么快就搞定了,看着他这样做,我有些担忧,毕竟他的内力与我泡药澡提升储存的有所不同,是一点点修起来的,而且习武之人,内力用掉后是需要花时间从新恢复的。
他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便开口道:“你无需担忧我的内力,师傅传我的武学与其他不同,内力不是一味积累就好的,师傅曾说,若是有一天,我能够遇上一个能够逼得我内力用尽的人,那么我该感谢他,因为如今我的造诣已经算是小成,若是要更进一步,那么就必须经历一次内力被耗尽。”
他说着还很是不在意的笑笑,我却是有些为他担忧,道:“你这武学……倒是有些不合理,若是真有那么个人逼得你耗尽内力,那你岂不是陷于危难?若是不幸……又怎么来的更进一步?”
他沉吟,久久才说:“所以师傅培养了十八,而且让我们一起长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若是我真的陷于危难,我的后背可以交给十八。”
“额……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想说我不知道墨十八原来于他还有这样的存在意义,而我还在出发前为难于他,以至于现在他与墨十八两两分开,但是我话未完,他已经打断了我。
“说你傻吧……如今我只是随意与你在江湖上游走,哪里会有什么危难,再者说了,我有些事情需要调查清楚,十八在的话,或许不是那么的……方便。”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这么说,我便这么信了,最多,遇上危险的时候,我暂时负责保护好他的后背便是,我再怎么说,也应该会比墨十八那小子强上一些。
心中自己下了这么个决定,便也不在纠结,于是也就安然了,又与他讲了讲我今天研究那阵局的结果,告诉他这个阵法其实是不算高明的九宫迷踪阵,但是麻烦的是设阵之人巧妙的利用了地势等自然环境,让人很难找出他的阵眼,外加九宫迷踪阵素来以多变闻名,像是他这样的阵法,或许还会根据季节天气等变化有所改变,是以一时半会儿我实在不是很好破解。
他闻言倒是看得开,只说我们不急着赶路,是以既然我有兴趣,那么多研究几天也无妨,再说了,我来此不过是为了看凤栖花,如今花已见着,那么这个阵其实破不破都没什么所谓。
我想想也是,是以也放松了不少,反正现在确认了这里肯定是有高人,只是不知道高人是在保护着什么奇珍异宝还是其他,总之我现在只是对阵法有所好奇,并无所求,因此,若是研究上那么几天,再试着破阵玩玩,若是失败了,那我们再继续恢复我们的行程便是,于我们其实真无甚妨碍。
我忽然发现,与墨华聊聊天,对于我而言,算的上是一种开解,至少现在的我并没有了那种必须破阵的争强好胜,最多不过是对阵法的探究,想想我又了然,或许,这是他比我年长,再加上我长年于师门过着隐居般的生活,而他则是常常会出山入世,自是比我老于世故,也比我看的开。
淡淡的笑笑,又和墨华聊了些其他的,只是聊着聊着,我的思绪却又是陷入了这九宫迷踪阵之中,他见我如此,也不多加打扰,只是默默的添上了一把火,又在周围撒上了驱除蛇虫的药粉,而后在一旁自顾的与两匹马儿亲近。
待我被一声鹰唳惊的回神的时候,二号已经冲到了我的怀里,我无意识的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心道,我怎么就养了只会撒娇的鹰儿,真是有些……丢人。
这边我安抚好二号,取出了他给带来的信,而后让它自去寻了吃的,才看向墨华,只见墨华已经是搭好了自己晚上睡觉的帐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他的帐篷挡在了风向的上方,在忽闪的火光下,他向来没甚表情的脸上泛着柔光,隐隐的,让我觉得温暖异常。
“那个……对不起,我……”
“无事,其实你这样挺好,毕竟不是谁都能够经由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够对阵法有所悟的。”
他说的坦荡,让我觉得如果我再说什么,那便是矫情了,于是只是笑笑,而后说:“你这样可算是惯着我?”
“就当是惯着你如何?做哥哥的惯着弟妹不是正常?”
“原来怎么没觉得你竟是如此会说道的一个人呢?看来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脸。”
“忙你的去吧~若是要回信记得点上两根蜡烛,那夜明珠的光亮怕是太柔了些,仔细伤眼。”
“墨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细腻?”
“哦?”
“呵呵,我想以后嫁与你的女子肯定有福。”我笑着调侃,却不期然的见到他眼里的落寞。虽然那落寞仅是一瞬,但我可以肯定,我看的清楚。
“我一个江湖莽夫,嫁我有什么福气可言,只怕担惊受怕,四海飘零却是少不了。”
“说什么呢……你不能够从你的立场去考虑她的感受,若是可以,我却是愿意寻一个一心人,哪怕是四海为家,只要他心里眼里的人始终是我,我想我就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是谁又知道,是否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再者说,每个人的想法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说的低沉,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如此想法,我也不欲追究,于是调笑的道:“那你看这样如何?若是经年后,我得自由,彼时若是你未娶,我未嫁,那我们就继续像如今一样游走江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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