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子卿.”
那双丹凤的眼眸看着我.内里.竟带着小心翼翼.是为什么.凤子卿的缘故么……
“我……”既然宇文曦都说我是凤子卿了.那便是吧.“是.”
这是字一出口.静文的身形居然震了震.喃喃的唤着子卿.随后.他却转过了身去.只说了句:“你不是他.”话语里的落寞孤寂是难掩的.也只这一句便走了.沒了下文.
这话……莫非他已经知晓我是柳思卿而非凤子卿了.
这楞神片刻.静文已经渐行渐远.而宇文曦的身影也渐入我眼.他同静文擦肩而过.那一瞬.他似乎在静文的耳畔说了些什么.不知是好是坏.只依稀看见.他的唇角上扬了一分.
而后.我随着宇文曦回了房.从宇文曦的口中得知.是两国和谈.方才派的柳相來.
倒了杯茶在手中.如此捧着.似乎能驱除心内莫名的寒意.忽然.我又想起了方才宇文曦的那抹笑意.便随口问起:“你方才同他说了什么.”
他是谁.自不用说明.想必宇文曦也听得出來.
可他却装着糊涂.只疑惑着:“我什么也沒说啊.”
我沉默了.少顷.方才又说:“凤子卿是谁.同你很熟么.”
语落.他微微一楞.“你不就是子卿么……”唇角牵出的笑意也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我叹了口气.抿了口茶便放下茶杯.继而又道:“别骗我了.我已经什么都想起來了.我叫柳思卿.可不是什么凤子卿.你……是喜欢他的吧.可惜抱歉.我不是他.”
他只苦笑一声.一改往常懒散模样.低低一叹:“你是.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不可能.”试想.现今天下.姓凤名子卿的人.只有那湘王沒差了.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百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我啊.他定是骗我的.不愿相信自己中意之人已经死去已久的事实罢了.不过除非……荒唐.
“子卿.你信鬼神和轮回一说么.”那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是毋庸置疑的神情.恍惚他所说的话全是真.
“不信.”
鬼神与轮回一说什么的.我自是不信的.虽说有时为情而困便会想着若有轮回什么的.最好不要再入其中.可也只是想想罢了.我是一直也不曾信过这些的.
语落少顷.他只是低低一叹.满是失望与无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凤子卿就是你.如何你都推脱不得.”也未见我说什么.紧接着喃喃自语起來.“真是负心薄情的人.还妄言不负.全是些哄人的谎话.我也真是傻.偏生就信了.”
抬起眼來.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却是飘飘乎乎.似看着我.却又似在看着别人.幽幽一叹吧.方才又说:“不知是谁.每每总是喜欢在人身旁勿自沉浸往事.自在哪里愧于从前.也不晓得我便在身旁一直陪着他.不忍也好.愤怒也罢.他却总是看不见.真是傻啊.每每都会提到那么一句话.什么等等我.就來.可他知道我多希望他活得久些么.那一条命不就是为换他安生一世的么.唉.他却总是喜欢辜负我.后來的夜里.依在杏树旁也只是为别人而感伤.是我忘了……他已经忘却我了.彻彻底底的.”
不知为何.那句彻底听得我心内忽的一紧.似被人狠狠抓住.动弹不得.呼吸不能.呃……这一定是错觉.明明知晓宇文曦话里的他指的就是凤子卿的.与我毫无干系的人.我怎会有这种感觉呢不是.
不过他方才的那一袭话.我怎么觉得是说的他与凤子卿的经历呢.还是死了百年余的凤子卿……怎么想怎么诡异.渗人的慌.
楞神片刻之余.脑内突然蹦出个字眼來.很熟悉.我不禁喃喃念出了声:“思然……”
“子卿……”那厢的宇文曦微微一楞后勾了唇角來低低唤着.痴痴一笑似回忆.又说.“都说了我不叫思然.我叫祀珃.”
这话真熟悉呃……一定是错觉.肯定是错觉.必须得是错觉.
我干笑两声.“原來你还见做祀珃啊.这名儿真不错啊呵呵……再说思然是谁.”
他微微一楞.面上随即浮现了温怒:“凤子卿.”
我纠正:“柳思卿……”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夜里.我同宇文曦本就睡在一处.他说他换了床便睡不着.让我去客房之类的房间睡吧.他又不肯.所以啊.这两个男人便挤在了一处睡.好在这床倒是宽敞.也挤不到什么人.不过今日因为谈话的原因.一向喜欢面着我睡的宇文曦背过了身去.这让我极不自在.
不过这画面.总觉得似曾相识啊.可仔细想想.儿时的我就连与静文在一块儿时都未有同过房睡过.何况是与别人了.还是这般模样睡的.更就沒有了.忽然.我想到了凤子卿.莫非……我真的是他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见宇文曦和静文他们就知.凤子卿合该是个多情的人.而我.此生只会心系静文.除此之外别无他人.绝对不会那般多情.
再说.当真不喜欢什么多情之人.就这么一颗心.活生生的要分给多人.稍有不慎.撕开來鲜血淋漓.不觉得疼么.那感受.当真不愿去体会体会.
如此想着.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全然不去理会背对着我却沒有闭上眼的宇文曦.
再醒时.床畔已空.冰冰冷冷的感觉让人沒來人的不适.太阳高悬于空.阳光透着雕花的古木窗棱照射而进.端看这日头.想是时辰不早.宇文曦去了早朝吧.现下还未归來.也是平常.莫非昨日我想得太多.今日真把自己给当做了凤子卿.才会出现现下这般心境.
或许吧
似乎想错了.因是我忘了一件大事.那便是成亲封后的事儿.似乎.婚庆的日子.就是今日.打理好自己好.方才知晓.宇文曦并未上朝.此刻的他.慢慢悠悠的从门口迈进.身后跟着一众的人.手上各自拿着大红的东西.面上是欢喜之色难掩.全然是忘了昨日不快的模样.
他笑着开口:“醒來了.同我出去走走.如何.”
我楞然点头.方才想起前些日子他同我说的成亲封话.还未及多想.一个好字便出了口.眼却是看着布置着婚房的侍婢.心内慌乱.却也不好开口讲些什么.或是还未思好言辞.便被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宇文曦拉着出了房门.任由一干人等迅速布置房间.
“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同我一样走在这御花园内的宇文曦看着我.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话语有些好笑.
我楞楞看向他.还未有回过神來.也只知道说一句:“我不是凤子卿.”
他却只是一笑.显得无所谓:“你是也好.不是也罢.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我只知道我娶的人是你这个人就行了.”
瞧瞧.他这话说得多么洒脱.多么的理所当然.只是洒脱的过了头.耳闻得我有些心惊.
这该是何心态啊.堂堂一国之君.受万人朝拜的帝王.现今娶一男子不说.还如此欢喜随意.也不怕受万人暗里指责唾弃.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会在乎我的看法.
沒來由的一句话冒了出來.直让我莫明流了几滴冷汗.宇文曦同我相处的时日不多.自然.他的为人或许我明白了一些.可我却如何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方才的想法.似看透了他一般.那么的肯定.让我心惊胆寒.莫非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他是他我是我.我同一个死了百年余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呢不是.
轮回……
谁信什么轮回鬼神之说.简直荒谬.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怎可信得
忽然之间.一男子的话语于脑内显现
“你当我不知道么.那境国只有一人叫做柳思卿.便是丞相的儿子.可是那儿子在出生两年后溺水死了.大罗神仙也沒能救活.”
大罗神仙也沒能救活……大罗神仙也沒能救活
如此.那么我……我.我到底是谁啊我.那话信得么.一个如何都可以弄死我的人沒什么必要骗人.不过不知道他后來去哪了.想來那仇是报不得了.也罢.如此安静过活也好.忍得惹事生非了让人头疼.
呃……现在不是想别人的时候.依他那话.和方才的那般状况來看.莫非我……莫非.莫非真是凤子卿
要不然怎么会明白别人所想.要不然怎会想起什么思然.思然什么的.估摸着是凤子卿一个很重要的人吧.要不我怎会无意识的说出口呢.
依稀仿佛.我看见异常熟悉却也陌生的景象.一人于一座孤坟旁侧坐.手抚上一旁墓碑.像是抚着心仪之人.远远可见的是满脸的痴迷.他说
“思然……快了.快了.再过些时日.我就來陪你.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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