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个回答的人......”盲老人好想发现了什么,又不想说的样子,最后还是隐晦地说道:“追求利益虽好,但是有时候做人还需要学会从心。”
品一刀听了先是身体略略往后倾,然后无声苦笑。
盲老人再转向邓宇宇,微笑道:“如果你不那么独食,旅行中应该会有更多的快乐吧。”
邓宇宇给他那么一说,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盲老人站起身来,好像能看到路一样,走到他维面前,摸摸他的头,和蔼地说道:“至于你啊,我能感觉到你的未来是一片赤红色的火光,至于是给人带来光明还是灾祸,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走过他维,盲老人走到厨房里,还边呵呵说道:“走题了,走题了,我好久没与外人说那么多话了,今日进来这里终究是为了吃的,我先给你们露一手,再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的菜会是苦的。”
给这位不知名姓的盲老人点明了心声后,等待他做菜的时间注定是漫长的,在庭院里的各个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着。
最忐忑的是他维,突然给这个盲老人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让他似懂非懂的话,看李隆索他们的样子好像这个盲老人说的东西很重要,但是特别说给他听的那一句到底说自己未来是好是坏?
在四个人的期待之中,盲老人从厨房里出来了,其实他进去也没过了多久。他手上端着一个大砂锅,说道:“你们来尝尝我孙子最喜欢吃的黄金焖饭。”
最先冲过去的是邓宇宇,他生怕盲老人眼睛看不到路不小心将砂锅打翻了。
盲老人感觉到邓宇宇过来了,呵呵笑道:“你怎么比我的孙子还着急,别急,还有很多。”
他维听着盲老人说这句话怎么有点奇怪,像是在骂邓宇宇呢。
但是邓宇宇丝毫不在意,也不去争着拿盲老人手中的大砂锅,只是在一旁护送着,他好不容易才将大砂锅护送到庭院的桌子上。
他维见邓宇宇那么猴急,自己也急起来。大砂锅还没放稳呢,他就伸手去拿锅盖,谁知道盲老人的手有气保护着不怕烫,他维就这样傻乎乎地赤手去拿当然出事啦。他啊的一声把锅盖一掀,锅盖掉到了地上发出了脆鸣。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掉到地上的锅盖上,他们紧紧盯着大砂锅里的黄金焖饭。大砂锅里的黄金焖饭只有饭,没有其他配菜,但是它真的犹如黄金一般耀眼,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他维都不顾给烫的通红的手指,呆呆地看着砂锅里的饭。
“呵呵......”盲老人看他们呆立的样子,笑道:“看来色香味,你们认同了它的色。”
“来别呆着,盛一碗来试试。”
他维又急着拿勺子准备盛饭,被邓宇宇一敲后脑勺。
邓宇宇夺过了他维手上的勺子,不让他维再捣乱。当他低下头准备盛第一碗,把勺子插入饭里,他的手就突然一用力,把饭翘到空中。
香!真是香!香到邓宇宇都控制不好自己双手的力度了,让他体内的贪兽瞬间苏醒,口水都快流到饭上了。
被翘起的黄金焖饭在空中散成了饭粒,瞬间让整个庭院充满了它的香味。
他维身体被香味刺激的蓦地一震,品一刀也震,李隆索也震。他们把与贪兽苦苦纠缠的邓宇宇架开,迫不及待的盛起饭尝了一口。
“俱全!”他们心里同时想道:“色香味俱全!”。三个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将碗里的黄金焖饭吃完,然后再继续盛继续吃。
邓宇宇醒悟过来后也不甘人输,马上盛起一碗尝了一口。他们都认为邓宇宇也会加入他们当中,一起疯抢焖饭吃,但是邓宇宇他停住了,他放下了碗筷,说道:“我吃饱了。”
邓宇宇竟然吃饱了!??他在烟雨楼台里吃了一个月才饱,在这里才吃了一口就饱了!?
没错他真的饱了,他感觉胃里有一种暖暖的很久没有遇到过的感觉。他看到盲老人非常慈祥地看着他维他们争抢着焖饭,他记得他看过这样的神情,哪里来着?对呀,邓宇宇想着想着流出了眼泪,这是父亲饭菜的感觉,这是父亲看我吃饭时的神情。
食不言,他维他们不曾说一句话,如风卷残云一般,想将黄金焖饭解决干净。但是平常人的饭量有限,他维实在饱得吃不下了,现在只想好好地躺一下,什么事都不想管了。
“呵呵,这饭没有苦味吗?”盲老人慈祥地问到。
这么好吃的黄金焖饭怎么可能有苦味,可是之前的冰敷糖蜜笋和爽甜通心菜为什么会有苦味呢?
“我说并不是饭菜的问题而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信么?”盲老人认真地说道。
他维他们都不太相信,不是菜的问题,那为什么吃起来味道会那么怪呢?
盲老人笑了笑,儒服一震,使用起气慑来。
他维见了盲老人的架势,第一反应马上是抽剑抵御气慑,但是却发现心里没多少感觉。
“你们再尝尝这焖饭试试。”盲老人的儒服微微飘动。
李隆索将信将疑地把焖饭放到嘴巴里,还没有咀嚼,就将焖饭吐了出来,皱眉说道:“为什么?”
他维看李隆索随口就将焖饭吐了出来,心十分不满地想你吃不完还可以打包,这样浪费干嘛?他过去把剩下的黄金焖饭保护好,但是看着自己怀里的那小半锅的焖饭,感觉这焖饭有点异样,又重新拿起了碗筷,尝了一口。
“呸!我们之前吃的是这东西么!?”他维只感觉舌头干涩难受,苦味久久不去。品一刀和邓宇宇也重新尝了口,反应和他维一样。
盲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道:“这回相信了没有?并不是饭菜的问题,而是你们的心变了。”
这次不单只他维,李隆索他们也不懂了。
“修炼者的确能比常人做出更好吃的菜式,因为修炼者能运用气提高自己对切菜力道和烧菜火候的控制力。有很多厨师特意去修炼八道九阶来提高自己的控制力,想要做出更好吃的菜式,但是都忘了做菜的初衷。”盲老人顿了顿,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提问,“做菜并不是为了做好吃菜,而是为了做出让人感到快乐幸福的菜。像你们为了追求味觉的极致,胡乱运用气门,不经意地将多余的气释放去产生了气慑,让平常人痛苦难堪。这样做出来的菜,就想现在我用气慑改变你们对菜的感觉一样,能让人觉得这些菜是美食吗?”
李隆索彻底陷入了沉思,发现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是错的,谁都会不好受。
见李隆索这样,盲老人又呵呵笑起来,说道:“不错哦,能马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个可塑之材。”然后他再对所有人说,“我今天收到邻里们的投诉,说有妖人在丰润酒家里做法害民,要我过来为名除害。但是我来到之后才发现,哎呀不对呀,这里聚集的都是得国的青年才俊啊,是你们展示才艺的方法错误了才落得这般给人诋毁,这样不行,不能让你们走歪路呀,所以我就来指引你们了。”盲老人一如既往的和蔼,眼睛微微弯起,即使空洞也仿佛有光彩射出。
场上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听这位可敬的盲老人讲完,期间只有他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邓宇宇首先反应到,说道:“还未请教尊师您的大名。”
盲老人一扶他的白胡子,笑道:“都叫起老师来了,这怎么敢当,若是有心你们就跟邻里们一块叫我庄盲公吧。”
庄盲公?这个称号挺奇怪的,他维想到,怎么对庄这个姓氏总产生不起好感?
此时门外有人轻轻的迈着小步走进了丰润酒家来,步伐的声音很小,但是庭院里很安静,所以场上的人一下子知道了。街上都已经没有平常的百姓了,来的人会是谁?
“是你!?”他维惊道,他想怪不得总感觉庄这个姓氏不好,原来庄别胜也是姓庄,这家伙难道是闻到了黄金焖饭香味才进来的?
庄别胜还是那样双眼无神而且还被黑眼圈围着,而今日他维终于知道了他这是遗传谁的了。
“爷爷。”庄别胜没理他维,声音还是那样响亮却没精神。
“别胜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允许你出门,要在家等着我么?”庄盲公明显是在责怪庄别胜,但是语气还是那样慈祥。
“我听你的话没去地主会的开山运动了,但是我一个人在家饿了,闻到这里有你的焖饭的味道,所以过来了。”看得出庄别胜还是很听他爷爷话的。
“呵呵呵,好吧,这次是爷爷的错,走吧,我回家再煮一份给你吃。”庄盲公虽然眼瞎,但是能领着他往门外走。
“爷爷,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新交的朋友,叫他维。”庄别胜以为他很小声,但是还是给他维听见了。
“哦,这么说你没有跟我撒谎咯。”庄盲公也没理什么,带着庄别胜一直往外走。
他维心想,谁跟你交朋友了?而庄盲公你也信,有见过交到朋友连招呼都不用打的吗?
庄盲公走到丰润酒家门外,向里面叫道:“小伙子们,再见啦,我先走一步,以后人生道路上若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邓宇宇在庄盲公报出名号之后,就一直沉默无言,忽然一敲自己的脑袋,怪叫道:“厨艺出神入化,而且还是姓庄的,不是食仙是谁!瞧我这个脑袋瓜子越来越不好用了。”说完边马上小跑赶了上去。
留品一刀苦笑无言地在酒家里收拾着厨房庭院,李隆索郑重地向他道别,带着他维离开了丰润酒家。
品一刀知道庄盲公这一番话对他和李隆索的影响都很深,所以他也没再对李隆索说些什么,只是在可惜,可惜这次还是没有和李隆索分出胜负。他摸着自己那有点扎人的胡渣,浅笑道:“苦是苦,但是你还是要告诉我们谁的比较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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