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云龙距离岸边还有十米的时候，乌明达下水把张云龙救了回来。他身后的那片水域虽然气泡越冒越多，但却再没有发生的其他的意外。
张云龙被体力充沛的乌明达救上岸，一看到岸上的情景，身体一软就倒下了。康军等人又是灌热茶，又是喂东西，好不容易才让张云龙醒了过来。
张云龙和其他十个人是穿戴好潜水工具下水的，可此时张云龙身上没有潜水镜，没有氧气瓶，身上的潜水服更是破烂不堪，身上有无数深刻见骨的伤口。
不是刮伤，而是创伤！皮肉不见，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更有几处特别严重的伤口，被河水泡的变成了粉色。康军用止血药帮着他处理了伤口，还打了几针抗生素。
张云龙虚弱不堪，过了一会儿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的众人，声音沙哑苦涩的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草鱼有毒，我怀疑是精神方面的毒素，吃了鱼的人会越来越饿，毒素会麻痹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感觉不到疼痛，最终的结果不是被撑破肚子就是被烫死。”康军沉声说道。
“…………”张云龙说不出话来，原本这天方夜谭的解释，在他经历了河中的事情后，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
况且队员们的尸体就摆在哪里，死去的队员全是肚子破裂的惨状。
被救下的五个人躺在帐篷里，昏迷不醒。不知道还有没有救，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让张云龙这个从战场上走下来的铁血军人也承受不住了。他不怕流血，怕的是这不明不白的牺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除了我，下水的十个人全部失踪了。”张云龙痛苦的问道。
“你们在水里遇到了什么？”康军并不打算把终北国的事情告诉张云龙。
张云龙盯着康军，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答案，但渐渐的放弃了。就像他和张建凯说过的那样，他们是被花重金雇来的，雇主没有义务和理由告诉他们目的。
“我们在水里遇到的暗流，直径有五六米，像是一条白蛇，看不见头尾。暗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眨眼就把张建凯他们带走了。无线电通讯失灵了，我准备带剩下的队员回来求援，可是……”张云龙说道。
张云龙一脸惊恐的说道：“是它们，就是它们！这些鱼，这些鱼是恶魔！它们有牙齿，它们在水中袭击了我们。其他队员都被围攻，我不敢去救，就跑了出来。”
“鱼？”陈二现在恨死了这些胖头草鱼，一听到这个词眼就急忙问道：“这些鱼我看过了，刺都极少，怎么可能有牙齿袭击你们呢？”
“不是不是，它们有牙，非常锋利！！”张云龙坚定的说道。
见两人僵持，乌明达直接扭头出去在那修罗场里找到一条胖头草鱼，这条鱼的肚子被狠狠咬了一口，鱼肠和内脏都流了出来。但肥胖大脑袋没有受伤，可以鉴定。
回到帐篷里，乌明达当场扳开了胖头草鱼的嘴巴。
鱼嘴光滑，哪里有张云龙说的锋利牙齿？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牙？”张云龙激动的想要强行坐起来，但却牵动了伤口，殷红的血顿时浸湿了白色的止血药粉。
康军见状，不得不再次取出他破军甲中的止血药粉给张云龙用上。
这条鱼已经让乌明达给捏死，在水以外的地方，鱼只能任人宰割。
乌明达用匕首挑开了胖头草鱼厚实的肥唇，瞳孔一缩，看向康军说道：“有牙齿，藏在鱼唇里面。”
说着，乌明达用匕首把胖头草鱼的整个下巴削了下来，去掉鱼唇扽胖头草鱼，露出了隐藏着的两排细小密集的牙齿。
这些牙齿犬牙交错，细小而密集，好像是两把小锯子，全部长在下嘴唇里。乌明达的匕首上下飞舞，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鱼肉剃掉，只剩下了一个完整的鱼头骨。
“食人鱼？”陈二看着乌明达手里拿着的鱼头骨惊呼道。
“看样子这确实是一种食人鱼，长大这么大的体形，需要的食物太多了。子母河里有这么多食物供它们吃？如果它们一直生活在子母河里，有关部门早就知道了。我之前和艾力聊过，他说他们村子里的人从小就在河里游泳。如果河里有这种鱼，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乔洛说道。
就在此时，乌明达忽然把手里的鱼塞进乔洛手里，跑出了帐篷。很快，乌明达就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钟强，是钟强。”张云龙一见到这个人，就激动的喊出来。
这个人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潜水服，几乎只剩下一些布条护在重要部分，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许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早已经陷入了昏迷，生死难料。
“只有他被冲上来了，没见其他人。”乌明达把这个钟强放在充气垫上。
张云龙说道：“钟强是被食人鱼攻击的，我逃走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被食人鱼给围住了。”
康军和陈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就算是今天从渔船里逃走的那些食人鱼的数量，也足以把他们全部人都吃个干干净净。为什么到了钟强这里那些食人鱼会嘴下留情？如果找不到原因，水里有那些恶魔般的食人鱼，他们又怎样下水寻找终北国入口？
“我去帮钟强上药。”陈二从破军甲里找到止血伤药说道。
康军点点头，知道陈二是查看钟强身上有什么可疑之处了。乔洛从物资里找到几瓶营养液，虽然效果不如行军丸，但正好适合现在的张云龙。
帮着张云龙喝了营养液，又给他盖上一条毯子，心神俱疲的张云龙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我看过了，钟强身上有这个东西。”陈二拿着一个吊坠对众人说道。
这是一颗用红绳打了绳结捆绑住的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此时红绳已经散乱，里面的珍珠表面布满了细如发丝的裂缝。
“这是太极扣，太极绳结是一种结绳技艺，绳扣越解越多。一生二，二生三，永远都解不开。是从抗战时期那场轰轰烈烈的'国之将忘道存何焉'时期的洪流中，脱颖而出的一名道士贡献出来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了，还以为这个太极扣已经失传。”康军看到绳结后眼睛一亮说道。
陈二不认识什么太极扣，用指甲轻轻一划割断了绳子。没了太极扣的束缚，珍珠顿时裂成八瓣，看的乔洛心里一阵可惜。康军都说太极扣失传了，这可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就这么被毁了。
“先不说什么太极扣，这珍珠应该是海珠，有海蜃之气。那些食人鱼没有把他吃了只剩下骨头，可能就与这颗海珠的海蜃之气有关。”陈二把鼻子凑到珍珠前嗅了嗅，然后说道。
乔洛不知道是海蜃之气是什么，但康军却很清楚，松了口气说道：“破门刀打造的时候也加入了海珠粉，这几把都是清末民初时候由大师张宝山打造的，蜃气不失。如果食人鱼真是在畏惧蜃气，它可保我们平安。”
“原来是这样，那太好了。老康，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陈二说道。
康军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张云龙和钟强，沉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出发。”
定下了出发时间，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乔洛强忍呕意和乌明达一起把队员的尸体摆到一起，康军和陈二在挑选合适的物资配备。他们没有了大量队员，就没有人负重来携带这些物资。他们只有分开，每个人尽可能多的携带物资。
原先这些搬上岸的物资是不够的，但那是对近三十人的队伍来说。现在只剩下他们五个人，所以岸上的这些物资配备他们绰绰有余。
康军已经用卫星电话通知了远在北京的金主陈胜利，陈胜利得知情况好已经做好了部署。支援的队伍最晚明天一早就可以达到，这次陈胜利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居然找来一个班的战士救援他们。
中国地大物博，每天有数不清的天灾人祸发生。子母河附近人烟稀少，但还是有几个村落受到了地震的影响。派一只队伍来救援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群人一阵忙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乔洛处理好队员们的尸体就坐着发呆，今天的事情来说对他心理打击很大。一想到马上要下水寻找终北国，乔洛就一阵控制不住的害怕。
终于，天色还是完全黑了下来。五人早已经准备好，就在检查装备的时候，向导艾力和一名队员醒了过来。
张云龙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挣扎整理好了自己的装备。康军没有拒绝，他知道张云曾经是一名精英特战队员。就算受伤，也比乔洛和康灵要强上不少。
况且张云龙态度强硬，就算他拒绝，以张云龙这种军人的性格，他也会跟着下水。预期拒绝，还不如干脆的答应。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一个，张云龙曾经下水，了解水下的暗流情况。康军和陈二一致认为，吞噬了队员们的水洞极有可能就是通往终北国的入口。他们需要张云龙带路。
令人意外的是，艾力也决定下水。出于维吾尔族人可能是终北国（羌族人）的后裔，康军也没有拒绝他。就这样，又浪费了一些时间做好安排，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五人的队伍增加到了七人，一行人站在子母河边。
“自己小心，我们在岸上等。”康军对做好下水准备的三人说道。
“跟好我，如果……如果发生意外，不要管我。”张云龙脸色还很苍白的对乔洛和康灵两人说道。
两人用力的点点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
乔洛深吸了一口还夹杂着鱼香的空气，跟着张云龙一起向着子母河中走去。冰凉刺骨的河水，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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