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凑到墨砚身旁,一面摘去他身上的黑针,一面小老鼠似警惕地盯着敞开的大‘门’,嘴里悄声道:
“墨大人,我忽然有种感觉……”
“什么?”
“若是我没有去拔水紫薇这座地宫一定会把我们杀掉……”阿依眉尖微蹙,幽幽地说。-叔哈哈-
墨砚沉默不语。
“墨大人,墨大人,快把衣服脱掉!”阿依仍旧戒备地盯着敞开的大‘门’,手却已经开始麻利地为墨砚宽衣解带。
即使墨砚并不反感被这样做,她突然表现出的主动大胆行为还是让他觉得尴尬窘迫,推开她的手没好气地道:
“我自己来!你转过去!”
“墨大人,你中了这么多针,自己来可不行,如果有的地方没有涂到皮肤会肿起来的!”阿依并不明白他的别扭,只觉得他啰嗦又麻烦,义正言辞地拒绝,态度强硬地扒掉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让他只剩一件里衣,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他的里衣脱下来。
墨砚面皮狠狠一‘抽’,哑然无语,她无半点羞涩,完全把他当成一棵大白菜,他相信即使此时他赤身*地站在她面前,她也会淡定地为他进行全身体检。
阿依从小挎包里取出一柄匕首,在水紫薇根茎部的球状物体上用力划了一刀,淡粉‘色’的汁液便顺着刀痕潺潺流出,阿依提着水紫薇,将溢出汁液的部分放在墨砚被黑针刺过的部位仔细地擦拭过,之后剩余的毒针分散的部位她则是一面用刀划开球形根茎取其汁液,一面摘去他身上的毒针,将粉‘色’的汁液敷在皮肤上。
如此一遍又一遍,上半身全部敷上了淡粉‘色’的‘花’汁。凉凉的,减轻了之前越来越火辣的疼痛,没想到阿依竟突然蹲下去拉他的‘裤’子,墨砚的脸刷地黑了,单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咬着牙问:
“你做什么?”
“墨大人的‘腿’上也中了毒针。”阿依扬着小脑袋,理直气壮地说。想了想又问。“对了墨大人,你的屁股有没有被刺中?”
一张俊美的面庞已经黑中发青,看上去很可怕的样子。阿依蹲在地上,仰着脑袋望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墨砚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紫薇。咬牙切齿地道:
“你,给我转过去!”
“哦。”阿依噘了噘嘴巴。虽然觉得他好麻烦,却还是慢吞吞地转过头去,墨大人又不是个‘女’人,装什么矜持么。她明明已经很敬业地把他当猪‘肉’了!
墨砚就知道她把他当成猪‘肉’,一面用‘花’汁愤愤地擦拭被毒针刺中的地方一面火冒三丈。在全部擦拭完毕之后,他重新穿好衣服。走到那一扇敞开的大‘门’前,阿依立刻跟在他后面抓住他的衣袖。两人品了片刻觉得周围没有危险,这才踏过‘门’槛,来到大‘门’内。
嘭!
才踏入‘门’槛内,一记闷响把阿依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身后的大‘门’骤然关闭,她嘴角狠狠一‘抽’,把墨砚的袖子拽得更紧,却发现墨砚的表情很古怪,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心里咯噔一声,竟在‘胸’腔内发出响亮的回声!
阿依并不是个爱财的姑娘,饶是不爱财富,却也着实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地震惊了一把,‘弄’得小心肝‘乱’跳!
黄金!
放眼望去,满屋子金灿灿的黄金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散发着刺目的金光,令人耀眼生‘花’!
这间屋子足有一座建章宫那么大,而这么大一座地宫内,竟然满满当当地塞满了黄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名副其实的黄金宫!
“墨大人,好多金子!”她小声叹道。
墨砚的眸光却落在宫殿另一头正对着大‘门’的那一扇与先前的大‘门’完全相同的‘鸡’翅木双开‘门’上,过了一会儿,握紧她的手对她轻声说:
“我们去那扇‘门’,小心别触碰地上的黄金,说不定有机关。”
阿依被他‘弄’得紧张起来,忐忑地吞了吞口水,点点头,被他牵着手从满地的黄金中间径直穿过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连斗篷的一角都不敢碰上去。
两人来到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大‘门’同样没有上锁,却紧紧地合闭,阿依带着小赤躲到一旁。墨砚再次‘抽’出软剑戒备地去推紧闭的‘门’板,然而这一次既没有喷出毒雾‘门’板也没有被推开。墨砚皱了皱眉,用软剑试探过见没有机关,又去仔细观察,‘门’上的确没有锁,他又用手去推,可就算使出全身力气‘门’还是纹丝不动。
墨砚心里一阵恼火。
就在这时,却听趴在地上的阿依忽然疑‘惑’地咦了一声,叫道:
“墨大人,你来看这个!”
墨砚微怔,低下头去,却见她正俯趴在‘门’板前,指着‘门’板最下端一个方形的十二宫格。
这地方怎么会出现十二宫格?
他不由得跟着趴下去看,十二宫格上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张薄薄的竹板,他将竹板拿出来,上面雕刻的秦篆显然出自‘女’子之手,隽秀柔媚,颇具逸雅洒脱之风。
“墨大人,这个字好奇怪,我怎么不认得?”阿依凑近去看,‘迷’‘惑’地问。
“这是秦篆。”墨砚沉声说,面皮狠狠一‘抽’。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让你把‘绿如蓝’的配方按顺序拼在这里面。”他指了指‘门’板上的十二宫格,解答。
阿依微怔,紧接着眉角狠狠一‘抽’:“这是考试?”
“大概只有你正确拼出了‘药’方,这‘门’才会打开。”墨砚忽然明白了一点,原来秦家的祖传秘方并非只是用到其中一味其他的都是陪衬,那些秘方或许是开启大‘门’的钥匙,用以证明来人是秦家后人而非擅闯之人。
阿依哑然无语,眸光扫视间果然在‘门’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紫檀木小桶,桶里是十二宫格格子大小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着各种‘药’材名称,每一个木牌下面的凹凸都不同。
阿依按照‘药’方顺序将各味‘药’材尽数放进十二宫格里,当最后一个木牌放进最后一个格子里时,‘门’板发出咔地一声脆响!
大‘门’自行敞开,又是一片刺目的金光迎面而来!
和上一座宫室相同大小的宫殿内同样黄金遍地,金灿灿的黄金高高地摞了一摞又一摞,清一‘色’的金砖,若是一个不小心整座黄金山塌了,一定会被很惨烈地压死。
“墨大人,为什么这座宝藏里全部是黄金,没有别的像珊瑚树、翡翠珠宝之类的?”阿依忍不住小声问。
“金银铜是钱币,战‘乱’时最值钱的就是金子银子,铜钱次之,翡翠珊瑚除了抬高身价装腔作势战‘乱’时还没一袋子大米值钱。”
阿依恍然点点头,被他拉着来到正对面的大‘门’外,同样在‘门’板最底下找到一个十二宫格,十二宫格上面同样有一张竹板,这一次是拼出‘粉‘花’紫薇’的配方。
果然是考试!
阿依白净的面皮又是一‘抽’,按顺序一样一样地拼好,大‘门’开启,接下来的一道‘门’内同样是一屋子的黄金,金灿灿令人眼‘花’缭‘乱’。
从最开始的大‘门’算,一共十道大‘门’,每一道大‘门’内都是满满的黄金,每一道大‘门’开启的机关都是一道秘‘药’或解‘药’配方的试题,甚至有几扇大‘门’,试题竟然不止一道,且每一道试题都是用秦篆书写的。
“难怪大齐国的黄金珍贵稀有,原来都跑到这里来了!”阿依因为拼了太多的试题有些没‘精’打采,顿了顿,耷拉着脑袋说,“多亏墨大人跟我一块来了,那上面的秦篆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墨砚则在心里庆幸多亏了跟她一块来,此时他已经确定了,若是擅闯者在先前的任何一扇大‘门’前答错了试题,下一秒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已经是第十道大‘门’了。”二人又来到一扇完全相同的大‘门’前,阿依盯着这一次出现在大‘门’上与她‘胸’口平齐一下子数不出来是几个宫格的大宫格,轻声说。
墨砚拿起十二宫格上方的竹板,阿依本以为之前的试题就已经很过分了,那些配方全部属于一百五十味秘‘药’中配方最多最复杂的,且皆要求用‘药’的顺序,顺序错一点都不可以,哪知道这一次的试题更加让人恼火。
“将盒子里的‘药’牌嵌进格子里,使之横着、竖着、斜着都可以组成一道‘药’方……就是这个意思。”墨砚娓娓地读出来,之后一抬头就看见阿依一张小脸漆黑漆黑的。
“我是学医的,又不是学算学的,更不是学周易的!”阿依冲着他的脸怒声强调。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是这上面写的,你若想算账出去之后要么去皇陵要么去秦家祖坟……好了,你加油,我先休息一下。”墨砚说着,竟然走到一旁去坐下了。
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恼火地抓起一旁的紫檀木小桶,抓着里面的‘药’牌,嘴巴噘得高高的。
这样复杂的难题,她又不敢直接在宫格内动手,只好从小挎包里取出纸笔,趴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计算起来,足足算了一个半时辰才总算拼出来完整的答案,那个时候墨砚都快睡着了,小赤已经睡着了。
令她惊诧的是,这最后一道宫格里,能拼出来的‘药’方全部出自秦家秘‘药’或其衍生出的解‘药’,其他‘药’方皆不可用。
很显然,一百五十味秘‘药’只是掌握了‘药’方还不行,必须要‘精’通。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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