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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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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休息后,老吴带我们在肖家顶四处观光。



    这儿很多房子都很古老,石头的根基,土坯的墙面,房屋四周用青砖柱子做框架,房顶上是灰色的瓦片,屋脊上饰有雕刻精美的瑞禽猛兽,屋角高高翘起,很是美丽。



    我们围着那些房子来回地看。“怎么样,这些掩映在绿林中的建筑群,很有些原始古朴的味道吧?”老吴问。



    我接口道:“那是。咱们来到这儿吧,又加了一景,绿林好汉!”



    众人纷纷仿着影视剧摆出各种起义者的POSE拍照,一时间乐成一团。



    虽然大家如此笑闹,可我心里,却暂时获得了一种难得的宁静。



    老吴这个义务讲解员很博学。他说那些花朵像小喇叭一样的“蜜蜜罐”,把花的根部放到嘴里***,会有蜜糖的淡淡甜味。而田间地头那些色泽艳黄的花,叫做鸡蛋花。如果揪个小花蕾晚上放到耳朵眼里,第二天它就会开花。



    小艾惊叫着:“它把根扎到人的内耳道里吸取营养吗?”我们几个直笑,说老吴是骗人的。



    后来我们在小路边,看到了一个磨损的石臼,这是以前人们用来杵粮食用的,现在早已废弃了,不过以后可以当文物。



    在石臼旁边的草丛里,躺着一片石磨。我们寻遍周围,也没找到另一片,不知道它被人滚到哪儿去了。老吴说石磨一般都不安在家中,这可以避免两口子“磨嘴”吵架生闲气。



    呵,还有这样的说法?



    肖家顶有很多的树木,桃树什么的已经开败,而各色的野花,却正开得娇艳。小艾连根带土挖了一株紫色的野花,把大可乐瓶子拦腰割开做了个花盆。她说这个带回去绝对可以唬人,因为很少会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花,那它就成宝贝了。



    老吴看我们玩得尽兴自然高兴,说以后会多组织一些这样不远不近距离的自助游。因为太远的地方人会觉得累,太近的地方又都去得早没了兴趣。



    “不远不近?好中庸!”小艾说。



    “中庸不好吗?”有驴友问。



    我回答说:“不好。听起来中庸者掌握了一定的度,但有时那样的度很让人窝火。比如给人不软不硬的钉子碰,说话不冷不***让人难堪……离人不远不近呢,听起来掌握得刚刚好,其实对人的心灵来说,那是一种最远的距离!”



    “呵呵,你真有感悟。”驴友笑道。



    老吴注意地看看我。我把脸转向了一边。



    第二天我们早起时,老吴的姨奶已经起床了,把头发抿得整整齐齐,洗脸,漱口,收拾得利利落落。她是小脚,裹着裤腿,穿着莲花样的鞋子,倒也走得稳稳当当。可能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已锻炼得掌握好足够的平衡了吧。



    做早饭时,老人到菜地去薅菜。我们跟去帮忙,问她种这么多菜自己吃得了吗,她就瘪着嘴笑了,说来这儿取水的乡亲都可以随便拿走吃的。



    “都是大地里出的,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她说。



    多纯朴的老人!我被感动了。



    “姨奶,我表叔表婶,多长时间回来看你一次啊?”老吴问。



    原来老人的丈夫去世早,她只有一个儿子,结婚后生了个男孩。到孩子该上学的时候,他们夫妇俩就带着孩子到外地投靠亲戚做小生意去了,主要是陪读,他们嫌镇上的教学质量不好。



    “他们一年回来两趟。肖帅一放假他们就都回来了,开学就都跟着走了,”老人说,“不是孩子媳妇不孝顺,他们每回都叫我跟着一齐儿出去,是我自个儿不想去,在这儿住习惯了。俺孩子都说了,等他再挣一些钱,回来在镇上买一块宅基盖上房子,就不走了。我身体好好的,啥毛病没有,也不用他们操心。再说他们在外也不容易,我不让他们来回跑,耽误事儿。”



    “那万一你有事想和他们说怎么办?”其实大家想问的是,要是她突然有病身边没人怎么办。



    “屋里有电话啊!他们非给安的。”老人居然学会了拔电话!但她主要是接听,儿子会经常打电话回来问候她。上次孙子回来,还给她设置了一下,一按重拨键,就打到她儿子手机上了。



    看得出来,老人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但这样的留守老人,还是很让人心酸。



    “我们走之前,每人给姨奶一样礼物吧。”老吴再次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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