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我是个坏女人

本章节来自于 官家庶女 http://www.lishu123.com/94/94927/
    舒沫笑吟吟地觑夏侯烨一眼:“这仗,还要打吗?”

    “都全军覆没了,还打个屁呀!”巴图两手一摊。

    巴朗急忙撞他一肘。

    巴图自知失言,脖子一缩,讪讪地道:“慧妃又不是外人,输给她,也不算难看~再说了,王爷并不是战术不如人,实在是她的滑翔机太过厉害了,有此神兵利器,简直天下……”

    夏侯烨冷冷扫他一眼。

    巴图最后二字自动消音,“嘿嘿”干笑两声,退到一旁。

    “我输了~”夏侯烨这才转头望向舒沫:“不过,我们刚才赌的不是青阳关的胜负,而是一百万两银子?”

    “几位都是大行家,”舒沫笑得眉眼弯弯,颊边那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依你们看,五十架滑翔机换一百万两银子,值不值呢?”

    “值,值,太值了!”巴图神情激动,一迭连声地嚷:“娘娘啥时动工,多长时间可以交货?”

    夏侯烨冷冷瞥他一眼:“要不,这银子你出?”

    巴图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慧妃的滑翔机,只有一些竹片,木头,布料,再加少许几根精钢。”惜字如金的巴朗,破天荒开了口:“依末将看,顶破了天也就二百两银子的本。开价二万,确实有些离谱。”

    舒沫笑了:“话不能这样说,同样是镜子,我铺子里卖的,比市面上的铜镜贵十倍,为什么那些人依然趋之若骛?”

    “那些女人都是疯子~”巴图不以为然,一脸鄙夷。

    “一件商品的价值,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最大的理由,是市场需要。”舒沫笑了笑,道:“而将军,只看到了它的有形价值,却忽略了它的无形资产和由此带来的巨大的效益。”

    巴图听得一愣一愣地,张大了嘴巴:“娘娘能否说得再明白点?”

    “不错,”舒沫笑道:“制造一架滑翔机,正确的说,成本只需一百两不到。但将军不要忘了,为了研制它,我殚精竭虑,耗费了多少心血,甚至差点把命搭上去。另外,滑翔机不比别的商品,还得加上售后服务的费用呢。”

    “啥服务?”巴朗也听得迷糊了。

    “若我就这么把滑翔机卖给将军,你们会开吗?”舒沫反问。

    “呃~”巴图一怔。

    “所以,不是把滑翔机卖出去就算了,对吧?”舒沫掰着指头道:“我必需为你们提供飞行员的训练服务,以及当滑翔机发生故障后的维修服务。”

    “开滑翔机,很难吗?”巴图眨巴着眼睛:“我瞧着,怎么小公爷象是一天就学会了?”

    “学会操纵确实不难,”舒沫点头:“但将军现在的目的并不是驾着它到天上飞一圈,过过瘾就算。既然是要投入战争,那就是战斗机了。而训练一名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最少要一到三年的时间。”

    “我的乖乖~”巴图瞪大了眼睛,砸舌不下:“真的假的?”

    “怎样,”舒沫望着夏侯烨,嫣然一笑:“一架滑翔机要价二万,贵还是不贵?”

    “不贵,确实不贵~”巴图连连点头:“花几年时间去训练那帮兔崽子,怎么想,娘娘都吃了亏呢~是吧?”

    最后一问,却是冲着巴朗的。

    巴朗若有所思:“末将有一事不明。”

    “你说~”

    “训练一个飞行员,需要一到三年的时间这个结论,娘娘是如何得出来的?”

    按她的说法,这是她殚精竭虑想出来的新玩意,既是史无前例,她又为何言之凿凿?

    舒沫聪明地绕过雷点,直奔主题:“烨,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买还是不买?”

    “你们,先下去。”夏侯烨淡淡地吩咐。

    “爷~”巴图意犹未尽。

    “下去!”夏侯烨的语气转为严厉。

    “是~”巴朗一拽他,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把书房留给二人。

    门刚一关上,舒沫喜滋滋地靠过去,大刺刺地挽起他的臂:“愿赌服输,你是我的了!”

    夏侯烨黑眸闪烁不定,直瞅着她:“我不打算买你的滑翔机。”

    “为什么?”舒沫立刻噘起了唇:“这是军费,银子反正是朝廷出,又不用从你兜里往外掏,干嘛这么小气!”

    “总之,”夏侯烨移开视线,干净利落地道:“这件事就此结束,以后都不要再提。滑翔机,也不准再造!”

    舒沫不高兴了,转过身去:“你就这么不想输给我?”

    其实,不论谁赢,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输的一方受的束缚更多一些。

    夏侯烨从身后拥住她的腰,轻声道:“你想过,滑翔机造出来的后果吗?”

    舒沫一怔,低低地道:“我只想帮你~”

    她当然想过,而且不止一次。

    一件新型武器的出现,威力又如此巨大,必然会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变革和骚乱。

    随之而来的,未必都是赞誉,更多的是谩骂,诅咒,觊觎,以及无休止的抢夺。

    做为始作蛹者是她,也定然会被各种各样的议论,推上风口浪尖。

    也因此,在制造滑翔机之初,她会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瞒着他,暗地里进行。

    可她爱他,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贤妻良母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学不会温婉娴淑的那一套。

    他是领兵的统帅,而设计武器本来就是她的专长。

    为什么不勇敢地站出来,与他并肩做战,而要躲在他的羽翼下,享受荣华富贵?

    况且,她也有理由相信,他完全有能力护得她周全,不让人伤害她。

    “既使没有它,我一样可以打胜仗。”夏侯烨的声音低沉,如静水深流,在她耳边缓缓淌过:“战争,是男人的事,我不希望连你也一起卷进来。”

    这辈子,他已注定了无法远离杀戮。

    但最起码,不会让她的手沾染血腥。

    舒沫愣了许久,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涨得发痛,久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可我,想要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躲在背后。”

    夏侯烨低低地笑了起来,怜宠地摸摸她的黑发:“照顾妻儿,本就是男人的责任。”

    “可我,不喜欢永远被人照顾~”舒沫轻轻地道。

    “那么,帮我管好这个家,让我在驰驰骋沙场时,没有后顾之忧。”夏侯烨打断她,淡淡地道。

    舒沫揪了他的衣袖,紧张得肩膀崩起,脊背挺得笔直,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哑哑的,吐吐吞吞地道:“烨,你并不完全了解真正的我。有些事,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坦白讲,我本来打算永远埋在心里……”

    她咬着唇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以及该如何说明自己的处境?

    事实上,这是她隔在两间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揭开,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呈现给他,也就意味着再没有退路。

    说实话,走到这一步,她心里还是没有底,有种即将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的惊悚感。

    她很害怕,从此以后,他会以异样的眼光在背后偷偷地窥视她,提防她……

    夏侯烨伸手抱住了她,贴着她颤栗的耳垂,手掌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背和头发,无比温柔。

    “嘘~”他低声安抚着她:“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没有人会勉强你。”

    “可是……”舒沫很是意外,飞快地抬起眼帘睃他一眼,又垂下去,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心虚胆怯:“你真的不好奇,也,不介意?”

    “呵呵~”夏侯烨轻笑起来,低醇的声音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悦耳,干净,通透。

    他停了一会,才接着往下说:“对你,我怎会不好奇?说完全不介意,自然也是假的。”

    舒沫神情一黯,身体越发僵硬。

    夏侯烨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你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坦白。

    事实上,他何尝不怕?

    不追根究底,是怕挖出的答案,彼此承担不了,最终导致两人分手。

    在这个前提下,她是什么,从哪里来,变得都不那么重要了。

    舒沫只觉得有点恍惚,象是正午的日头照久了,看得人影也越发的光彩琉璃,恍然间,一个低醇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来,带着一点点的沙哑。

    “你,会留下来的,是不是?”他抱紧她,一贯霸道的,颐指气使的语气中,隐约带着怕被辜负的畏惧,以及无法确定的焦心。

    于是,舒沫恍然明白。

    他其实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无坚不催,他也在害怕。

    “是不是,嗯?”夏侯烨将她轻轻地转过来,托起她的下巴。

    “你也知道,”舒沫拧了眉,表情很是苦恼,眼睛却含着笑:“我不擅长理家~”

    “只是不想,并非不能。”夏侯烨瞥她一眼,一双星眸灼灼如炬。

    舒沫被他道破心事,悻悻然一笑:“我就是不想帮你收拾烂摊子!”

    “咦,”夏侯烨失笑:“你把话说反了吧?收拾烂摊子的那个,好象一直是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惹一堆桃花债!要不然,哪有这许多事非?”舒沫本是玩笑,越说越觉得吃亏,狠狠瞪他一眼。

    “沫沫~”夏侯烨俯下头来,专注的眼神,让人恍惚:“我以后,一心一意待你,可好?”

    舒沫被他看得发慌,愣愣地望着他,一时竟没有反应。

    “你,”夏侯烨微微心慌,神情虽依旧淡定,语速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不是一直在强调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认真想过了,若对象是你,倒是可以一试……”

    这,算是告白吗?

    舒沫心跳瞬间失速,两颊烧得通红:“你可知,许了这个诺言,意味着什么?”

    “嗯~”他郑重点头,目光坚定。

    “你会把祝姨娘打发出府?”舒沫心里早乐开了花,却又有些不敢置信,摒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求证。

    夏侯烨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这,恐怕有点难。”

    舒沫抬起头,容色平静,眼眶深处却有一点红:“那么,你预备把她怎么办?一直留在府里,夹在我们之间吗?”

    那还算什么一双人?分明是三人行嘛!

    夏侯烨沉默了。

    舒沫很是失望,强撑着笑容,默默地转过身去:“算了,是我太……”

    “秋芙是凝香最贴身的人,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夏侯烨的声音低柔沉黯,如轻轻的叹息:“凝香走的时候,我曾答应过,要照顾秋芙一辈子,保她衣食无忧。所以……”

    说到这里,他歉然地伸出手,想要搂住她。

    舒沫猛然别过脸,酸涩的泡泡压抑不住,一个劲地往上冒。

    她嘲讽地弯起了唇:“你这一辈子,要照顾的人还真多~”

    她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却不想,这样的诺言,于他只是习惯。

    夏侯烨盯着她,目光清明而炽热:“这不一样,对她我只有责任,对你却是发自内心地想要长相厮守。”

    “结论就是,”舒沫神色木然:“她会一辈子跟着你。”

    夏侯烨很是尴尬,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是~”

    “你确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背弃承诺?”舒沫又问:“若是她主动求去,也不放人?”

    她打什么主意,夏侯烨自然心知肚明,斜觑着她:“你不会,想设计她吧?”

    “不行吗?”舒沫偏头看他。

    “别太过火~”夏侯烨无奈地摇头。

    “放心啦,”舒沫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淡声揶揄:“怎么说,她也跟了你十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是不是?”

    “又开始胡说了不是?”夏侯烨做势欲打,眼里浮起一丝宠溺的笑。

    舒沫灵活地一缩脖子,从他腋下穿了过去,一溜烟到了房门口,冲他扮个鬼脸:“打不着~”

    不等他反应,关上门迅速闪了出去。

    “娘娘~”巴图候在院外,焦急地走来走去,听到开门声急忙蹭了过来:“跟王爷谈得如何,最后多少钱成交?”

    “你问他去~”舒沫抬起下巴,朝书房里呶了一下。

    “呃~”巴图的脸立刻皱起了苦瓜。

    舒沫笑吟吟地越过他,步伐轻快地离去。

    立夏把饭摆上来,刚给她把饭盛好,夏侯宇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气死小爷了~”

    舒沫笑眯眯地招呼:“来得正好,陪我吃饭~”

    “吃个屁!”夏侯宇眼睛一瞪。

    “哟,”舒沫笑道:“谁吃了豹子胆,敢招惹睿王府的小公爷呀?”

    “龚千均那老匹夫,竟然一声不吭,告老还乡了!”夏侯宇气得小胸膛一鼓一鼓的。

    舒沫哧地笑出声来:“人家告老,凭什么要通知你呀?”

    夏侯宇瞪大了眼睛看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小爷这些日子常与他来往,要走,至少也该说一句吧?”

    舒沫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越发响亮了。

    “你笑什么?”夏侯宇被她笑得下不来台,拧了眉毛喝道。

    舒沫好容易敛起笑,道:“我只是感叹,咱家小宇,什么时候也开始通起人情世故了!”

    “你!”夏侯宇气得两颊通红。

    “好了,”舒沫拿了碗往他手里塞,哄道:“他走就走了,咱们饭还是要吃的。来吧,乘着菜还热。”

    “不行!”夏侯宇横眉立目:“他走了,小爷的滑……”

    舒沫挟了一筷子菜迅速塞进他嘴里:“快吃,你最爱的辣子鸡丁。”

    “呸~”夏侯宇忙不迭地吐出来:“小爷最讨厌吃鸡!”

    “啊呀,”舒沫神色自若,把筷子递给他:“你怎么不早说?呶,喜欢什么自己挟。”

    给她这一打岔,夏侯宇倒也回过神来,悻悻地将碗在桌上一顿:“哼,这菜,小爷都不喜欢!”

    “绿柳,让周嫂做几道小宇爱吃的菜。”舒沫转头吩咐。

    “是~”

    “天热,再给小爷拿个冰盆过来~”夏侯宇道。

    “是~”绿柳赶紧出门。

    “可恶!”夏侯宇一拳砸在桌上。

    “天下间,手艺好的工匠多着呢,也不是非他不可。”舒沫安慰。

    “小爷起初也是这么想。”夏侯宇越想越生气:“偏那些人跟约好了似的,龚老匹夫告老了,李胜凡请假探亲,吴楚最邪门,居然喝醉酒,跌进化金池里把自个给化了!”

    “龚师傅,李师傅,吴师傅,都不在了?”舒沫隐隐感觉不对头。

    “可不是?”夏侯宇气呼呼地道:“害小爷连扑几处空,你说气不气?”

    舒沫心中疑云顿生,面上不动声色:“别气了,反正咱也用不着他们了。”

    “什么意思?”

    舒沫慢条斯理地道:“你父王方才下了明令,禁止咱们再做滑翔机。”

    夏侯宇呆了五秒,豁地抬起头来:“你真的肯放弃?”

    “有什么办法?”舒沫耸了耸肩:“他不喜欢,我只好放弃了~”

    夏侯宇眼中流露出不屑:“也不知谁大话连篇,早上还跟我拍胸脯说包在她身上!半天不到就改口,真没用!”

    “我是女人~”舒沫笑靥如花:“有善变的权力!”

    “算了,我说不过你~”夏侯宇摇头,努力扒饭。

    “呵呵~”舒沫乘机取笑:“刚才是谁说不吃,现在吃得比谁都多!”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夏侯宇鼓着颊,含糊不清地反驳。

    舒沫微笑,低了头默默扒饭。

    龚千均有一双巧手,基本只要能画出图纸,他就能做出你要的东西;

    李胜凡几十年醉心于铸造之术,有一手看炉火的绝活;

    吴楚则精于计算,数十年来,由他手里制出的机关不知凡几。

    这三个人,堪称兵仗局的镇局之宝。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三个人先后离开京城,这不能不让她感觉蹊跷。

    该不会,造滑翔机的风声泄漏,被人劫持了吧?

    “喂,想什么呢?”夏侯烨进门,见她坐在床头出神,竟未察觉他靠近,不禁好奇。

    “今日怎么这么早?”舒沫随口问了一句。

    “早?”夏侯烨扬眉。

    舒沫抬头,这才惊觉已经掌灯,尴尬笑道:“咦,这么快到晚上了~”

    “有心事?”

    舒沫咬唇,想了想,决定坦白:“小宇从兵仗局回来,说短短半个月内龚千均,李胜凡,吴楚先后都离开了兵仗局。”

    “失踪?”

    “龚千均是告老,李胜凡回家探亲,吴楚最倒霉,醉酒跌入化金池,被铁水烧化了。”舒沫顿了顿,补充:“他们三个,都或多或少参与了滑翔机的制造。”

    单独看起来并不奇怪,但凑到一起,难免让人不安。

    夏侯烨了然:“我明天派人查一下。”

    舒沫有些不放心:“最好能派人查一查,他们离京后的去向。”

    “我会交待王平,让他查得仔细些。”

    舒沫微感诧异:“王大人?”

    按理,这件事知道人的越少越好,她还以为理所当然会交给巴图几个去办,却不想他会交给王长史。

    “入夏以来江南连降大雨,江河暴涨,山洪暴发,死伤无数。”夏侯烨沉吟片刻,道:“河水退却后,天气转晴,浮尸经暴晒后*,导至瘟病横行。其中尤以华容,荆州为甚,并且迅速向周边地区蔓延。湖广总督紧急封了两地对外的交通,并八百里加急文书飞奏朝庭……”

    “皇上要你去恤灾?”舒沫了然。

    巴图几个既是他的参将,更是他贴身的护卫,自然是要随行前往疫区的。

    选择王长史,是不得以。

    夏侯烨看透她的心思,点头:“皇兄的确征询过我的意思,估计这两天圣旨就该下来了。王长史办事很稳妥,你可以放心。”

    既是他信得过的人,她有什么好怀疑的?

    舒沫现在关心的,已不是兵仗局那几位匠人的去向。

    她急急地道:“我也要去!”

    自来古代后,一直在内宅中转来转去,终于有机会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哪里肯放过?

    “我去疫区巡视,又不是去游玩,你跟去做什么?”夏侯烨脸一沉,训道。

    朝堂上那些大人一听“瘟疫”两个字,个个噤若寒蝉,想尽办法脱身,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

    要都象她,争着抢着往疫区跑,皇兄何至头疼如厮?

    “我也不是去玩的,”舒沫振振有词:“别忘了,我会医术,勉强能算半个大夫!疫区,总需要大夫吧?”

    “你那点医术,治治伤风还行,治疫病可差远了。”夏侯烨淡声嘲讽:“这可开不得玩笑,闹得不好要出人命的~”

    “你别门缝里瞧人!”舒沫涨红了脸,悻悻地道:“我岂是那种拿人命当儿戏的鲁莽之人?”

    夏侯烨瞥了她一眼:“我是替天子出巡,抚恤灾民,带着家眷成何体统?”

    “我可以扮成小厮或者丫头呀!”舒沫不死心,努力游说。

    只要能让她出门,做啥都行。

    “不行~”夏侯烨态度坚决。

    “我又不常在外面走动,只要巴图几个不说,谁认得出来?”舒沫不服气。

    夏侯烨轻哼一声:“别以为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瞎子和聋子!”

    “哼!”舒沫轻哼一声,冷冷地道:“不带算了,大不了我自个去!”

    夏侯烨气急败坏,凛了容叱道:“不许胡闹!你知道荆州距此有多远么?一个女人,孤身也敢乱闯,真当现在是太平盛世,路不拾遗呢?”

    舒沫抑住不爽,软语相求:“怕我有危险,那你就带我去呗~”

    “你乖乖听话,回头我再赏你~”夏侯烨皱了眉。

    舒沫将头撇到一边:“我不稀罕!”

    夏侯烨急了,将她扳过来:“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让我无后顾之忧?”

    舒沫闷得两颊绯红,抿了嘴不吭声。

    “答应我,你会乖乖呆在家里。”夏侯烨托起她的下巴,放缓了语气诱哄:“别让我在疫区也不安心,嗯?”

    舒沫心知已无转寰余地,只得退而求其次,默了片刻,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夏侯烨小心防备。

    “要经常捎信回来~”不要象上回去伊梨,三个月音讯全无,让人牵挂忧心。

    夏侯烨一怔,诧异地看她一眼:“我不习惯写信~”

    “那正好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舒沫半步不让。

    “疫区道路封锁,通信恐不方便。”夏侯烨还想挣扎。

    “你总要给朝廷上折子,顺便给家里报个平安。”

    “灾区事多,我怕忙起来没时间~”

    “三天一封,字数不论。”舒沫狠狠瞪他。

    别告诉我,你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夏侯烨无奈,只得退一步:“好吧,我试试看~”

    舒沫缓了脸色:“不是试试看,是一定要做到。”

    夏侯烨迟疑了一下,委婉地道:“我走之后,遇事要跟母妃商量,不要自作主张,免生罅隙……”

    “你担心我乘你不在,把祝秋芙踢出睿王府?”舒沫打断他,不客气地道。

    她心中难过,气恨交加,俏脸绯红,语气越发尖锐。

    相处这么久,他终究还是不了解她。

    相爱却不相知,更谈不上相互信任,这份爱,是否过于盲目?

    夏侯烨俊颜微红,尴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沫眉一扬,冷笑道:“我能把凝霜踢到西凉,赶走一个祝秋芙,更是易如反掌!”

    “你不会~”

    “你怎知我不会?”

    “凝霜处处跟你做对,把你逼急了,你才对付她。”夏侯烨不顾她的反抗,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嘴上嚷得虽凶,心肠却太软。你,永远不会在背后向别人捅刀子。争在明处,抢也抢得光明正大。”

    这也是,他受她吸引,进而爱上她的的原因之一。

    舒沫眼眶一红,粗声道:“你错了!我很自私,爱妒忌,更没有容人的雅量~我,是个坏女人!”

    夏侯烨轻笑:“我就喜欢你妒忌,若你一点也不介意秋芙,我反而要难过了。说到坏,我比你可能更胜一筹,当初若不是我用尽手段逼迫你,我们也走不到今天。所以,你不妨再坏一点。但,要挑好对象。”

    他不在京城,万一有事,鞭长莫及。

    一番肺腑之言,让浑身戾气如竖起满身尖刺的刺猬的舒沫,瞬间柔软下来。

    “讨厌!”她低声嘟囔着,伏在了他的肩上,声音哽咽:“你存心要惹我哭,是不是?”

    夏侯烨没有半分迟疑,张臂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耳语:“我舍不得~”

    舒沫又是心酸,又是欢喜,还带着几分羞赦,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濡湿了他的绸衫。

    原来,他是相信她的。

    他说那些话,并不是要替祝秋芙求情,而是真的担心她跟太妃的关系闹僵。

    怕他不在,没有人替她挡着太妃的怒火,怕她倔强的性子不懂得低头。

    她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他,也没有爱错人。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低声啜泣着道:“我有自己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秋芙若不招惹我,我自不会去动她。但她若想害我,我也绝不会手软!”

    “我知道,”夏侯烨抱着她,低低地笑出声来:“我的沫沫,从不仗势欺人,也绝不会软弱怕事,一味任人欺侮,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薛凝霜,就是最好的例子!

    舒沫被他调侃得不好意思,哧地笑出声来:“讨厌~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都不是,只想你别哭了~”夏侯烨拉了她到炕边坐下,掏出汗巾递过去:“又不是生离死别,我顶多去二个月就回来!”

    舒沫眼眶通红,好容易才忍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急忙抢了他的手帕,低了头在手中把玩,揉搓。

    夏侯烨沉默地看着强装坚强的她,双手拢在袖中,几乎想不顾一切允诺带她一起走。

    但,几番挣扎,理智总归战胜了感情。

    那是疫区,稍一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任她再聪明,终归是个弱质女流,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做不得假。

    不能因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令自己追悔莫及。

    这一夜,两人敞开了心扉,彻夜长谈到天亮。

    夏侯烨更了衣去上朝,舒沫梳洗毕去见太妃。

    太妃见她眼睛红肿,想着最近京中的传闻,心下微明:“恤灾之事,已经定下来了,是睿王去吗?”

    舒沫犹豫一下,轻轻颌首:“王爷说,圣旨大概在这两日就会下来。”

    “哼~”太妃微有不悦:“他倒是什么事都跟你说~”

    “王爷怕太妃担心,想等圣旨下来再告知。”舒沫轻声解释:“并不是有意隐瞒~”

    “不过是多拖得一两日,于事何补?”太妃不满地看她一眼,训道:“睿王几时也变得妇人之仁了?”

    “这是王爷的一片孝心,太妃应该感到欣慰才是。”静萍姑姑在旁,低低插了一句。

    太妃轻哼一声,斜着舒沫:“你怎么看?是赞成,还是反对?”

    “抚恤灾民,是顺应民心,造福百姓之事,自当全力支持。”舒沫躬身做答。

    “你就不怕睿王有不测?”太妃拧了眉,语气森冷。

    “妾身相信,王爷行大善之举,必有神明庇佑。”舒沫低了头,语气恭谨,态度坚定:“况且,圣意已决,与其哭哭啼啼百般阻止,不如做好份内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能专心在疫区做事,早日凯旋而归。”

    “嗯~”太妃满意地点头,笑道:“此行,对王爷的名声也大有助益。”

    在此之前,朝野中关于睿王的大多是狠戾霸道,专横冷酷的负面传闻。

    经此一行,相信百姓对他的看法必定会大大改观,是最快捷的收拢民心之法。

    她还担心慧妃年轻,目光短浅,只想着男欢女爱,不愿受离别之苦,从中阻挠。

    现在看来,虽想得还不周全,勉强也算得体。

    “太妃目光深远,胸襟广阔,非常人可及。”傅嬷嬷叹道。

    “皇上总以为政迹蜚然,手下忠臣良将无数,常自比尧舜。”太妃唇边挂着一抹冷笑:“殊不知,朝廷早已*不堪!经此一事,也好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可以倚重的栋梁之材!”

    舒沫恭敬地垂了头听着,回到房里后,仍忍不住细细琢磨这番话,越想越觉得心惊。

    夏侯烨权倾天下,地位在朝中无人可及。

    太妃的语气,仍有颇多不满,似乎责怪皇上对他不够重视。

    然,做为臣子,夏侯烨的地位,已经无可超越。

    突然间,她的眼前浮起那次普济寺之行,太妃特别向她介绍的三位少女。

    左相掌珠邵惟颖;康亲王府郡主夏侯玉蓉;左督御史府千金顾佩琴。

    她隐约记得,当得太妃曾说过一句:“你的意思,让王爷把三位都娶进府。”

    那时,她以为不过是太妃说出来,故意让她难堪的。

    如今想来,怕不仅仅只是玩笑而已!

    难道,太妃的意思,是怨皇帝无意将他立为皇储,接掌皇权?

    诚然,几位皇子中,包括太子夏侯玺在内,不论是能力还是权力,还是对朝政的影响力,都远远不及夏侯烨。

    但,他能力再强,也只是皇上的弟弟,始终不是皇上的骨肉。

    皇上又怎么可能把皇位,越过自己的孩子,传给他?

    而夏侯烨对那把雕着五爪金龙的椅子,是不是有着别样的心思?

    若他有心逐鹿中原,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独木不成林,他再强也只是称霸西方,要想早日成事,必定少不了各方的支持。

    与三家联姻背后所代表的实力与好处,当日太妃借静萍之口,已说得明明白白。

    若太妃坚持要他娶三人进门,以增强夺位的实力。

    到时,她该如何自处?

    “小姐,小姐?”

    舒沫恍然回过神,抬起眸来:“有事?”

    立夏垂着手,以眼神示意她朝后瞧。

    舒沫回头,见夏侯烨站在自己身后,慌忙站了起来,嗔道:“进来怎么不吱声?”

    “是你恍神得厉害~”夏侯烨蹙了眉,淡声道:“想什么?”

    “今日怎么这么早?”舒沫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

    夏侯烨静静地看着她,漆黑深遂的眸子里满溢着复杂的情绪。

    舒沫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圣旨下来了?”

    “嗯~”夏侯烨没有动,目光依旧绕在她的脸上,低沉的声音,简洁有力:“皇上的意思,越快越好~”

    “现在就要走?”舒沫神色未变,声音却不自觉地尖细了起来。

    虽有了心理准备,却不料会走得这么急,心跳猛然间乱了次序。

    “是~”夏侯烨点了点头:“早晚要走,没必要拖延。”

    看着她情绪波动得厉害,经历过无数次离别,视分别为常事的他,一种叫做离情别绪的陌生的情怀悄然滋生。

    “太妃知道吗?”舒沫急急地道:“我陪你去向她辞行~”

    离别来得太快,太突然,她还有好多话都没跟他说。

    她只觉心慌意乱,无助地揪着他的袖子,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安。

    夏侯烨望着她,没有吭声,眼里流露出怜惜。

    舒沫意识到说了傻话,咬着唇瓣,眼眶倏地红了。

    既然马上要出远门,自然应该先跟太妃辞行,然后再来见她。

    哪里有先来见她,再去辞别太妃的道理?

    夏侯烨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二个月时间一晃就过,我很快回来~”

    舒沫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千言万语挤在喉头,急切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逼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水亮润泽。

    夏侯烨于是叹息。

    原来,戏文里唱的那些,都是真的。

    心会软,会醉,更会化。

    他伸手将她揽到怀中,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沫沫~”

    “呀~”立夏和绿柳在旁,臊得满面通红,扭身跑了出去。

    当夏侯烨结束这个几乎可以把两人烧化的吻,用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

    她晕红的双颊,恍惚的表情,取悦了他,令他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他伸出拇指,怜爱地摩挲着被他吻得红肿发亮的樱唇,霸道却不失温柔地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嗯?”

    舒沫还没回过神,脸上被绯红的血色染透,整个人偎在他的胸前,困惑地仰起头看他,呼吸急促,眼中一片水色。

    夏侯烨一阵心悸,忍不住再次衔住柔唇,以最挑,逗的吻法舌尖勾缠,真想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爱宠……

    “王爷?”巴图在院外,小心翼翼地禀报:“马备好了~”

    夏侯烨低咒一声,猝然推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舒沫肺里的氧气被耗尽,双膝虚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入柔软的床榻。

    雕花的窗棂外,他俊挺的身子越走越远,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舒沫倏地跳起来,往外冲:“等一等~”

    立夏怯生生地掀开帘子,探了头进来察看,被她撞得仰面一跤跌在地上:“哎哟~”

    “抱歉~”舒沫跨过她,拎起裙摆撒开腿狂奔。

    “小姐,王爷骑马,早去得远了,你追不上的……”绿柳顾不得去扶立夏,仓促地追出来,哪里还有舒沫的影子?

    夏侯烨出了出云阁,翻身上了马匹,穿过花园,朝外走去。

    “王爷,请留步~”忽听一阵娇呼,夏侯烨按辔回头。

    祝秋芙领着寻雁,雪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额上渗着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追上王爷了~”

    “有事?”夏侯烨挑眉。

    “奴婢听说王爷即将远行,特地准备了一些果脯肉干,好让王爷在路上吃。”祝秋芙说着,从寻雁手里接过绸包,恭敬地递了过来。

    “此去荆州一路都是通衢大道,还愁没有吃食买?”夏侯烨拧起了眉。

    “灾情紧急,以王爷的脾气,必定又是星夜兼程,策马飞驰,哪会正常打尖休息?”祝秋芙眼圈通红:“况且,这些都是奴婢依着王爷的喜好习惯,亲手准备,虽不值钱,却是奴婢对王爷的一片心意。”

    夏侯烨轻哼一声,朝巴图递了个眼色。

    巴图会意,翻身落马,从祝秋芙手中接过绸包:“姨娘请回~”

    “巴将军~”祝秋芙含着泪道:“这一路之上,要好好照顾王爷~”

    “姨娘放心~”巴图笑道:“照顾王爷是末将的职责,定不敢懈怠。”

    “疫疠不比别的,一个不小心染上了,可是要人命的。”祝秋芙美目中泪水涟涟:“将军一定要劝着王爷爱惜身体,注意休息,切忌太过操劳……”

    “好了~”夏侯烨不耐烦地沉下脸,叱道:“本王是去恤灾,又不是去送死,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祝秋芙抑了伤心,低头抹去眼泪,强装笑容:“奴婢一时失控,还望王爷勿怪~”

    夏侯烨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本王不在府中,你要谨守本份,切勿与人争执。”

    祝秋芙脸上血色尽褪,自嘲一笑:“王爷放心,慧妃身份尊贵,聪明过人,奴婢敬她还来不及,哪敢与她争?”

    “如此最好~”夏侯烨缓了脸色,一带缰绳,正待离去。

    “烨,等一等!”变了调的女声,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和焦躁,远远传来。

    “沫沫,”夏侯烨转头,见她提着裙子迎着风飞奔,不禁微微一惊,策了马迎上去:“还有事?”

    舒沫眼睛望着他,手按着胸口,弯着腰,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直喘气:“夏,夏……”

    “别急,”夏侯烨翻身下马,轻拍她的背部替她顺气:“把气喘匀了再说。”

    舒沫好容易稳了气息,直起腰来,道:“我要送你出城~”

    夏侯烨愕然:“没了?”

    就为这事,她跑得快断了气?

    “这还不算大事?”舒沫瞪他。

    “又不是出去十年八载不回,有什么好送的?”夏侯烨觉得很荒谬:“再说了,我骑马。”

    出门一趟,还上演十八相送,传出去他睿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送到城外,你再换马。”舒沫说着,转头吩咐巴图:“巴将军,麻烦你套车。”

    巴图含笑称“是”,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夏侯烨皱了眉:“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时间拖得越久,不舍之情只会越浓,他势在必行,也不可能改变主意带她同行,凭白惹出一堆眼泪,何苦来哉?

    “我也好久没到铺子了,乘这个机去转转。”舒沫道。

    “你是要找借口出门吧?”夏侯烨斜她一眼。

    舒沫故做轻快地吐了吐舌头:“被你看出来了?”

    夏侯烨拗不过她,叹了口气:“到了城门就得返回,多一步都不许!”

    “放心吧,”舒沫达成目的,笑靥如花:“城外有什么好玩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屑去的。”

    说话间,巴图已经命人把马车驶了过来,两人相携着上了马车。

    祝秋芙远远地站在花园小径上,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王府,消失在视线之外,眼中有妒恨的光芒一闪而逝。

    雪雁愤愤不平:“王爷太偏心了!姨娘亲手准备食物他不屑一顾,慧妃什么都不做,却尽得王爷欢心!”

    祝秋芙嘴角一翘,冷冷地道:“且由得她闹腾,看她能再猖狂几日?”

    “姨娘可是有了对策?”寻雁压低了声音问。

    祝秋芙笑得莫测高深:“她贵为侧妃,我只是小小姨娘,哪里敢动她?”

    “那……”寻雁不解。

    “哼~”祝秋芙轻哼一声:“慧妃自诩聪明过人,又仗着王爷宠爱,在府里横行霸道不是一两天。看不惯她的人一大堆,又何需我出手?”

    “姨娘只需冷眼旁观,必要时推波助澜,就能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了~”见雪雁还是一头雾水,寻雁一半解释,一半试探地道。

    祝秋芙眼中闪过嘉许之色:“王爷有令,我自当安守本份,绝不与人争执。旁人的事,不与我相干。”

    “姨娘高明~”雪雁深自佩服。

    “走,”祝秋芙款摆腰肢,缓缓折返:“接着绣海棠春睡图去~”

    马车笃笃,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近,起初笑语如珠的舒沫,渐渐开始沉默,眼中泛起泪光。

    夏侯烨握紧了她的手,无奈地道:“让你别送,偏不听,这会淌眼抹泪的难过,何苦?”

    舒沫强打了精神,辩道:“谁难过了?不过是昨夜没睡好,这会子马车一摇,悃劲上来了~”

    夏侯烨忆起昨夜缠绵情事,心中一荡,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深遂,抱了她的腰低语:“都怪你,整晚都在勾,引我~”

    舒沫脸红心跳,嗔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差,干嘛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小妖精~”夏侯烨轻啄她的唇:“看我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舒沫低头闪避,媚眼如丝:“来呀,谁怕谁?”

    夏侯烨心跳失速,将她捉回怀中,大掌忍不住探进她的衣襟,狠狠揉着她的胸,恨不能将她揉碎了,吞到肚子里去。

    舒沫双颊绯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凝着他。

    “王爷,城门到了。”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巴图驰到车窗边,轻声道。

    “该死~”夏侯烨低咒一声,伏在她的肩上深吸了几口气,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替她整理好了衣物,又把散乱的发鬓理了理,可那双粉嫩红肿,水润透明的樱唇,明显染着情/欲的色泽,却怎么也抹不掉。

    “算了,你还是呆在车上吧~”夏侯烨伸手,挡住欲下车的她,轻盈地跃下马车。

    巴图把飞翩牵过来,夏侯烨翻身上了马背,轻叱一声,飞翩顿时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喂!”舒沫满心以为他还会再说几句体己话,岂料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急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却见满街车水马龙,人头蹿动,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讨厌!”舒沫气得捏紧了拳头,狠捶车窗:“这人的心是铁做的吗!”

    “哼!”一声讥诮,突兀地响起:“美人计没有用的,父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

    “小宇?”舒沫太过惊讶,探出半个身子四处张望。

    “在这呢~”夏侯宇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轻敲车窗。

    “你几时来的,我怎么没瞧见你?”舒沫一迭声地问。

    “哼!”夏侯宇两眼一翻,不客气地嘲讽:“你只顾跟父王卿卿我我,满大街的人都视而不见,又怎么会看到小爷?”

    “小鬼!”舒沫又羞又气,曲指去敲他的头:“我可没有得罪你,干嘛把气撒我头上?”

    夏侯宇抱头一缩,哇哇叫:“小爷说过多少次了,男子头女子腰,轻易不得乱碰!”

    “得了~”舒沫哧笑:“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算什么男人?”

    ------题外话------

    本文虽是架空,但从它文中出现的怀表,就可知,它的预设年代在明清之间,换言之距今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这一卷主要讲的战争和朝堂之争,先打个强心针,后文还会出现枪炮,炸药等等。明代已有火器营,清代造红衣大炮。不相信的亲,可以自己去查资料。虽说穿越小说本身是天马行空,物品的选择,还是不会太离谱。比如镜子,望远镜,这些东西,登上历史舞台,也差不多是同一时期(架空,时间不可能太精确)小说里夸大一下,早个二百年,应该没啥问题。

    最后,强调一点,女主前世的职业,是枪械设计师。以上,祝大家愉快。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一溪明月的小说官家庶女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官家庶女最新章节官家庶女全文阅读官家庶女5200官家庶女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一溪明月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