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絮梅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胭脂盒,温柔地放在了她的手心,“这是徐姨娘送我的珍珠粉,你拿着涂涂额头,到时候留下疤便不好了。”
“谢过姐姐了。”严明月笑着握在手心,纤纤手指微带着颤意,仿佛那似一枚长满刺的苍耳,握在手心痛苦难忍!
“明月!”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朝这边走来,清风拂过,正好飘起了他的青玉长袍,赫然可以看到上面绣了一句诗,“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昱风!”严明月欣喜上前,眼眸内微有激动,林昱风,荣亲王的嫡子,临安城内屈指可数的才子,传闻他一岁便已认字,两岁便能成诗,四岁便已经弹得一手好琴,更难得的是他为人儒雅,轻弹一首小曲便可劝退数百恶匪,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明月在前世时却是负了他一生。
一旁的严絮梅福身,柔缓道:“林公子,安。”她微垂着双眼,看不出波澜。
“二小姐,好。”林昱风含笑回礼道。
明月微笑道:“昱风,病了许久,怕是有些时日没见过你了。”
林昱风盯着她额头的伤口,怜惜道:“伤可好了些?下次可莫再一个人跑到假山上去了!”
“小伤而已,无大碍。”明月回道,微走上前,“我听怜君说,皇上有意招你如宫为官?”
林昱风淡然道:“怕是他们胡乱猜忌罢了,我年纪尚轻,怕是当不了什么官。”
“你才华出众,定能当个大官,不过若是什么小官还是不要当了好,免得埋没了英才。”她浅笑着,心想前世时林昱风便是在下月当了太子姜矜的侍读,也便是她那一段孽缘的开始,若今生没有这个开始呢?
“林公......”严絮梅正要说道,却被林昱风打断了,“好了,不与你们聊了,太师正找我。”
林昱风转身离开,临走时微侧目宠溺地看了一眼严明月。
严絮梅送过了林昱风,走到明月跟前低语道:“明月妹妹,你虽与林公子交好,但是平时在府内还是要注意着礼数,免得府里的人说闲话去。”
严明月不以为然道:“谢姐姐关心,不过,这府里的人他们要怎么说去就怎么说去,我本与昱风就有婚约,闲话越多,我便越早嫁过去就是。”
严絮梅面上虽未表情,却不难看出眼里那一丝丝醋意,“也罢,妹妹,我就不与你多聊了,这下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那我便也先回去了,姐姐走好。”明月莞尔一笑,领着怜君转身朝自个的院子走去。
严絮梅转身走进宜安苑内,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丫鬟问道:“流芝,你怎么看?”
“好像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流芝走上前答道。
严絮梅微垂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神色依旧平和,她顺手摘了身旁的一朵牡丹闻了闻,然后握在了手中,“无事,无事,她年纪尚小,若是知道什么,也自有周全的办法,走,先去请安。”
说罢,她便走进了屋堂内,就在那微侧身的一刻,便将手中的牡丹缓缓地丢在了地上,只见一朵牡丹早已经被揉碎得不成模样。
回到了望月阁,严明月坐在椅塌上看着手中的胭脂盒有些出神,心想严絮梅小小年纪城府竟如此之深,自己可要提防些,现如今势单力薄,报仇之事,急不得,乱不得。
怜君在一旁好奇道:“小姐,您怎么总是盯着看?不过这胭脂盒可真是好看,二小姐她这是有心了。”
“是啊!这么精致的胭脂盒就送给我了,她不心疼?”严明月缓缓露出了一丝冷笑,将胭脂盒放在了几案上。
“说起这个二小姐,怜君真觉得她倒是有些可怜,本来是大老爷的嫡女,也不知道她母亲犯了什么事被休了赶出了严府,后还投河自尽了,如今她竟被一个最小的妾侍收养。”
可怜?她可怜?严明月双眸一暗,突然猛地将胭脂盒甩在了地上凶道,“够了!人家再怎么可怜,好歹也是个小姐,也不需要你这丫鬟来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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