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顾一切地朝广场外围掠去,渡重面色一变,一旦让沐曦飞出广场,遁入茫茫云雾之间,再想追赶之,就难上加难了,如让他逃出仙隐,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念及于此,他不再多想,旋并指于剑,朝前面之人虚空疾点,顿时,一道淡橙色的气剑从他指尖骤然飞出,如电似光般地射向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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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疾速而来,待沐曦察觉之时,已然闪躲不及,橙芒登时穿体而过,他身子遽然一颤,宛如断线纸鸢,重重向前栽去,触地后,余势未歇,又连续在广场上翻了十几个跟头,身形才逐渐停了下来。
沐曦心中惊恐,顾不得体内气血翻涌,正想再度腾空飞掠,然此刻,渡重已然扑近,只见他手腕速抖,凌空唰唰几指,便将沐曦全身的血脉封住了。
沐曦顿觉得全身酥麻无比,再无余力凝聚真气,渡重则飘身降落在他身旁。
沐曦蜷缩在地上,目眦欲裂,适才因为从空中重重摔下,流出的鲜血杂乱无章地浆糊在他脸上,显得更是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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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仙隐众人都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地上那个可怖之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纭,一个个地,眼睛里都留露出惊惧之色。
“曦儿……”
“小弟……”
沐如风水夕萱脸色苍白。
沐舞衣望着地上犹自在尖声咆哮的年轻人,泫然欲泣。
“掌门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沐如风强自镇定心神,走向前去向渡重问道。
渡重叹了一声,神色凝重,转首向站立在一旁的无涯道:“无涯师弟,还真的被你料中了!”
无涯没有做声,只是森寒着脸,怒不可遏。
方才如若不是渡重出手相救,他最心爱的弟子恐怕早已成为剑下亡魂了,这又叫他如何不怒,如若不是碍于掌门在此,定将沐曦当场击毙。
“带回太玄殿!”渡重吩咐左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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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缥缈峰,太玄殿。
“沐曦狼子野心,奸诈阴险,更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实该诛之,请掌门师兄下令清理门户!”
无涯站在殿内,道袍急甩,怒不可遏,配上他高大威武的身形,更是气势凛然。
“师兄,万万不可!沐曦只是一时走火入魔才会这样,请掌门师兄宽恕他这一次!”水夕萱连忙站起身来,向渡重求情,说完又忍不住向沐曦看去。
只见沐曦蜷伏在殿内,兀自低吼不止,仿佛困兽咆哮,声音回响在宽敞的大殿之内,甚是刺耳。
他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盯着众人,恨不得将一干人等生吞活剥。
无涯紧紧地盯着水夕萱,恨恨地道:“走火入魔?我只听说过练功走火入魔,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败于他人之手从而走火入魔?”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沐如风也起身求情:“掌门师兄,沐曦今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怪我们夫妇俩管教无方,我们甘愿接受惩罚,至于沐曦,还望师兄对他从轻发落!”
无涯面如冰霜,森然道:“他和其他弟子比试怎么没像今天这样,为何一与我徒儿比试,就变得如此凶残?我看是,他败于凌霄之手,耿耿入怀,因而怀恨在心,进而才导致走火入岔,由此也可见,此子心胸狭隘,手段残忍,我门又岂能容这等孽子?”
沐如风辩解道:“师兄,沐曦为人通达乐观,绝非心胸狭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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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师弟,你说你孩儿生性坦荡,光明磊落,又有何凭证?你护子心切,随意编造一番话语,大家也难知其真假,不是吗?”无涯冷冷反驳道。
“无涯师兄,我夫妇俩又岂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水夕萱面色一变,怒道。
“你俩的为人,我自是一清二楚,然而你们护子心切,因此是非不辨,也是说得过去!”无涯哼了一声,道。
“你……”水夕萱急怒交加,俏肩不住耸动。
“师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见她情绪激动,沐如风连忙扶住她,旋即抬头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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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咄咄逼人?你孩儿性命如此宝贵,我徒儿的命就一文不值么?”无涯言辞犀利,不肯相让半分,说罢又对渡重恭声道:“一切请掌门师兄定夺!”
“掌门师兄……”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何况也无法解释,沐如风也只能寄希望于掌门师兄手下留情。
众人正争得激烈,却未发现沐曦此刻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其怒吼声渐渐低弱了下去,眼中紫雾开始弥散,脸上扭曲的肌肉也在松弛。
此时,渡重心中却是天人交战般的激烈:适才那数十道蓝芒气剑,霸道绝伦,饶是功力超凡如他,亦被震得手心发麻,而沐曦逃遁时速度之快,更不在自己之下!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凶狠残暴?又是什么让他陡然间功力暴增?再联想起前几日众人在灿然楼所谈之事,彼此串联,整件事更是显得扑朔迷离!
“请掌门师兄定夺!”见渡重坐在上首久久没有表态,无涯拔高语音,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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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因为想得入神,众人说了些什么,渡重却是一句都未听进去,他环扫众人一眼,缓缓道:“诸位,说说你们的看法?”
众人当场错愕,无涯正想说些什么,一个最是意想不到的声音截断了他。
“爹,娘。”
沐曦渐渐清醒了过来,环视殿内,发现沐如风夫妇亦在其列,遂张口喊道。
众人目瞪口呆,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曦儿,你,你好了?”水夕萱声音哽咽,情难自已地想走过去,正待举步,旁边的沐如风暗暗扯了下她衣袖,示意其冷静。
“我怎么会在这里?”沐曦忽然发现自己竟坐在地上,正想站起,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与此同时,一阵剧痛袭来,全身上下好似散了架,遂不安地道:“我,我怎么动不了?”
“掌门师兄,沐曦已经清醒过来了,你快替他解开穴道吧!”水夕萱面带喜色,侧身恳求渡重。
“万万不可!”无涯霍然阻止。
“为何?”水夕萱脱口道。
“此子实在太过怪异,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他待会儿又会变成什么样?”无涯没好脸色地看了沐曦一眼,道。
“无涯师兄,刚才沐曦变成那个样,我也无话可说,可现在他恢复过来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水夕萱心中了然,此事就算无涯不计较,也绝不可能就此作罢,但舔犊之情,还是忍不住愤愤道。
“难道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无涯盯着水夕萱,驳道。
“你……”水夕萱一时无言以对。
“掌门师兄,沐曦有伤在身,你先行解开他的穴道,我们为他疗疗伤!”沐如风见沐曦全身是血,面色痛楚,心中无比疼惜,遂向渡重求情道。
渡重想了想,正待起身,无涯踏上前一步,拦道:“掌门师兄,他是否真的清醒,尚未可知,待正式确定后,再替他解开穴道也不迟,况且此子诡计多端,这一切有可能只是他的脱身之计。”
“无涯师兄,你还真是深谋远虑,事事想得这般的周到,小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拖延下去,沐曦身上的伤就要再多耽搁一刻,母子连心,水夕萱气急反笑道。
无涯冷眼不语。
“只是我小儿并非你想像的那般奸诈无耻,你太多虑了!”
水夕萱言下之意自然是在嘲讽无涯。
但无涯却不以为然道:“曲突徙薪,未雨绸缪,有何不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样?莫非你非要置小儿于死地才肯罢休?”水夕萱护子心切,情急之下,竟有些气急败坏。
“师妹这话又从何说起”?无涯一听,面色登时暗沉。
“难道不是么”?
事已至此,眼下一言一行都可能左右对沐曦的惩罚,是以,水夕萱虽然自知理亏,但也不能不争。
“无涯师弟,凌霄师侄既然安然无恙,你就当做是卖沐师弟和水师妹一个人情,放过沐曦一马!”坐在殿上的一位白发长老心生恻隐,向无涯劝道。
无涯道:“如果就这样轻易饶恕他,将来他再次发作,又该如何是好?大家刚才也见识到了此子的凶狠残暴,掌门师兄惊才绝艳,道法通玄,自然能够降服他,可是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能制服得了他,万一他日后再次发作,而身边又无掌门师兄这般的人物,到时后果会如何,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无涯师弟担忧也不无道理!”无涯这番话说服了白发长老。
无涯见得了一个盟友,又对渡重请示道:“究竟该如何处置,请掌门师兄定夺!”
渡重似有深意地看了看沐曦,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深邃的眼眸里分明倒影着另一个身影。
久久,仿佛下定了决心,渡重沉声道:“就罚沐曦去玄冰玉洞面壁思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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