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迭逢意外
看红袖走了进去,华焱却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到一炷香功夫,就直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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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弹琴有什么好听?叮叮咚咚,烦人。我今天来是找快活的,不想陪你们啦。嘿嘿,早听得双修之名,却没尝过滋味。”
“天哥,我看您也不是斯文人呀,怎么就喜欢听弹琴呢?如果听点什么小曲儿,小弟可以陪您。您看您看..我好为难啊!”
华犇也是一付苦瓜脸。惟抗天倒是心中乐开了花,正愁找不到脱身之法不是?双手一挥,格外大度地说:
“去吧,去吧,理解你们,没有文化真是可怕啊。你们只管乐活,不要管哥,就当哥不存在吧。”
二人如蒙大赦,飞也似地跑开了。趁红袖尚没回来,抗天巴不得那女子不见他,也不等红袖了,就待拔腿而逃。就在这时,红袖那甜得发腻的声音传来:
“韦公子,云雯姑娘有请。”
抗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大为郁闷。说好的不见俗客呢?节操何在!
跟着红袖的步伐,抗天又逐渐恢复了往日那种不可一世的气概,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豪门鲜妻:腹黑总裁惹不得)其实,抗天照过镜子,自认为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会看上去很俊很俊的。
既然躲不过,既然必须面对,那就保持最好的风度!
红袖引入一座小楼,外表看上去并不豪华,但整栋建筑却有一种精妙的结构,恍惚间发现这栋楼似乎浑然天成,虽为人工所建,却又不见人工痕迹。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佳宾辱临,蓬荜生辉,妾云雯不胜惶恐,只恐有辱尊听。”
一个温婉清扬的声音徐徐传来,不舒不缓,很是悦耳。惟抗天到此时,倒也一切都放下了。
“谈不上什么佳宾,算不速之客吧。听说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我韦某倒是劳动姑娘了。”
早有丫鬟轻轻卷起门帘,出现在惟抗天面前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婉约女子,面容倒也说不上有好美丽,但是看上去却特别顺眼。身穿白色纱裙,一个淡黄披肩,衬得此女温雅文秀。
那女子身前有一矮几,上置一张古色斑斓的五弦古琴。目前的琴都是七弦,初初一看见五弦琴,抗天略略奇怪。看矮几前面放有几个锦绣蒲团,那云雯也跪坐在一个蒲团上面。抗天整衣,选了一个蒲团,跌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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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雯沉疴初愈,不抚此琴月余,只恐指法生疏,冒渎佳宾。”
“我本俗人,能有缘听姑娘抚琴一曲,也算有福了吧。姑娘不要客气了,既心中有琴,何必拘泥枝节小技。”
“好一个既心中有琴,何必拘泥枝节小技。云雯受教了。”
云雯玉葱一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琴弦,铮铮一声,仿佛天地初开,那一片琴声中正平和,于慢中取韵、韵中含情、情中生景、景中融心、凝神入化。大处,天地悲鸣,四季更替。小处,慈母呼唤,情#人呢喃。极尽其妙。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真有绕梁之韵。那琴声直入人心,令惟抗天深深沉醉。
“云雯姑娘真是妙手,今天真的有算有耳福了。只是,这琴仅五弦,怎么却又百音缭绕?”
惟抗天毕竟对音乐涉猎尚浅,所以不耻下问,请教云雯。云雯抿抿嘴唇,面有欣喜之色:
“休道韦公子不知道,就是这全天下,恐知者廖廖。莫小看琴器虽微,却含天地大道。古圣人制琴,您且来看,这是面圆法天,底方象地,龙池八寸通八风,凤池四寸合四气。琴长三尺六寸,象三百六十日。(
暴力前锋)广六寸,象六合。前广後狭,象尊也。上圆下方,法天地也。五弦象五行,大弦为君,小弦为臣。”
“前闻云雯姑娘雅奏,已是惊为天人。更闻琴道高论,更是欢喜。唉,这一场病,你却是清减多了。”
忽然听得几下鼓掌声,然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惟抗天却听得隐约有熟悉感,当下转头过去。啪,一照面,两人都大吃了一惊。此人,却是大华王朝的仁亲王华森。稍愣得片刻,抗天立即起身,上前躬身一礼:
“参见四哥!”
华森也是稍稍一愣,随即搀起抗天,哈哈笑道:
“没想到啊,我们弟兄竟有缘在此相见。”
惟抗天心里暗自嘀咕,没想到这仁亲王,居然也跑到丽春院了。难道这大华王朝的皇子,都是喜欢这调调儿?真应了那一句俗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才的一点尴尬,转眼就消失一空。
“云雯姑娘,听说你生病,一直不见外客,所以没来打扰。我偶然中得了一本琴谱,传说是两千年前大学士殷商所留。”
华森从袖中取出一本绢册,递给云雯。
“希望能得云雯妙手一奏,得闻前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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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典故,抗天倒也知道。两千年前,天玄大陆有一个超级帝国,大学士殷商为暴君厌恨,被奸臣陷害,被推上刑场斩首。殷商临刑前,抚琴一曲,一曲罢了,天地同悲,六月飞雪。殷商碎琴而叹:此曲从此绝矣。
云雯微微一笑,打开绢册,手指虚空弹奏片刻:
“此曲殊为古雅,云雯需要潜心研究,最快也要一月后,也许才能勉强演奏。对了,韦公子,我听红袖说您善奏短笛,可否一观琴谱?指点云雯迷津。”
惟抗天哪里看得懂琴谱?心中暗暗咒骂红袖多嘴。只得接过琴谱,略一审视,即还给云雯:
“惭愧,我对琴曲不熟。”
云雯柳眉一扬,笑道:
“公子既善笛音,可否为我们小奏一曲?”
“抗天弟,你能吹笛?为兄倒是也大为期盼呀!”
华森大感兴趣,随即开口催促道。
“这个..不太好吧?”
虽然抗天对自己的笛音很“自信”,但听过云雯抚琴之后,稍稍明白,自己似乎还差了一丝丝。(
鉴宝风云)所以,还是略显踌躇。但看两人都是一脸企盼的样子,还是毅然取出绿犀来。
百晓生的《周天谱》,含有四个乐章,为春生、夏华、秋实、冬蕴。目前还只练习了《春生》一韵。
抗天引笛就唇,至少这个姿势正确无比,直到第一个音符发出。那笛音传来,似乎惊蛰春雷,又有春风化雨,乳燕呢喃。只是可惜的是,笛声似乎有点断断续续。
华森开始皱眉,他平生听过不知道多少人吹笛,就没听过这么古怪的笛音。云雯开始也是微微皱眉,但转眼间,眼中微露喜色,双手抚琴,间或拨动琴弦,弥补笛音之漏。
惟抗天本来越吹越熟,再得琴音之助,那笛音竟然变得悠扬起来,就连惟抗天自己听到,都比原来悦耳多了。一曲奏毕,华森拍手道:
“云雯姑娘,妙手无双啊!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唔,抗天弟,吹得还不错..还不错。”
惟抗天心里道:哇考,这不是明明是骂我为腐朽么?不过倒也并不在意,只是云雯一脸正色道:
“既心中有笛,又何必拘泥枝节小技?乐器本为抒情之发,不过,依谱之声当按韵合节,然韦公子胸中气量宽宏,今后必为笛中圣手。”
知音啊!惟抗天心里大喜,差点跑过去把云雯紧紧拥抱。突然,门前香风一闪,出现一个女子的口音:
“刚才云雯姐弹琴时,哪个吹笛那么难听喔?丑死人啦!”
这突然而来的声音,直接打击到惟抗天的自尊心,恼怒地转过头去瞧那人。
“是你!你怎么敢来这里?”
“啊,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声音同时惊叫道。简直不是冤家不聚头,来者居然是公主华天凤。
同时没想到的是四皇子华森,看见自己的十八妹居然跑到妓院来了,鼻子中狠狠地一声冷哼。看见华森,华天凤也露出尴尬之色,口中含糊地打了个招呼。惟抗天看看华天凤,摇摇头道:
“我服你了,天下就没你不敢做的事。”
“哼,我还更服你!吹那么难听的笛子,都好意思说?”
“嗨,跟你说,你也不懂,有人对牛弹琴,我却是对牛吹笛。不信你问问四哥,问问云雯姑娘。”
惟抗天得意洋洋,大摇其头,语气中似乎含有莫大的遗憾。直接气得华天凤要暴走。华天凤戟指惟抗天:
“你,你说谁是牛?”
“哈哈,听不懂我的笛音的,就是牛咯。不信你问,云雯姑娘都说我吹得好。”
“大言不惭,无耻!行止不端!人渣!”
华天凤气得直跺脚,几乎要跳起来了。
“嗬,谁行止不端了?我是男人,我来这里没有啥不妥呀。可有些人..嘿嘿..”
“有些人怎么了?有胆说出来呀!”
“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行止不端,人渣!”
“哈哈,你自己说出来,我就不用说啦!”
阴谋得逞,华天凤情急之下不察,又钻入了圈套,抗天脸上露出了奸笑。华天凤气得脸儿煞白,右手按住腰间长剑,就要不管不顾地刺出去。此刻,华森发威了:
“胡闹!成何体统?十八妹,你怎么这么莽撞呢?”
华天凤脸上阴晴不定,是啊,这小子太难缠了。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凭身份地位也压不了。想到这里,简直要吐血。云雯却是知机,忙过来半拉半抱地搂着华天凤,说道:
“公主,近一月不见,云雯很是想念你啊。”
“此话可真?”
华天凤一双凤目瞅着云雯,气息渐渐平复,对云雯又道:
“我也想念你呀,云雯姐姐。你看,这一病,可是瘦多了。”
惟抗天暗叹倒霉,怎么走到哪里都遇得到这个丫头哟。再呆在这里,索然无味。于是拱拱手,跟云雯道:
“今日得闻雅奏,心满意足。这就告辞!”
云雯连忙还礼不迭:
“公子实是太客气了。今日听公子一曲,似乎乐韵未断,当有后续之章。云雯贪心,不知可否有缘得窥全豹?”
惟抗天哈哈一笑,转身走开:
“江湖萍踪,有缘无缘,却由天意,怎敢妄言断定?”
话音袅袅,人已经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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