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灯光昏暗,照着空气中的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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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从街道转入巷口,手上的烟忽明忽灭。他走了几步嘎然停止,发出咦的声音,凑近了巷边。
“是你?在这干什么?”
张热没想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晚上遇到的女孩瑟瑟发抖蹲在垃圾桶旁。她听到张热的声音,抬起头,紧张的喘息让她口中冒着热气。
她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救我,他们要来了。求求你救我!”
谁要来了?她好像不是胡言乱语,求助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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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害怕,发生什么事能告诉我吗?”也许天生的同情心,他不能对一个女孩有精神问题而不管不顾。
她脸上有泪水,和雨滴混为一块,有些肮脏的手在脸颊胡乱地擦拭。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就要来了,我不是疯子,你要相信我。求求你!”
张热摸着脑袋,女孩说话是有点离谱,至少还有正常思维逻辑。他觉得女孩有些可怜,可能是她的一些遭遇使得她变成这样。
就在此刻,路灯兹兹作响忽明忽灭。风怒吼着狂卷雨滴,一道闪电划破空间。
“轰!”
雷声惊人,女孩大叫一声,突兀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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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做思考,张热拔腿跟了上去。眼前的女孩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成年男人的他既一时赶不上。
昏暗中两边的街道扭曲成一块,张牙舞爪扑来又退去。小巷的深处似有一座大山,黑压压地倒了进来。
原本以为只是跑步和眼前雨水影响视线的原因,张热万万没想到往前一步这座“大山”真的压了下来,一下剥夺了他的视野,黑乎乎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女孩瘫倒在地。
发生得太快,张热呆滞了一下,马上来到女孩的身边。
女孩哇的一声扑在张热怀里,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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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热两手张开,将她笼住,温柔地说:“没事,我在你身边。”环视周围,黑乎乎一片。还能听到雨声,感觉反而愈发寂静了。
“谢谢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热惚恍,女孩是不是在装疯?“张热,你呢?”
“喵喵,婆婆叫我喵喵。我以前的爸爸姓楚,我婆婆说我也姓楚。”
“楚喵喵?你好啊!”奇怪的环境,奇怪的谈话。
楚喵喵瞳孔猛地收缩,嘶哑地喊:“啊!他们来了,我不要,我不去!”
不知处在何处,女孩的叫声产生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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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热眯着眼,回头看了看,也是一片漆黑,并没有变化。“不要怕,我在这。”面对这样的情况,只好先安慰女孩了。
“你不要放开我,求你。”
张热心头一震,回答道“不会,他们带不走你,我保证。”
楚喵喵看了一眼张热,缓缓闭上眼,像疲惫的小猫。
张热手心的温度不断上升,全身也发热起来。他没有发现,他们两冒着蒸汽,淋湿的衣服慢慢干了。直到肌肤发麻,如蚁群噬咬,张热才感到不对劲。
“好烫!”怀中的女孩体温悄悄升高,她好像很害怕。
“哥哥,别放开我,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似乎感到他微微松开双手,女孩如梦呓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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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热脸涨到通红,喘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
太热了,估计有四十多度,女孩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他想着又再一次看着四周,试图移动。
“不要松开我,我要死了。你能别离开我,我好孤单!”
女孩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很痛苦,哀求的口气和流下就马上蒸发的泪水,让张热放弃移动的打算。可是越来越高的温度,已经慢慢接近他承受的极限。张热咬着牙,把女孩抱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孤单的,我有何理由让你一个人?
放弃了移动的想法,张热低头说道:“我不松开。你怎么了,难受吗?”
更难受的是他自己,胸口温热地发疯。
“呜呜呜,呜呜。”女孩眼帘垂下,像受伤的动物呜咽着。“他们都对我不好,他们都不好。没人喜欢我,为什么讨厌我。哥哥你也会讨厌我的对吗,我这么烫,你会受不了的。”
“不会。”简短坚定的回答。
女孩的体温直逼张热的忍耐极限,空气漫开一股烧焦的味道。
几次都快松开的手,被他咬牙撑住了。张热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烧伤的痛感从细胞各处涌到他的大脑。“啊!我的大腿!”只见他的裤子已经烫出了破洞,白花花的肉裸露在外面。吱吱的声音,他还感到热油流向他的脚踝。“太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快受不了了。”现在女孩的温度无异于将张热丢进一口热油锅。
他脑中只有两个字,不会。如果生命这样戏弄他,这样的情况他选择坚持自己最后的承诺!
很快,张热感到口干舌燥,他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依然保持怀笼的姿势。意识慢慢变弱,眼皮垂下,他开始出现幻觉;周遭变成沸腾的岩浆,咕咕地冒着泡;天空布满了乌云,乱电闪过,却落不出一滴雨。
“小子你怎么进来了?抱着她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快松开,我送你出去。”迷糊中,有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谁在说话?得救了吗?他让我松开女孩?张热猛地摇头,想张开沉重的双眼。做不到了,眼皮与眼珠粘在一块。他用牙齿咬开唇皮,微弱地说:“不。”
“咦?有度的气息。你这小子也不像啊。小东,你快去结界外看下,估计要来抢人了。”
“好的,大强。”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好热啊,我就快要死了吗?这个女孩,好像我妹妹。我妹妹怎么样了,如果我死了,有没有好心人给她治病?我都在想什么啊,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不松开她。
耳膜突然受到震动,像针戳破气球,他从胡思乱想中短暂地清醒过来。艰难看向四周,乌黑的天,清凉的雨,四个人在他们周围。
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生命真的就要走到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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