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下午的四点，三个人拿了桌子凳子。（
我们是兄弟）碗喋酒蛊成了碎片，省了许多事，要不然三个人一次还拿不走。碗喋酒蛊比菜要贵多了，三个人掏空了口袋也不够赔。剩下的老板记了帐，区区小镇，差不多的人都认识，志坚是拜托了又拜托，不要告诉他的父母。老板答应得都烦了，志坚都还不放心。
志坚也不想回去，但想到母亲已经买了菜，得通知她不要做那么多人的饭了，只得硬着头皮和钟鼎往家走。鲁茜不想这么早就回去挨数落，一个人在河滩上转悠。
鲁茜很少喝酒，当时不觉得，被风一吹，提醒她喝了很多酒，胃里顿觉翻腾，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天弦地转，她就这样不停地在河边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按不住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上涌，什么东西都出来了。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可还是在不停地搅动，抽得一阵紧似一阵，好象肠肝肚肺都要出来一样。那种痛苦的感觉难以形容。初冬的天气，日短夜长，四周已朦胧，无数个白点交织成网状在眼前晃，鲁茜虚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勉强想站起来，可能是蹲得太久，她感到一阵晕眩，就又屈了下去。弯曲的膝盖支撑不了她的重量，她倒在了地上，眼里金星直冒，心里有一种到了地狱的感觉。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想。她痛苦地慢慢伸缩双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胸堂上聚集一团团的汗珠，两个胸肌还在不停地颤动，腹部一块一块的肌肉滑溜溜的，仰看男人，精致的下巴抽动的喉结，看不清脸，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我看你在河边转了很久，我怕你出事，一直注意着你，你还喝酒了？”好熟悉的声音，鲁茜支撑起双手，那人刚好也弯下腰，双目对视，不约而同的声音，“是你？”
真的是他，这个朝思暮想的人，这个准备明天找她算帐的人，现在就在她面前，真是踏跛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人在河边转来转去，还喝了酒，”小马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揽过腋下，鲁茜上半身就靠在了小马的胸堂上，鲁茜感到好温暖好舒服，“哪里不舒服？”小马关切地问，“没事啦，你别动，让我就这样靠一会儿就好了，”鲁茜闭上眼，闻着小马身上的汗味，她觉得哪味道象来自己的潜意识，储存在大脑里，现在拿了出来，又觉得象稻谷低穗时泥土，青草，稻谷混合的味道。（
宅游记）纯正原始。这一刻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们选择了沉默。
“扶我起来。”鲁茜感到两条腿又是自己了，胃也风平浪静了，身子也清爽了，刚才还痛苦万分，在地狱中煎熬，现在好象又到了天堂，这人真是奇怪。鲁茜站直了身子，对着小马，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小马垂下了眼帘，鲁茜突然一巴掌打在小马的脸上，小马好象早就预感到似的，平静得连用手抚摸都没有。倒是鲁茜看着心疼，扑在他身上，轻抚他的脸，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滚落。“原来你躲在这里，我们就隔一条河，却不能相见，为什么你不赴我们的约会？”小马沉默了一会儿，“我记得那一次是你没去哟。”
“我是晚去了一个多小时，难道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儿。那第二次，三次你为什么没去？”那一次小马看见她骑车飞奔那不要命的样子，能感受她摔在地上的痛苦，当时自己心都碎了，但这一切不能说给她听，还要把责任推在她的身上，小马觉得自己好卑鄙，更觉得奇怪的是这不需要教，也没人教过他，天生具备。
“我以为你放弃了，本来我们之间差距就很大，你有着美好的前途，而我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人生，你不觉得这是癞蛤蟆与天鹅吗？我飞不到天上去，你也不会屈尊到地上来。这一切，主动权不在我的手上，你如果放弃我无能为力。”小马道。
“小马，你不要那么自卑好不好，我相信你不会就这样认命，现在正在搞改革开放，中国大地正在发生前所没有的巨变，只要你坚定信念，在逆境中奋起，你就一定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起筋骨。你现在正处在这个阶段，挺过去，前面就是一片天。”鲁茜给小马鼓劲。
“可我不知从何做起。”小马无助的样子。
“从现在做起，从我们的爱做起。（
实习天神）”鲁茜被自己的话感动了。小马能感受到她在怀里的颤抖，这话也激起了小马的热情，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点信心，看着在他怀里的小乖乖免，虽然嘴里有难闻酒气，小马还是吻了她额头。
鲁茜也想起了自己醉酒之人，挣脱小马的怀抱，在河里漱洗了一番。但身上的酒气是无法去掉的。
“你为什么？在哪里喝的酒？”小马跟着到了河边。
“你注意到今天下午走过的一群男男女女，其中就有我，我现不在学校住了，住在我表哥家，我表哥在县城有一帮狐朋狗友，举办了一个诗社，到学校放假就在一起做诗，卖弄斯文，今天不知是谁起的哄，买了酒菜，在前面。”鲁茜指着河道拐弯的尽头，，“喝酒胡语，最后两男两女打了起来，不欢而散。自从没了你的消息，我心情也不好，也就跟他们一起借酒浇愁，结果你就看到了，今天要是不碰到你，明天我还准备去你家找你呢。”
“还准备好了大闹天宫？”小马在心里说好险，“你准备怎么闹啊？”
“还没想好。”鲁茜快乐地笑着说。
两人站起身，向小马筛沙的窝走去，
“你怎么在这？”
“明知故问，还不是为了挣点钱建房子。”
“就你一个人吗？”
“我哥今天正好回去背米了。”
小马筛沙的位置已经很靠近河边，不是最好的位置，这里的沙含水量很大，不管是装车，还是铲起往筛网上扔，重量区别很大，付出的劳动就不一样，可一车沙子的单价是一样的，同样是劳动，同样的流汗水，也有高下之分。小马看来已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已经铲出了一个撮箕型的大坑，一个用竹杆支撑成三角架，一些零条的牛毛毡，尼龙口袋子，稻草编成的毡子混搭在一起的简易帐篷，旁边挖了一个简易灶台，小马没有请鲁茜进去坐的意思，鲁茜自己掀开破草帘子钻了进去。床是没有的，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铺了一层黑色的床单，已皱在一块，露出了大部份稻草，一床灰黑粗布外套的被子，一堆不知是干净或是没洗的衣服，地上还有没洗的锅碗，头上还飘着一条短裤，鲁茜刚好站在下面，与她的头发已亲密接触，抬头那东西还拂过额头，羞得鲁茜脸颊发烫，想移开，里面站了她和小马好象一点空隙都没有了，怎么样那东西都在眼前晃。（
九焰至尊）两人转身出来了。
“睡在上面湿气会很重的，对身体不好，用石头垒一下，架一个床板也好一点啊。”鲁茜关心地说，
“临时的，连这稻草都是说了好多好话，找人借的。稻草隔湿气，没事的”
“一天能挣多少钱？”
“三，四块吧，五毛钱一车，有时也能挣个五六块，那人就很辛苦了”
“自己做饭，一般都吃什么？”
“红苕稀饭下酸咸菜，也没空做饭，”
“干这么重的活，吃稀饭受得了吗？”
“刚吃就饿，剩下的时间就硬挺吧，不过也习惯了，饿过了就不觉得饿了。”
“就不能做点干的吗？”
“哥嫂要建房子，能变钱的只有粮食，能省就省一点吧！”
“不要说我的事了，说一些你们学校的事吧！”小马想岔开话题，虽说鲁茜是关心他，但被人怜悯的滋味心里多酸楚。
“晚上吃饭了吗？一般几点收工？”鲁茜没有罢休的意思，“还没开始做呢？天黑看不见就收工。”小马硬着头皮应付，他实在不想谈他的事。
“不要做饭了，你在这等着我，我们一块下馆子去。”
鲁茜说完转身就走，“鲁茜，你去哪里？”
“你等着我就是了。”人已走了好远。
天已黑尽，鲁茜为了赔碗喋把身上的钱都掏光了，但家里有，父母给她的零用钱还是很宽裕的，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家境也不错，也得缘于她可爱漂亮的脸孔，讨人喜欢的嘴巴，还有不错的分数。（
蒙山军）志坚时常想她口袋里的银子，天天表妹表妹叫得欢，可他拿了钱就买了烟，她也就捂紧了口袋，心里有了小马，口袋捂得就更紧了，今天是没办法，好在她身上一向不装太多的钱，要不然就全军覆灭了，拿什么请小马吃饭。
还没到家门口，姑妈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还什么喝酒是为了呤诗，李白只有一个啊，只此一例，没有下回，想当李白也得长大了再说。”隔了一秒，“鲁茜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一个女孩子喝了酒在外面不安全，你们也由着她。天都黑了，别出什么事，老王，我们出去找找。”一阵推碗筷和凳子移动的声音，鲁茜边喊不用了边推开门，姑妈姑父也站在门里准备出来。“你这娃儿心也野了，原先还指望你影响志坚，现在反而被他影响了。没有一个省事的了，吃饭吧！”
志坚和钟鼎端着饭碗向她伸舌头，此时她要转身说出去是不合适的，也只好坐下端起碗，心不在焉地拔拉着碗里的饭粒思量着脱身之计，不能让小马等得太久。三下五除二把小半碗饭吃完，放下碗筷在灶间打了盆热水进了自己的房，大家以为她是不舒服洗洗要休息呢，没想到一会儿换了一身装束出来了，“姑妈，我要去同学家一趟。”也没等答应一只脚已经在门外，却被姑妈叫住了，“晚上去别人家不方便，能不能白天去啊？你一身的酒气会让人笑话的。”
“没事，我洗了脸刷了牙，我跟同学约好了的。”
“哪家啊?”
早知道你会问。
“钟子英家”
她家在桥头，不远也不近，远了姑妈不放心，近了说不定她一会也跟着去，那就露馅了。只是还真得去她家打个照面，问起时也好遮掩。
鲁茜一路小跑。小马也在河里洗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实在是找不出一件象样得体的。和鲁茜走在一起有点不伦不类，连鲁茜都觉得他不如光着身子更有型。小马那古铜色的肌肤，块状似的肌肉一动一动的，走路时身体的动感强烈，让她有一种冲动的欲望，相比志坚他们苍白无色，光滑平静的身体，那是天壤之别。（
黑客）偏偏他们还爱露，还喜欢光着上身走在大街上，有时真替他们悲哀。鲁茜考虑得给小马买一身象样的衣服，想办法开口向家里要钱。
马富的老婆拐了多少个弯才求得这么一个挣钱的差使，也才有了小马和鲁茜的偶然相会，小马不敢与鲁茜挨得太近，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这也符合鲁茜的要求，鲁茜领着他往县城的方向走。得去一个僻到人疏的地方。
马路上没有路灯，只有两边门窗挤出一点光亮，渐渐地马路两边的房子越来越稀，最后一间房子被抛在了身后，。
“鲁茜，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还害怕我把你卖了，走近一点，都没人了。”小马赶了上去，自然地揽着她的腰，第一次小马就敢抱她，亲她，其他的男孩子看她一眼就脸红，也许，这也是喜欢他的一个重要理由吧！自然不娇情。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他攻破最后一层保垒，每一次在他怀里周身发软，眼神迷朦，脸只往他胸膛上拱，好象找一条缝钻进去，这是严重地情不自尽，自己对他的迷恋和依赖太深了。唉!
前面又有了灯光，。小马放开揽腰的手，回到先前的状态。这是一个小小汽车驿站，住着七八户人家，也有两家小饭馆，相比镇上，这里没有鲁茜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认识她，但愿不要碰到路过的熟人。
鲁茜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凉拌猪肚，一个豆腐汤，一碗米饭，看着小马狼吞虎咽的样子，鲁茜直喊慢点，鲁茜喝多了酒早已没了味口。店里的老板看着这一对，一个裤脚刚过膝，袖不及腕，一双没有本色的解放鞋；一个衣服鲜艳，明眸皓齿，看两个人的样子还很亲密，这年头看不懂的事越来越多。
吃了两碗米饭，小马才把头抬了起来。鲁茜那双葡萄一样晶莹的眼睛里只有小马，从坐下起视线都没有挪开过。抬起头的小马看到这一双深情的，专注的眸子里充满了怜悯和爱。不知将来谁会真正拥有这双深情的眸子，但绝不是他，情深缘浅啊！
“你也吃一点。”其实，红烧肉盘子里只剩下士豆，凉拌猪耳只剩葱姜蒜辣椒，只有豆腐汤还没动，“你都吃完了才想起我啊？”鲁茜开玩笑地说，
“不好意思，鲁茜，就三分钟以前，这盘红烧肉要重要过你。那时我眼里只有它。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了。”小马坦白地说。
“小马，如果我和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有这一盘红烧肉，你会想到我吗？”
“如果我们都处在同一个状态，我不会这么自私的，我会让你先吃，会象你今天这样看着我吃一样，我会说我不饿，因为我壮，我从小都在挨饿，已经习惯了，能忍耐。而你不一样，你吃的苦少，对饥饿的忍耐也差一些，在困难的时刻，就是体现我的价值的时候。也是体现一个男人的爱的时候。也是我表现的时候，能在困苦的时候，还能照顾好我心爱的人，那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幸福。”小马说这话是出自内心的。
“有你这些话，我就是饿着也不会觉得饿。快吃吧，我不能回去得太晚！”鲁茜满足地说。
回来的时候，在那段黑灯瞎火的路上，鲁茜撒娇地要小马背，趴在小马的背上，把脸放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可能是喝了酒又呕吐，身体疲乏，一会儿就睡着了。到了有灯光的地方，小马哎了一声，“该下来了？”没反应，背上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小马又摇了一下，还是没反应，小马只好背着她继续走，偶尔走过的人也只是好奇望两眼，没人关心他背的谁，小马心也稍稍地安了些。到了桥头，小马又使劲地摇了摇背上的鲁茜，鲁茜只是嗯了一声，双手反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过了桥头，灯火就密了，人也多了，这样背着万一碰见鲁茜的朋友、熟人。熟悉的人就是一个背影也能感觉得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小马又摇了摇背上的鲁茜，连喊了好几声鲁茜，又蹲了下来，放开了双手，让鲁茜的双脚触了地，那知鲁茜使劲搂着她的脖子不松手，一会儿鼾声又起。小马犹豫了一阵，只好把她背回了自己的那个狗窝，好在没人看见。
好不容易掰开她的双手，把她放在地铺上，点亮煤油灯。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盖上了那床又黑又脏又有味的被子。小马久久凝视，安祥的鲁茜，长长的睫毛搭拉着，如婴儿肌肤似的脸没有一点暇疵，脸颊耳垂下方的绒毛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蠕动，两唇红润饱满，轻轻地合拢，尚留有一丝缝隙，小马平端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两唇间，很合适地契合在一起。这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女孩子，小马的呼吸变重了，他用脸轻轻地挨着她的脸，温润浸柔。这女孩子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就这样在他的背上安睡，就这么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他和她见面都屈指可数，她已经把他当成她最亲最亲的人，她那么放心地睡在他背上，叫得叫不醒，这时候有一丝邪念都罪不可恕。他用双手撑离了自己的身体，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掀开破帘子走了出来，蹲下来凝视对岸的灯火。
且说，到了十点，鲁茜的姑妈还等不到鲁茜回来，就叫志坚和钟鼎去钟子英家看看，听说没在，急了，领着志坚和钟鼎又来到了钟子英家，“鲁茜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钟子英说，
“她有说过要去哪里吗？”转身准备走，想起问了一句，
“没有”这一句话让她又凉了一截。
三人分头到鲁茜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家。鲁茜在镇上熟人和朋友不多，该问的都问了，都说没看到鲁茜，她急得脸都变了颜色。一路上把志坚好一顿埋怨和训斥。三人回到家又拿上手电，志坚的爸也加入了进来，来到河滩，沿着河流一边喊一边找。
小马听到了喊鲁茜的声音，看到三四个手电光乱闪，喊鲁茜的声音急促又惊慌，知道她的亲戚在焦急地找她，不管她情不情愿，使劲地摇晃她，鲁茜还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孩子，睡着了就是把她抬了卖了她也不会醒，没办法，小马在外面蘸了一手的凉水，滴滴在她的脸上，这才把她惊醒，“我怎么在这？”“还说呢，睡得跟猪一样，你听听外面，”鲁茜也听到喊她的声音，出去了马上又进来，嘴里不停地“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都是你，把我背到你这来干嘛，对啦，你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你在我背上我是怎么样喊你都不醒，就是现在我要不是弄点凉水，你还是醒不了，还怪我了，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没感觉。”
“小马，你可不能欺负我，”小马跟她说了一千遍没有才让她相信。
“现在该怎么办？”鲁茜抓耳挠腮。
“别着急，他们肯定把你的熟悉的地方都找过了，你想一想还有没有他们没想到的地方，万一没有，你就说碰到一个同学去了学校，玩得高兴就忘了时间。”
其实这个谎撒得不是很圆，万一家里留了一人，不就露馅了，好在家里是倾巢出动，虽然挨了许多埋怨和训斥，但这一关总算过了。
“对，还是你聪明，我现在就出去，就说我回来看家里没人，听说你们在找我，估计会在河滩这里来，就跟着来了，好主意！就这么办！”鲁茜钻了出去又进来，“还有什么事？”小马问。“你看看我脸上，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得到确认这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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