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营的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个夜晚一样,这么美,这么迷人。(
总裁,先有后爱)
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无比动容,无比幸福。
颜鸽飞亲吻着她的嘴,整个人都陶醉了。
他从家属招待所依依不舍的走在回连队宿舍的路上,这个夜晚,真是叫人陶醉。
梅淑在窗上一直用眼睛照着他走,又回到床上,掀开后窗的厚窗帘,从后窗上照着他走进连队大楼,又等着他的宿舍熄了灯,才躺下。
梅淑觉得才刚刚睡着,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当当当当的,特别响。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营院里忽然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扰了梅淑的美梦。
梅淑心想着,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吵?
部队的广播也唱起来了,起床号也响过了,一队战士喊叫着口号从家属招待所院门口经过,咵咵咵咵的几十个人一齐擂鼓一样的声音,跟敲门声混在一起。
颜鸽飞敲着卧室的窗低低地喊:“二梅,起床了吗?”
梅淑噌的坐起来,一面赶快穿衣起床,一面冲着窗说:“马上,马上,等一等。”
颜鸽飞军容整肃的站在门外,家属招待所大门口停着一辆绿越野。
颜鸽飞说:“我刚在后面碰见周嫂,已经跟周嫂说了,周嫂再一趟来家属院会带早饭来给你吃。车就在外面等着,我得马上走了,你一个人找着房子就搬找不着就先住在这里,我已经跟领导汇报过了,你一个人把自己照顾好。”
梅淑扶着门说:“好。”
颜鸽飞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到了集训队,规定上交手机,但是我一定会找公用电话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刚来我就去集训,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二梅,我……”
梅淑摇摇头,从军装低下拉住他的手,不叫他说下去。(
从神迹走出的强者)
颜鸽飞说:“好,我不说了,那我就走了,三十三天就回来。”
梅淑只觉得有一肚子的话要跟颜鸽飞说,此时此刻却觉得一句也说不出口,一张口就要泪飞顿作倾盆雨了,但是她抿着嘴唇笑道:“恩,好,只有三十三天,不要紧的。”
颜鸽飞慢慢放开她的手,又拉住,再放开,才转身走了。可是才走到楼梯口那里,却觉得已经万丈远了。
梅淑忍不住叫住他:“鸽飞,你等一等。”
又追上去,给他正了正迷彩帽和八一皮腰带,拉展衣襟,努力微笑着抚摸着他嘴上的干皮说:“好了,你走吧,记得多喝水,有周嫂和小文书他们在,你不用太担心我,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颜鸽飞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抚着她的头发说:“才一个月零三天麽,很快就过去的,在家属招待所好好等我回来。”
梅淑含着泪点点头把他送下楼去,眼见他坐上越野车。
等车开始走了,她又跟着车走。
那开车的战士也是慢慢开着,颜鸽飞伸出一只手摇着说:“梅淑,回去吧,别送了。”
这时候,车已经走到连队大门口了。
梅淑把脚步收回来,站住,不走过去,只微笑着跟颜鸽飞摇了摇手,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她眼睛里的泪了。
哨兵向越野车里的战友敬了一个军礼,越野车出了连队大门,又拐了个弯就看不见了,梅淑赶快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篮球之黄金时代)
干嘛要悲伤呢,很快就见面的,三十三天很快就可以过去的,很快的。
她安慰着自己。
颜鸽飞在越野车的后视镜里也看到梅淑微笑的脸上淌下泪来了,那泪光,在晨光里那么美,那么让他动情,那么让他不舍得离开。
这最美的泪,就是军嫂的泪。
门口站岗的小战士,侧了个身唰的一下也给梅淑敬了一个军礼。
她从没收到过这样的礼遇。
梅淑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脸上的泪痕还在,她怕小战士看到了笑话。
她也微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梅淑独自走在回连队招待所的路上。
她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这整个的连队大院仿佛也一下子空了,陌生了。
颜鸽飞在车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唰唰飞过去的街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开车的战士看了他一眼,说道:“副连长,嫂子昨天才来的吧?”
颜鸽飞点点头笑着“唔”了一声。
开车的战士说:“你跟嫂子感情挺深的吧,那么恩爱,我都羡慕死了,等退伍回去了我也好好谈上一个对象,结婚。”
颜鸽飞想着,吃住都还没安顿好,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属招待所,心始终是提着的,放不下,只道:“好呀,结了婚就有人疼了。”
开车的战士又说:“可是我还有两年呢,还得安心在部队待上两年。(
打工巫师生活录)”
颜鸽飞笑着说:“安心待着,等你将来回去娶了媳妇,小两口也是这样恩爱。”
开车的战士嘿嘿笑道:“副连长,羡慕归羡慕,可我觉得这幸福感也是会传染的啊,刚才在连队大院我就被传染到了,这么传染一下,真好,觉得当兵当得特有劲,咱们的军人家属真体贴。”
颜鸽飞没说话,看着后视镜里战友那一张幸福的脸,倒比自己还甜。
他是憧憬到复员以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媳妇在太阳底下晾衣服,他在他们的小厨房里炖红烧排骨,女儿扎着两个高高的小辫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唱歌转圈圈。
梅淑回到房间坐在床沿上,一时倒不知道先做什么好,刚才困的起不来现在还是半灵醒的,头昏昏的。
又想起来还没洗脸,先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她洗罢脸,跟悬挂门背后的心形镜子里面的自己打着照面,面面相觑,慢慢地笑弯了嘴。
这笑,是因为她想起了那句“分别是为了重逢”的话。
她还要害怕什么,她知道即使她跟他有一万次的分别都会重逢的。
是的,可是她也知道,即使有重逢她还是害怕分别,这一回一回的煎着心,她实在是害怕这样的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她也没办法告诉颜鸽飞。
梅淑在地上转了一圈,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两只冰手掴住杯身。
这个房间,这样白净的墙,觉得这个房间这时候特别的大而空,满满的冷气爬满白墙。眼睛一瞧,冷气就反射回眼睛里,直往心窝里扑。(
总裁前妻太迷人)
一楼柏丽琴嫂子上楼来,敲了敲梅淑的窗玻璃,说:“弟妹,在家吗,开一下门。”
梅淑出来开门,笑脸迎着门外人:“嫂子,快进来。”
柏丽琴手里端着一碗热乎的包子,放在餐桌上边笑道:“我早上刚包的,你尝尝,鸡蛋韭菜青菜蘑菇馅儿的,还热着呢。”
梅淑说:“这馅我第一回吃呢,谢谢嫂子。”
柏丽琴问:“颜副连长集训了,就你一个人了,你中午到哪里去吃饭?”
梅淑说:“他托了连里头小文书给我带饭,嫂子。”
柏丽琴说:“肯定是他们连队餐厅的饭,你要是吃不惯炊事班做的饭,就去我那里一块吃,我那儿有粥,我锅上还蒸着包子呢,说了这么大功夫话了,我得回去看看。”
梅淑说:“炊事班的饭还吃的惯啊,谢谢嫂子。”
送走柏丽琴,才进门坐下,外头又有人来敲门。
这回门口来了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女人,头发黑油油的倒不像她那个年纪,整齐盘在脑后,别着一个大藏蓝绸布蝴蝶结,体态丰盈,脸面红润,一颦一笑都透着岁月美。
唯有手背上的皮粗了些,年轻时候一定更迷人些。
这个打扮完全是城里郊外女人的恰到好处的雅致。
她笑问:“你好,你是副连长的家属吧?姓,姓梅?”
梅淑笑着点头道:“我是梅淑,您是周嫂吧?鸽飞经常跟我提周嫂,他的战友们也一口一个周嫂的,我跟周嫂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周嫂快进来。(
权妃之帝医风华)”
周嫂说:“对,我是,你们总是这么客气,看来咱们姐妹还是挺投缘的,小梅以后叫我姐也行,要是叫周嫂顺口就还叫周嫂,都一样。”
梅淑点点头,笑着把周嫂请进门。
周嫂说:“我来收啤酒瓶的,你这里没有吧?”
梅淑指指门背后,说:“我住进来的时候那里就放着两箱空啤酒瓶,嫂子拿走吧。”
周嫂说:“好,肯定是上一回住的家属留下来的。”
又问:“小梅,你还没吃早饭吧?”
梅淑说:“吃了两个包子,一楼的嫂子做的。”
周嫂一面把手里提的饭盒打开,底下一层是豆浆,上头一层是小块的鸡蛋饼,又说:“饿了吧?快,坐下趁热把它吃了,刘文书打电话叫给你带的。”
梅淑把它们腾倒进碗里,笑着说:“嫂子,你等等,我给你拿钱。”
周嫂用手挡住她说:“快别呀小梅,这就生分了,副连长刘文书他们人都特别好,这个部队战友们都待我好,我跟好多家属们也都认识,咱们是这么投缘,这也算是认识了,下一回就是熟人了,你可不能跟我这么客气。”
梅淑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将钱摁在周嫂手里,说:“嫂子,你生活也不容易,这钱非拿不可,这怎么会是生分呢?我一看见嫂子,就好像见着我邻家的嫂子一样的,生分不了,虽说钱不多,倒是嫂子你不拿起这钱,以后我就不敢再麻烦嫂子了。”
周嫂推说:“小梅,你看你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就尽管给我说,你要非给嫂子这几个钱,那就嫌弃我这个嫂子。”
梅淑笑着说:“我怎么会嫌弃嫂子呢?那好吧,那就谢谢嫂子了。”
周嫂也笑着说:“快吃了,别吃喝上冷的东西肚子疼,大冬天的,颜副连长早上走的?”
梅淑一面喝豆浆一面说:“早上走的。唔,对了,嫂子,我想在部队外面租房子住,你知道有人出租房子吗?”
周嫂想了想,说:“出租房子?出租房子?哎,对了,我家附近有个小区,好像有一间阁楼出租,是个九楼,面积刚好,我回去给你问问租出去了吗?要是还没租出去,我再问问租金多少钱?怎么算?主家人怎么样?那栋楼里正好有个熟人。”
梅淑说:“那就麻烦嫂子了,这个地方找工作不知道难找吗?”
周嫂说:“那得看,是找什么样的工作,不过你念过大学,应该找一个差不多点的工作是能找着的,你们是准备在这里安家了吧?”
梅淑说:“得看他呢,暂时先住着。”
周嫂说:“他们当兵的不容易,咱们嫁给当兵的也不容易,我家房子要是能住开,你就搬到我家去住,不用费这精神到处去找房子了,儿子儿媳一间卧室,我跟孙孙住在客厅隔出来的一个小间,房子的平米太小。”
周嫂当年供出儿子读技校,卖了丈夫刚复原时候在当地买的一所平房小院,再加上娘家婆家的周济,和小两口的积蓄勉勉强强在近郊买了一个将近六十平米的单元楼,一室一厅的。
只是离市中心比较远。
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嫂在小区中间的别墅楼里租下第一层,办了个便利小超市。生意收入还可以,大多数时间儿子在经营。
一个女人家的,这么多年撑的也累了,儿子长大了,又生了儿子,她这个当奶奶的又有了新的营生。
即便是能住得开,梅淑也是不愿意去打扰周嫂天伦之乐的生活的。
颜鸽飞给梅淑说过周嫂的一些事情,送走周嫂,梅淑想周嫂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找个伴?
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带着孩子拼闯,吃苦受屈。
一个女人,成为了母亲之后,她的生命就会变得不卑不亢,就对生活充满了信仰,心就会获得真正的怒放,散发出永不凋谢的暗香,随着时日的增长,女人这朵花就会越发楚楚美丽。
她又想起了她母亲。
母亲像寒冬腊月天里怒放枝头的一朵梅花,生活现状再困难也绝不肯低头妥协。母亲倔强,勤谨持家,小心护着家庭的荣誉,为孩子们期望和计划着以后,送女儿去外头念书。她坚信读书是改变命运的途径。她的女儿一定要有知识,一定要比自己这一老辈人强,那么,就要通过读书,喝墨水,考取公家职位。
梅淑想,母亲一定是对自己失望透了的,一想到这些,梅淑的心里就不禁惴惴起来。
烙饼和包子在白瓷碗里已经放凉了,豆浆喝了半杯,房间里点着的电热器释放着干燥的一屋子热气。
梅淑推开窗,就站在窗台跟前,外头的冷气迎面扑在脸上,倒叫她冷静了冷静。
这时候,刘魏笑在窗底下仰面笑着叫了声:“嫂子,周嫂来了吗?你吃饭了吗?”
梅淑才发现窗底下站着的战士。
刘魏笑的皮肤细嫩的很,玲珑臻白,五官净秀,一张脸极其美。
他后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战士,脸方方的,只笑嘻嘻的,一手提着两只绿暖壶。
梅淑笑道:“吃了,你们吃了吗?”
刘魏笑说:“我们早就吃了,嫂子。”
一面说一面朝楼里跑进来,话音余音还在楼外面,转眼,两个战士已经端端正正站在门口喊“嫂子开门”了。
那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放下暖壶,也不敢看梅淑,把空暖壶提开,新灌的绿暖壶整齐摆在窗底下一排,像一列哨兵。
梅淑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战士说:“嫂子不谢,我叫王冰。嫂子,我先走了,嫂子再见。”
临走,才看了梅淑一眼,反倒自己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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