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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一曲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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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鸽飞用力握了握高班长的肩膀,说:“多相互体谅一下,嫂子那么多时候一个人在家,忙里忙外的,有了什么事自己扛着顶着,咱们当兵的舍下家,她们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想想,也真是不容易的很,嫂子是心里置着气呢,肯为你扯谎,说明嫂子心里还是有你的,要是没你了,谁还肯花那个心思。(大神求笼罩)”

    高班长说:“谁知道她?副连长,弟妹早上几点的火车到?”

    颜鸽飞抬起手腕一看表,跳起来跑掉了,边回头说:“火车晚点了,六点半到,现在五点半了,咱们这儿难打车,我得跑步去。”

    又返回来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交给高班长,说:“穿这个跑不动,帮我拿回宿舍。”

    颜鸽飞身上的军装常服露出来,哈着白气,顶着一头黑茬茬的寸发,孩子一样跑掉了。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会变成孩子。

    高班长兀地想起来,和妻子白钰谈恋爱期间,那种难舍难分和迫不及待要长相厮守的感觉。

    他不能回想这些。

    他挥袖拂拂额上的汗珠,头有些重。

    远处青灰的山尖上蒙着一层白蓝的雾纱。

    梅淑下了火车,拉着行李箱在地下通道走着,无数行李箱轮子哗啦啦啦,乱响一气。像不通二胡的人乱拉弦,叫人心烦意乱的。梅淑在人群中只顾随着人流往前流,流到哪里算哪里,哪里都是一团乱麻。

    拐了个弯,梅淑看到出口处青白的天色,眼前一亮。

    她混沌的神经才稍微清醒了些。

    梅淑从裤袋里翻找出折皱的火车票交给圆站台子上的检票员,检票员浓浓的妆面叫梅淑更清醒了些。(总裁老公,太粗鲁

    这才更确信自己是流到了他乡,幸好,颜鸽飞,自己未来的丈夫他在这里。

    他在这里,他乡便成了归宿。

    梅淑想起姐姐和她那个现在的男朋友刚谈恋爱时,有一天两姊妹在厨房炸油山蛋块,梅瑰笑着对她说:“你知道吗?婚姻才是女人真正的归宿,绝不是事业。”

    姊妹俩真真是又爱又恨。

    梅淑想起来小时候两个人就是见不得离不开的,她常常在母亲跟前子虚乌有的“控诉”她的姐姐,可还没过上一会儿,就合好了。梅淑记得她自己念大学的时候,姐姐梅瑰每个学期都要去大学看她两三次,给她留些零用钱,带些生活用品和零食。

    有一回她生日,梅瑰给她送了两本大字典,汉语的和英语的。

    梅淑过年的新衣服,一般都在元旦假期买。梅瑰工作了以后,梅淑的新衣服便是由梅瑰给买,那个时候只要梅淑看上喜欢的,再贵的都舍得买。

    但梅淑一般看衣服都先问问价钱的,就是再喜欢,若太贵也绝不留恋。

    梅瑰自己到社会上赚钱了以后,全家买新年新衣的事就是她操心着。直到梅淑也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

    梅淑一直是全家的乖女儿,乖小妹,是骄傲和疼爱。

    却偏偏做了这一件叫亲戚村邻,人前人后议论非非的事。

    其实人家也只是流言蜚语闲话几句,你自己的日子还是要你自己过下去。

    梅淑心想着,姊妹俩那样多的一同经过的光阴流年,她姐姐也是绝不会忘记的。(材料帝国

    人呢,根在哪里,魂就在哪里,落叶总要归根的。

    母女情更浓,有的时候,情浓的自私到血肉里,要狠下心来让膝下最小的闺女远嫁他乡,离开自己的视线,遥不可及,实在无法想象。

    更何况母亲年岁渐老,就是母女想见上一面,又要坐飞机,骤起骤降的,个把钟头也是害怕身体吃不消,更别说还得从村口坐车坐到小城汽车站,再换坐几个钟头的大巴到省城机场,倒来倒去的。

    大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是不愿背井离乡的,唯愿在老家安稳无恙的度过暮年。

    火车站候车厅里放着缓缓的经典老歌,是一首《橄榄树》。

    起先的那一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一个饱尝沧桑与悲愁的女人的声调,从梅淑的身边一汩汩的流过,每颗流浪的心都是苦苦的思恋着故土的。

    所谓故土难离。

    女儿家的心更是最柔软而敏感多情的。

    梅淑念大学的时候听这首歌,知道是台湾女作家三毛作的词,想必是她这个身处异国的女子书写的刻骨的思乡和浓浓的无奈。再由台湾音乐家李泰祥配上那样幽婉哀伤的曲子,心意表达的更加淋漓尽致。梅淑今日终于亲身体尝到了。

    一想到父母和长姐梅瑰,梅淑心头一揪,疼的不能自已。

    梅淑在候车区里捡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吉林小说网

    她的旁边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年少的女儿,女儿是读小学的样子,齐敦敦的简发头里包着一张白生生的圆脸,下巴都含在那圆里头,像一颗圆囫囵通的苹果。她睡着了,她母亲还一直搂着她摇着,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这时候,梅淑看见透明的玻璃门外,一个绿影风一般向出站口飞了过去,是颜鸽飞。

    梅淑打起精神,从椅子里站起来,她忘了跟颜鸽飞说火车准点到,她已在火车站一楼的候车厅等着了。

    她追到出站口,看到颜鸽飞正跟深蓝制服的剪票员打问梅淑那趟列车时点。剪票员很快扫了一眼颜鸽飞的军装,微笑地说列车不知道怎么,起先是说要晚点,结果却准点到了。又问他:“你来接人?那趟已经到了二十分钟了,赶紧打电话联系一下吧,外面冷,要不行去候车厅找找看,有许多人见不到接站人就到候车厅等的。”

    是个热情细致的姑娘,大个儿挑身的,细眉浓睫毛,熊猫眼,是上夜班的原因吧。

    笑起来与凌慧有六七分像。

    颜鸽飞一回头,肩章上的金光反射着他乡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梅淑迷糊混沌的眼光里,一炉跳跃着木棉红火焰的炭一样,暖着她的一颗冰心。

    梅淑耳朵里听着哄哄哄哄的人声,来来去去的匆忙的旅客,挎着拖着大的小的行李,地上行李箱的轮子不休不止的兹噜噜的响。

    火车站这种地方,是永远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久别的人在这里重逢,相聚的人又在这里别离。你来我往,匆匆忙忙的。

    梅淑此时满心的惆怅,疲倦,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第一宠妃

    既来之则安之,尤其在见到颜鸽飞这一刻,梅淑的心才安了安。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来,而此时此刻,并没有期待中的满心欢喜,反而失落之感犹如一吊瓶冰冰凉凉的药水,缓缓地流遍全身,却没有治愈的功效,仿佛药不对症。

    想见他又怕见他似的。

    颜鸽飞冻得萧白的脸,眉眼鼻嘴像一张白纸上轻轻描出来的模样,又冲头浇上了一盆热水,热气腾腾的奔到梅淑身边来了。

    还有一段距离,他就伸开了双臂,毫无保留的要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她。

    他知道她所有的难为。

    颜鸽飞微微笑着,把身体单薄的梅淑紧紧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抱着,抱得梅淑肩膀有点酸痛了,也不放开。

    梅淑只任由他抱着,一会儿后方问:“从部队走着来的吗?出了这么多汗。”

    颜鸽飞点点头松开手,转身孤自走到落地玻璃前,用手背快速地揩拭了一下眼睛,梅淑默然走到颜鸽飞身旁,看见他眼角红红的,眼底湿湿的,睫毛上有泪珠儿。

    她心疼地拉住他垂在腿上的手,手背未干。

    颜鸽飞转过脸对梅淑说:“我还以为我们俩不会有这一天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家人那么反对,那晚我住在你大姨家,夜里你大姨找我到院子里谈过,说了很多话,我就觉得这阻力是很难冲破的了,她要我设身处地的,站到你的角度为你想一想你的处境,你夹在中间是最难做的。”

    梅淑闭紧眼睛埋下头去,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笑着对颜鸽飞说:“难不难做,终究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我相信在潜意识里,妈妈和姐姐已经默许了几分了,否则爸爸来车站送我,她们并没有阻止爸爸,而且爸爸从母亲竖柜的包袱里拿那些东西,母亲也不拦着。(水浒求生记)”

    颜鸽飞点点头说:“唤作是我,我们的女儿要远嫁我也是舍不得的。都疼你才会舍不得,才会不放心,你在家又是最小的,现在你来了,我只有比他们更疼你才行,我们先回部队招待所再商量以后的事。”

    梅淑问:“以后的事,首先一个就是我住哪。”

    颜鸽飞说:“恩,这个,我们回招待所商量,我这回出来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就得回部队了。”

    梅淑点点头,颜鸽飞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提着行李。

    他们比肩走到玻璃门口,高班长的妻子白钰和韩纯一前一后从门外走进来。

    白钰低郁地只呆然瞧着挂在厅前墙上液晶显示屏上的火车时刻表,也是在找她的那列车,就是想给自己的眼睛找事做。

    韩纯一眼就认出了颜鸽飞,颜鸽飞只牵着梅淑的手一味地赶着时间跟着人流走,并未看见白钰她们。

    韩纯先伸手敏捷的返身捉住了颜鸽飞的胳膊,笑着仰着脸说:“嗨,颜副连长,真巧在这儿碰见你。”

    说完,才瞧见颜鸽飞边上的梅淑,和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韩纯有些明白了,上下打量了一遍梅淑,又对颜鸽飞发问:“颜副连长是来这儿接人来的?”

    颜鸽飞让了让身给她们做介绍:“对,这是梅淑,我的未婚妻。”

    白钰停下来脚步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打眼色示意韩纯撒开拉着颜鸽飞袖子的手,向梅淑笑笑说:“弟妹你好,这是我妹妹,韩纯,总是没大没小的。”

    颜鸽飞又给梅淑做介绍:“这是嫂子。”

    梅淑笑着说:“嫂子好。”

    颜鸽飞又说:“嫂子,你们这是?”

    白钰说:“家里有点事,不能在部队住了,再说你们部队近期也忙。”听见广播说剪票,白钰又对颜鸽飞和梅淑说:“我那趟车已经开始剪票了,我们走了啊,弟妹,下次见。”

    梅淑说:“嫂子,下次见。”

    韩纯听不见广播,嘈嘈的,嗡嗡的,一直心想,要亲眼所见了才死心的。

    可如今,亲眼所见了,心却并没有死,反而更笃定地确信了自己对他的爱。

    虽然多了几千几万分的酸楚,却也想着来日方长呢,哪怕与他厮守上一段时光,哪怕几日,哪怕几分钟也是好的。

    就算要承受日后漫长无边的痛苦与煎熬,也是心甘情愿的。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变成傻子的。

    韩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痛苦的傻子。

    同时在心里不安地期盼和恐惧着她和颜鸽飞的未来。她感觉到很遥远,遥远的不可想象。

    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想,就算是有未来,哪里又还有她韩纯的事呢?

    不禁又一阵一阵难过地失落起来。

    韩纯不知道,千里地之外还有一个与她一样的傻子。

    晨操中,凌慧渐渐掉了队,掉的越来越远,单令到了操队的圈外。

    操场外督操的体育老师朝她跑过来,红哨子在他胸前一跳一跳的。

    凌慧捂着肚子一直退到柳树底下,靠着柳树慢慢蹲了下去。老师一向是一张冷如黑铁的脸,本想斥责几句,此时见这情形,却温软下来,问:“你是哪个班的?你怎么了?”

    凌慧还是伏着脸说:“老师,我复习二班的,胃疼的不行,实在跑不动了。”

    老师蹲下身说:“要不要送你回宿舍啊,现在校医务室也没人。”

    凌慧抬起头,脸色惨白,头上满是虚汗。欲说什么,又赶快伏下脸用力捂住肚子呻吟起来。

    老师望了望晨操队伍,一时认不出凌慧同班的人,平时复习班是不上体育课的。

    他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回宿舍,然后再回教工楼去拿药,我那里有胃药的。”

    凌慧看着体育老师,怎么觉得好像看到了表姐的未婚夫,她的最爱,颜鸽飞?

    凌慧昏头昏脑的向后跌了去,黑暗中徐徐现出一幕白朦朦的呓景……她觉得自己一直慢慢的跌向颜鸽飞的怀里,呓景里的颜鸽飞一直是关切的微笑着的,他抱着她。

    她是惊讶,欣慰,有安全感的。

    他是她的归宿。

    凌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颜鸽飞的脸,却是赵树森的脸。

    凌慧看了看他,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眼底一下就湿润了一层。

    她只后悔醒来了。

    但是她这时候需要一个怀抱,她伸手去抱赵树森,赵树森就伏下身子给她抱。凌慧把脸贴在赵树森的肩膀上,双臂紧紧抱着赵树森的脖子。

    赵树森犹豫了一下,才抱住了发抖的凌慧。

    离的远了心吊着,离的近了又怕是呓怔。

    爱上一个心有所爱的女人便是这样的把握不透分寸,心里完全没有底。

    赵树森是痛苦的,也是欣慰的。

    他痛苦是他知道她落泪也不是为自己而落。欣慰的是她像小动物一样受伤以后,愿意投在自己的怀里取暖疗伤。

    赵树森轻轻拍着凌慧的背问道:“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

    凌慧喃喃哭诉着说:“不要说话,不要问我。”

    赵树森说:“你已经哭了好长时间了,刚才睡着的时候还是笑的,怎么醒来就,说出来会好点的。”

    凌慧说:“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好累啊,可是我没办法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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