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像倾吐平日的郁愤似的继续说:
“当然原先是以为相爱才结婚的,虽然不能不继续爱下去,但中途也可能改变心意啊!?
“的确,二十多岁时觉得很好的音乐和小说,到三、四十岁时来看就觉得无聊,甚至讨厌,二十多岁时觉得很好的对象,是可能随着年龄增长而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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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音乐和小说变得无聊,别人也不会说你闲话,可能还觉得你有长进,但为什么就不能说变得讨厌了呢?”
“谁叫结婚时要发誓此心不变、对婚姻负责呢!但是如果真要觉得勉强不来的话,那就老实认错,看情况付赡养费离婚算了,没别的法子。”
“我是想这么做,为什么身边的人还要骂我,期负我呢?”
一连串的问题,霍小宝穷于回答。
“因为男人和女人或是夫妻之间,不能只单纯地因为喜欢或讨厌就决定一切。”
“可是勉强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反而是欺骗对方,背叛对方吧!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对,可是这样做,人家又说你伤害别人,使别人痛苦。”
低吟似的卡带旋律似让蓝馨心情更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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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快行,雨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霍小宝像要打破车内有些沉闷的空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蓝馨的手,蓝馨立刻回应地靠过来。
“你喜欢我哪一点?”
或许刚才一直谈着严酷的现实话题,此刻想说些甜言蜜语。
“全部都喜欢。”
“一定有特别喜欢的吧!”
“很难一句话说清楚。”
“说嘛!”
这问题实在有点麻烦,霍小宝有些不怀好意地说:“看你那么拘谨,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叫人担心得无法忽视,接近以后……”
“怎么样?”
“居然是个花痴!”
蓝馨捶打霍小宝膝盖:“你才好色。”
“就是那规规矩矩的感觉反而放荡。”
“你就喜欢那点?”
“不只,全都喜欢,你总是那么认真勤快,又出人意料地大胆,虽然爱哭人又漂亮,却总觉得不太平衡……”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平衡。(
邪帝独爱:女人,你逃不掉了)”
“两个人做了这种事,铁定保持不了平衡。”
蓝馨手指按着挡风玻璃:“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有吗?”
“也是不平衡这点。”
“是吗?”
“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心想大出版社部长应该是很正经体面的人,可是看起来没什么,而且讲起你编的书时像少年一样认真,讲完以后又突然说想和我约会,原以为你很笨拙,却突然机灵地逼过来。”
“是因为你……”
“好才这样对不?”蓝馨把一颗薄荷糖塞进霍小宝口中:“其实我看错你了。”
“看错?”
“一开始以为你是谦谨的绅士,一大意就被你带进宾馆了。”
和蓝馨首次发生关系,是认识三个月后某天晚上在青山的餐厅吃完饭后。
“那天吃饭时你拿起盐瓶,打开盖子,把盐洒得满盘子都是,看你那样我就有些担心,果然进了房间以后冷不防偷袭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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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说得好像流氓一样。”
“对,你是有像流氓的地方,瞬间就抢走了我,就这样变成你的俘虏,再也逃不掉。”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真的。”
“流氓会用毒品或什么控制他的女人,你虽然不用药物,却用爱把我五花大绑,好坏!”
这究竟该欢喜还是悲哀呢?
“流氓会哄骗女人帮他赚钱,可是我这个流氓不一样,我是喜欢你而拼命去爱,舍不得放手,我是用爱拴住你,使你逃不了。”
“这也麻烦,药物还有可能治疗,爱情非但不能治,而且一径加深。”
霍小宝愕然有这种借口吗?蓝馨悄悄凑过脸来。
“虽然都是流氓,但你是个柔情蜜意的流氓。”
车子继续行驶在公路上散要接近目的地了。
下个不停的雨小了些,但是起雾了,车前灯光有些晦暗。
道路变曲上坡,霍小宝默默地谨慎开车。
穿过几个隧道,雾气急速散去,已到水月湾。(
富贵锦绣)看看表才十点,离开大连时七点半,几乎开了两个半小时。
距离暑假还有一段时间,又是平常日子,路上很空,只有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灯光在雨中寂寞地亮着。
蓝馨小时候就常来水月湾,这一带路况很熟,在车站前换她驾驶。从新道转进万平街。前进五、六百公尺后右转,在水月湾一带所谓旧径的老别墅区,在落叶松环绕中一片静寂。
“终于到啦!”
车子停在栎树林前的停车场,下车一看,是座三角屋顶的洋楼,亮着灯,可能是蓝馨通知别墅管理人今晚要来,他预先打开的。
“是栋小巧整洁的房子。”
如蓝馨所说,建筑面积不大,但内庭很深,四周围着郁郁葱葱的树木。
“二十年前盖的’已经旧了。”
“还是相当漂亮。”
晚上是看不清楚,只见外墙是浅咖啡色砖,门外装饰着彩色玻璃窗。
“我爸说在水月湾还是西洋式的房子好,就弄成这样。”蓝馨父亲是进口商,房子是依他所好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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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是宽敞的地板客厅,稍显狭长的房间左边有座壁炉,沙发和椅子像围绕壁炉而置,里而是橡木餐桌,右边角落是个家庭式酒吧。
蓝馨继续导游室内设计,右边是一间和室和一间有两张床的西式房间,楼上是有张大书桌和书房兼客房,和放着冰式衣橱、双人床的主卧室。
“最近没有人来,湿气好重……”
蓝馨推开窗户,夜气飘入屋内。
“你母亲没来?”
“妈妈有轻微的风湿,梅雨季节不能来。”蓝馨掀开床罩:“我们在这里大概不会有人打搅吧!”
的确,只要躲在这屋子里,谁也不会知道。
大致参观一遍后回到客厅,蓝馨升起壁炉的火。时序虽说是七月中旬,但梅雨季节的夜里稍觉寒意。
壁炉旁边堆着木柴,大概也是管理人员准备的。木柴点燃后,火焰随着热气摇晃,来到避暑地的感觉更深一层。
“要不要换衣服?”蓝馨拿着她父亲穿的睡衣:“下回非得把你的衣服也带来不可。”
霍小宝依言穿上蓝馨父亲的睡衣,蓝馨笑着说有点大。
“我也去换件衣服。”
霍小宝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壁炉的火,蓝馨穿着白丝睡衣出现他眼前。
“喝香槟吧?”
蓝馨从酒柜里拿出香槟,倒进细长的玻璃杯中。
“终于和你一起来这里了!”蓝馨举杯,说:“为水月湾的两个人干杯!”
“今晚睡哪里?”
“楼上的卧室好吧?”
楼上的卧室里摆着黑漆大花橱和一张大双人床。
“爸爸以前来时都睡那个房间,他已经三年没来了,床单床罩被单都已换过,你不忌讳吧?”
“有什么好忌讳的,只是我们睡在那里,你爸爸不会生气吧?”
“没事,我爷和我妈不一样,他很开明,我结婚时他还说,不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回家。”
蓝馨父亲去年底猝死时,蓝馨确实伤心消沉,或许他们父女之间有着外人难以想像的亲密。
“爸爸的死对我真是很大的打击,他一直那么宠我……”
霍小宝突然想起守灵式那晚他强行求欢的事,蓝馨好像也想起来了。
“那时你把我叫去饭店,所以我觉得对爸爸很抱歉,不过,也因为你,我才恢复过来。”
“你爸爸要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会怎么样?”
“他会了解的,因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我若说是和逃到这里,他会说不要紧,就一直待在这里吧!”
是想起父亲又觉得难过吗?蓝馨声音哽咽。
两人就这样看着炉火,蓝馨低声说:“火也有各种形状哩!”
的确,同一根火柴烧起的,有红色烈焰,也有黄色的小火焰。
“我是那大红色的火焰!”
蓝馨的额头映着火光,微微摇着朱红色的光彩。
那一夜,霍小宝梦见蓝馨的父亲。
他坐在卧房隔壁书房的椅子上,只看到高大结实的肯影,没看到脸。
蓝馨小声告诉霍小宝“是我爸”,他想过去致意,背影突然消失,正觉得不可思议时人已交付火葬了。他看着幽黑洞穴深处燃烧的火焰,蓝馨告诉他那是烧爸爸的火,他听了立刻合掌膜拜,火焰渐小,在听到木柴湿掉的声音同时熄灭。
醒来后觉得冷,或许跟火熄灰有关。看到床头灯淡淡照出房中的景物和躺在旁边的蓝馨,霍小宝这才感觉身在水月湾,试图追忆刚才的梦境。
梦境片片继继的似不相连,但和睡前听蓝馨谈她父亲,自己又穿着她父亲的睡衣,一起看着壁炉的火有些微的关联,只是最后说那是烧蓝馨父亲的火的部分有些怪怪的,他环视房中,并没有引发梦中死亡阴影的东西。
不知几点了。时钟放在楼下,看样子像凌晨三点左右。下了一整天的雨还继续下着,雨滴打在床头侧的窗台上答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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