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草注射液被称为中药抗生素,近几年由于接连出现鱼腥草注射液事件,这类药已经被国家禁止。
江源看着那名患者拿着方子起身离开,抬头对方子明使了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紧挨着排队,江源并不着急,所有的诊断方法、开的药方,无论好坏他都没有声张,而全在一旁看着。
一个挨着一个诊断,很快到了江源,故作病怏怏地模样坐了上去:“大夫,我这胸口疼,一个礼拜了,而且没有任何食欲,最多喝点水,吃个鸡蛋,瘦了好多。”
“你脸色也这么差?去医院检查过吗?”中年医生说着拿起江源的手细细把脉,盯着他的脸庞看了半天:“小伙子,你病的很厉害啊,没有食欲、脸色差,胸口疼,这是典型的肝癌晚期。”
“啊,大夫,你别吓我,真的假的?”江源顿时瞪大眼睛。
“我骗你干什么,你脉搏虚弱,气喘不匀,你身子骨偏瘦,各方面情况显示都是肝脏上出了问题。”中年医生也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那……那怎么办?”江源是医生,很清楚一个患者在面临突然重病消息的时候该表达什么样的语气。
“这种病治疗起来十分麻烦,如果到大医院,要做肝移植,做肝移植就得有合适的肝源。前前后后没有一百多万根本下不来。”中年医生郑重地说道。
“啊,一百多万,我……我没那么多钱啊!”江源一脸慌张地问道:“那……那大夫我……我不治的话,能活多少长时间?”
“唉,你这种情况太危险了,最多只能活半年,而且还是靠药物维持,如果连药都不吃的话,也就三个月。”中年医生微微摇头叹息,一副悲天悯人的仁慈样。
“三个……三个月!”江源是真被吓到了,瞠目结舌:“还……还有别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中年医生倒了杯水放在嘴巴下面吹了两口:“中医里面也有治疗肝癌的情况,相对现在的医疗费用,我这里可以说是全国最便宜的。”
“那得多少钱啊?”江源吓得脸色苍白。
“二十万。”中年医生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说道:“我只收你二十万,这其中包括中药草费用,还有一切其他的税务等等,我的出诊费最后也就赚个一两万。”
“对啊,对啊,年轻人,让吴大夫帮你治吧,吴大夫治的可好了。”
“小伙子,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肝癌是什么病啊?那可是绝症。”
“就是,除了吴大夫,我还真没见过比他更神奇的医生?”
没等江源说话,后面排队等候诊断的患者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江源从刚才进门就将这些人的身体病症都看在眼里,每次路过一个人的时候,从对方的气息、气色中早已诊断出对方所患何病。
患者的迎合,让中年医生多了些自信:“当然,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建议,相对来说大医院虽然贵了点,但更安全一点,你说呢?”
“你就是这么看病的?”江源忽然语气一变问道。
“对,怎么了?我看的不好?”中年医生并没有看出江源有什么不对,以为只是一个患者无知的问话而已。
然而,江源突然站起身,一把将他面前的桌子掀翻,大吼起来:“你他妈算个p的医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杀人犯。”
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傻眼了。后面还排着长队的患者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完全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姓吴的医生也是脸色剧变,愤怒的咆哮起来:“给我滚出去,滚……”
啪!
回答他的是江源转身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我哪里的了肝癌?刚才看到你给十几个人看病,诊断没有一个是正确,普普通通的作息紊乱,你危言耸听的说成这种病那种病,开的药也有很大偏差,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闻言,吴医生这才仓惶失色,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你……你…是…”
“我是中医。”江源狠狠瞪了他一眼,朝楼上喊道:“子明,下来。”
紧接着,方子明从二楼拽着刚才上去打吊瓶的那名患者走了下来,一手捏着方子和针管注射液,递给江源。
江源只是瞥了一眼,抓住手里的方子狠狠甩在吴医生脸上:“鱼腥草是个单纯的中药抗生素,第一条禁忌就是不要和其他药物在一个容器里混合使用,你为什么要和氯化钠参合在一起注射?国家三令五申通知,注射鱼腥草之前,一定要做试敏,你连患者体质都不清楚,直接注射鱼腥草,你没看出来这名患者是天生对鱼腥草过敏?如果我今天晚来一会儿,就会死人,你他妈明白吗?”
吴医生傻眼了,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他哪里清楚,看病不就是抓点药把个脉吗?而且药库的药都是吃不死人的,只要不死人骗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大张旗鼓来砸自己的场子,吴大夫颜面扫地,整个脸色如死灰,强压着愤怒说道:“你今天是来故意找茬的?”
“我是来阻止你杀人的。”
江源咬牙切齿瞪了吴大夫一眼,扭脸扫向已经退到门诊外面的患者,喝道:“你们所谓的生病,无非是因为天气转凉,而造成的季节性胃寒,十人九胃,我看了下,你们这些人里面,起码有一多半是因为胃寒而来这里的,根本不是这老东西说的那样。回家之后,每天早晨晚上都要喝粥,只需要一个礼拜,胃病就自然消除了。”
轰!
全场哗然,简单的一句话就拆开了吴大夫所谓这病那病的谎言,完全不用打针吃药。
“你是谁啊?真的假的?”
“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可悲、可怜。姓吴的在这些人当中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就算被姓吴的坑死也不会相信江源的话,这就是医盲的坏处。
江源并不愤怒的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我是铭泽医院院长,这个身份我想足够你们相信的了。”
说罢,江源扭脸瞪向吴大夫:“你为什么要让这些本身就是亚健康的病人来看病吃药?你对中医了解多少?对养生了解多少?是药三分毒的意思你明白吗?”
吴中南脸色铁青,如果手里能有一把枪他敢直接将把江源打死,他很自信自己就算杀个人,在这龙海市也没敢对自己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吴中南心里恨不得跳脚骂娘,但脸上始终保持平静。
“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骗钱,但是,你用中医骗钱,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着,江源忽然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张口就喊:“给我砸,这里一样东西都不准剩下,全部砸了。”
这下,整个门诊算是彻底完蛋了。
方子明砸东西的动作很麻利,拎起来砖头狠狠一下将整个药架砸碎,霹雳阿帕的声响,各种中草药洒落一地。
旁边的年轻男女本来想要阻拦的,但却被吴中南伸手拦了下来,这老家伙很有定力,摇了摇头说道:“别管,让他们砸。”
江源动起手来非常迅猛,他要砸的不仅仅是货架,而是药物,所有医药全给破坏掉了。因为在刚才江源就看清这些药物都是廉价的补品,完全没有和价格等齐的药用价值。
老百姓不傻,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不少人清楚吴中天的背景是龙海市市长妻子的表舅哥。这可是在老虎头上扑苍蝇,年轻人这是在玩命啊。
旁观的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态,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江源占理,拆毁的是坑人药店,没理由阻拦。吴中天虽然可恨,但背景太强大,没人敢上前。
毕竟是门诊,几分钟的时间就砸完了,江源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指着吴中天说:“半年前,你误诊了一个胃溃疡患者,造成那名年轻人得胃癌死了,这件事儿,你做个准备,等待法院传唤,我不管你的背景有多大,在中医界犯了事儿,天王老子我也让他受到惩罚。”
说完,扭身就走,从没说过一句话的方子明紧紧跟在身后,两人先后上了车。
望着一片狼藉的门诊,吴中南咬牙骂了句,扭身掏出手机打电话,他知道刚才的年轻人是江源。
最近从龙海到省城医学峰会炒的沸沸扬扬,他没有去理会,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到飞来横祸,这人主动找上了自己。
电话刚接通,吴中南就大声吼了起来:“淑梅,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表哥是不是碍到你们眼了?”
“表哥,怎么了?你说的这是什么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名中年妇女慵懒的声音。
“怎么了?我他娘还想问你们怎么了?我的门诊被人砸了,要是这件事情你说不通,我去找姑姑,我就说我活不下去了我……”说着说着,吴中南嚎啕大哭,甩着鼻涕和泪水喊叫。
“什么?”中年妇女猛然震惊地叫起来:“被人砸了?谁砸的?表哥,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过几天马上就到换届的时候了,你可不能给俺家老魏惹事儿啊。”
“放p,我给谁惹事儿了?来的那人叫江源,你们别说不认识,仗着他背后的徐锦江那老东西,现在横行霸道,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吴中南说道。
“别急别急,江源这人我知道。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给公安局,看看他们还管不管了。”说完,女人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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